此刻,梁京澈与我胸贴着胸 ,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脏鼓动的力道 , 一时忽然有点喘不过气。
他抹过我嘴唇的指腹有血 , 我下意识地抿唇,尝到那淡淡的味道里带着一丝残酷的味道。
我讨厌血的气味 , 但不知为什么 , 对他的血好像并不排斥。
会是因为,在掺了他的血的水里做过的关系么?
还是体内已经拥有过太多次关于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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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 我渐渐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不选择他 , 这个人就要从此与我分道扬镳 , 而且也不会在跟我约炮。
我皱眉 , 心有点难受……猪八戒刚尝出人参果是什么滋味,却被告知不守着果园,就别想再吃下一个……
这……至于吗?
渐渐地,梁京澈眼中的神色恢复成我熟悉的平静 , 除了我在他肩头抓蹭的红痕 ,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欢爱过的情绪。
我的心速却还未从之前的律动中恢复 , 反而一直跳得更快,因为他出给我的选择题,跟着他还是滚去傅九那。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表现出一种深刻的凝思……大脑开始急速运转。
因为我要让梁京澈觉得,我是发自内心在认真考虑他出的选择题。
但实际上,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他我的选择——
我选他。
他和傅九根本没有可比性。
一个是五百强集团的董事长,有钱有势有颜,还知晓我的大半秘密,我巴不得抱紧他的大腿,利用他的资源和人脉为我的将来铺路。
另一个是黑社会 , 喜怒无常没个正形,除了贩毒什么都干 , 这其中肯定也包括奸银掳掠打砸抢烧 , 最重要的是身边还围着一堆我的敌人……即使现在只是假想敌。
梁京澈是脑子坏了吗 , 竟会觉得我会选傅九。
难道他认为我是外貌协会的?……相处这么久,他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才对。
不过 , 既然监考老师延长考试时间答题 , 我自然没有提前交卷的道理。
为了体现我的郑重 , 我深深看入他的眼中 , 嗯了一声点头 , “……我 , 会认真想的,明早一醒过来,就给你答案。”
哪知道我刚一说完 , 梁京澈的脸色忽然僵得不能再僵 , 嘴角勾出的冷笑 , 寒气逼人。
我从头到脚开始窜凉气,……什么情况?
哗啦……
梁京澈挂着水珠站起身,长腿迈出浴缸,抽走架上的浴巾围上腰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呆愣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砰”的一声巨响!
……这,怎么回事?我回答的不对吗?
我这才发现浴缸里的水已经变凉,之前觉得不冷,完全是因为梁京澈这个热源。
走出浴缸,站上淋浴的台子,冲洗身体……
仍旧对梁京澈的突然冷漠,不得其解。
他之前关于“黑白灰”的界限,我也是似懂非懂。
什么我成了他不可剔除的灰色,那副表情 , 那种口气,吓得我……差点以为他是在跟我表白!
幸好我有自知之明,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与他之间的差距 , 隔着十三亿中国人。
他应该只是要我选阵营……我答应跟他合作 , 又和他不待见的男人这样那样的 , 佛都会怒的。
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要我选阵营?
难道……他知道了那天,我和傅九的三个月的交易?
非常有可能。
我假设这种可能性存在,再联想他不知从哪得知的,关于我和傅九那晚在南埠港发生的事……
那令他火大 , 所以那段时间他一直都不接我的电话,连高助理也对我态度十分冷淡……
宣讲当天他却出现在我的面前 , 说我拿黑社会的钱不配做教授 , 要让我后悔 , ……应该就是要让全体校董不给我投票。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站在水中一动不动……细密的水流冲洗着我的全身 , 思绪回溯到从前 , 每一次我遇到危机,梁京澈都会突然出现,这绝对不是巧合。
绝不仅仅是手机定位。
光凭定位不可能知道我当前正在发生的事……我的后脊忽然发冷……
难道梁京澈也监听了我?
他怎么做到随身监听?
包……我随身背的那个16年爆款的gucci包……梁京澈不会也把监听器贴在我夹层里吧?!
不可能的 , 上次傅九监听我 , 骗我去周振声老家 , 回来后我已经把那个包的边角都检查的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在那里面。
那会是什么……
后脊一凉,梁京澈这个变态,不会给我体内植入了什么吧!
呵呵……不可能的。
我立刻关了淋浴,洗漱台只有梁京澈擦过的浴巾,我不嫌弃,匆匆裹了一圈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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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水没擦,出了门感到有点冷。
小餐厅内,茶香四溢。
梁京澈已经换上了那套干净的银灰色睡衣,拿着热水壶转着小圈,慢悠悠往茶壶里淋水……
这人 , 大晚上的又喝茶。
我径直走到他的身边,打算开门见山质问他是不是偷偷监听了我 , 哪知刚一张嘴 , 鼻子忽然发痒 , 我来不及偏头,一个打喷嚏打在他面前的茶海上 , 将他的茶叶 , 茶水,通通喷了一个遍……
我木了,梁京澈也是……
他缓缓放下水壶,盯着茶海上氤氲出的雾气……胸膛起伏……
我后退到他斜后方 , 生怕他一个不爽把茶海扣在我头上 , 连忙抓紧时间道歉。
他没理我 , 把茶叶和水都倒在了操作台下方的垃圾桶 , 转过身,扭开龙头,冲洗那套浅绿色的茶具。
我耐心等他冲完 , 看他擦干茶具 , 在茶海上摆了整齐……之后他就往沙发那走 , 我立刻挡在他面前,“你到底是不是一直在监听我,如果是就是,别敢做不敢当!”
梁京澈面沉如水,淡淡道:“是又如何。”
“你……你果然……你这是侵犯公民的隐私!”我震惊,这么坦然的表情。
梁京澈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我监听,你现在,已经在墓地里陪顾若惕了。”
不知为什么,我不愿从他口中听到若惕的名字……
“……监听器在哪。”我声音比他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