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您来了，快请坐……”我讪讪的，从被窝里伸出半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然而他没有去坐……下颌的线条更加绷紧 , 黑了脸盯着我。
他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令我很为难。
都说头撞头的话 , 被撞的那个会比较疼 , 因为是受力的一方，再加上没有一点点防备……所以梁京澈生气我能理解。
“您的头没事吧……”怕他揍我 , 我表示了一下关心。
“你睡的时候 , 没看到旁边有套衣服么。”他语气不善 , 夹冰带霜。
我仔细回忆……上床时 , 好像确实有一套灰色的衣服 , 就放在旁边枕头的下方。
当时因为太困 , 扯过床尾的被子倒头就睡，也没有多想这套衣服是干嘛的。
可能是睡姿不好，那一套衣服不知怎么被我卷到了被窝里面。
原来这是他的衣服。
“真是不好意思……”我从两腿之间抽出来递给他 , 那睡衣睡裤已经皱巴巴的。
梁京澈冷眼瞥见上面的褶皱 , 一脸嫌弃 , 起身下床。
我坐起来看一眼时间，十点多钟，竟不知不觉地睡了一个小时。
梁京澈打电话给高助理，说给他再找一套干净睡衣送来。
我对他的矫情深感佩服，幸亏他自己给自己打工，否则这么事儿逼怕是很难在职场活过明天。
之后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搭起腿坐进沙发，慢悠悠地喝，落地灯的光安静笼在他的身上……
梁京澈面容仍有些苍白，但眉眼间的神色比分别时好上许多 , 想来应该是这里的事情渐入佳境了。
他解下一枚袖扣，随手搁到一旁的小方几上，光在那圆扣上绕了一圈儿金黄……
解另一枚时 , 他的手顿了一下 , 动作变得迟缓。
我顿时想起 , 他的手被钉子戳中，也不知伤得严不严重。
我穿上裤子 , 走到他的身边 , “我帮你吧。”
他上下打量我，“穿这么整齐？新情趣？”
我眼含鄙视 , 电厂的女职员都这么穿，情什么趣！
“我只是觉得 , 穿戴整齐交谈 , 是一种做人的基本礼貌。”
梁京澈若有所思道：“也包括不穿内衣？”
我气结 , 本想他应该会无视，这样直说实在令人尴尬极了。
“你还是自己搞定吧！”
我转身要走，梁京澈拉住了我的手腕，抬起胳膊……
-
解袖扣的时候 , 我看向他的右手。
掌心偏上的位置多了一个血红的圆——
黄豆大小 , 鲜红的肉还没有结痂 , 边缘泛着乌紫，围一圈红肿……
看到他干干净净的手心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东西，陡然郁闷……这，不会一辈子都在吧？
心中很不是个滋味……
就像是我的东西被人乱写乱划的感觉，再也擦不掉，而且还是被那样的一个人渣……我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真是疯的不轻，我竟然对梁京澈有了占有欲？
难道真的是被操出了归属感么。
他忽然抽回了手，我的动作僵在半空，十分尴尬。
“这个伤口多深？伤到骨头了吗？”我再看一眼，还好没有戳穿，手背上没有异样。
“七毫米，暂时使不上力，其他没什么。”梁京澈声音没有起伏。
我抿抿唇 , 有些愧疚，“连累你了。”
“有空愧疚 , 不如待会帮我洗澡 , 显得你更有诚意。”
我扯扯嘴角 , “您不是有高助理吗，他一会就来给您送衣服了 , 正好。”
“我不喜欢被男人摸。”
“非常时期 , 将就一下吧 , 我搬了一下午大米 , 实在很累 , 我要去睡觉。”说完我把那枚袖口放到方几上。
这才发现这对袖扣十分别致 , 精细，最外是一圈金黄，圈里是古希腊银币的造型 , 镌刻出威严的狮子侧脸 , 带一点岁月的斑驳。
我没来由地一眼就喜欢上 , 因为从没想过狮子元素的什物，也能给人安定不喧的感觉。
“你的这个袖扣真好看。”我站着套近乎。
“谢谢。”他坐在单人沙发，不动声色。
“多少钱？在哪买的？”一个袖扣还能贵到哪去，珠宝大牌设计出的撑死也就过万，何况这上面又没宝石……除非里面狮子币真是古董，那我只能放弃。
“定制。” 他下颌微抬看着我，“这世上，只有两对。”
世上最难得到的东西，就是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 他总用那些钱买不到的货，怎么让我这种贪嫉小人不眼红呢……
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我是小人 , 开口便毫无心理压力。
“能送我吗？”想想我都免费给他打了多少炮了 , 连个手机都没送我 , 要他一对袖扣也不算什么吧。
“你想戴？”他反问。
我摇头，“就是喜欢 , 单纯想要。”
梁京澈挑眉 , 半晌不言 , 我估计他是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垂眸看一眼那对袖扣 , 又看向我 , 长眸澈亮 , 眼中的光里只有我的轮廓。
我心慌看向一旁。
“我以后经常戴给你看。” 他仰靠进沙发，一脸惬意，嘴角微扬。
我克制住把袖扣按进他眼珠里的冲动。
虽然气得手抖 , 我仍挤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 将袖扣重重按回他的手心 , “开个玩笑而已，君子不会夺人所好！”
看他低头抱着手闷哼，我大感安慰，活该，这就是抠逼男的下场！
转身要走的时候，我被一股力量揪了回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么不懂男人，还想当情妇？”
他的声音暗哑，手臂揽住我的腰，收紧，鼻尖贴在我的后颈上，喷出零星的温热气息。
我向前倾了倾……他不是突然要发情吧？
今天我很累 , 不想做，于是故意败他兴致 , “我唯一的客户已经被你搅黄了 , 想再成长也没机会。”
他的手捏住了我的脖颈 , 慢慢收拢，在我耳畔低语 , “哪个客户 , 说名字我听。”
我后背笔直 , 吞咽就会碰到他的手指 , 气也不敢喘。
“真有客户？”喉间的力量稍微松懈 , 但仍没松开。
我矢口否认 , 眼神诚恳。
梁京澈看我一眼，松开我颈间的束缚。
他受伤的掌心在我身前摊开……上面静静躺着一枚袖扣。
“男人的袖扣不是买的。而是应在有纪念意义的场合，获得这份礼物。”
“那你的这个 , 是什么场合的礼物？”我有些好奇。
“筮日 , 十六岁成人礼 , 父亲送给我他的袖扣。”他声音和缓有一丝细不可闻的凝重。
后背是来他胸腔的振动以及沉稳有力的怦跳……
原来是他父亲送的……我为自己刚才的贪婪感到汗颜。
成人礼好像都是定在生日那天，不过国内好像不实行送袖扣这种东西吧？
梁京澈将那枚袖扣，倒进我的手心——
手心蓦地一凉……
“别弄丢了。”他的声音贴在我的身后，左手攀附到我的胸口。
我浑身僵住，怔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它。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转头看梁京澈，想问……却对上一双深邃如海的星眸。
在那星与海的交界，还有片黑色的岛屿，依稀可见少年的黑影徘徊其间……
但他眨眼之后，星空，海洋，岛屿 , 少年，一切都消失不见……
“梁京澈……”我张嘴想问，却被他堵住了嘴唇……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除了掌心内被攥紧的袖扣……
人手上的穴位 , 包含了全身的所有器官。
我想那一瞬 , 心脏之所以被硌痛 , 是它恰好硌在虎口的地方，那里正是心穴，与心脏相连……
恢复其他的感官意识，是因为后颈和胸前突如其来的异样酥麻……
我这才发现梁京澈的手罩在我胸前 , 正隔着一层布料上下推挤，抚揉……
他的手劲很大 , 我不知他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去蹂躏它们……挤到上面令我喘不过气……我想让他轻一点 , 可每次张口 , 总会先泻出呻吟声 , 这令他喷洒出的气息更加急促……他啃咬我的脖颈 , 想解开我衣领的第一颗扣子，但是衬衫的扣子太小，他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直到他摸索到我衬衫的下摆，掀到腰际的时候……忽然传来三声敲门……
梁京澈置若罔闻 , 我也不想理会，却没有想到他站起来将我抗在肩头……
我的脑袋忽地旋了九十度 , 头朝下的一瞬间 , 沸腾血液逆流，眼圈里胀满了热气，几乎睁不开眼！
这种感觉令我感到刺激，好像在渐渐迷失自我……
我知道他是在往床那走，手便不由自主地抚蹭他的后腰，肌肉热烫，弧度流畅……心里窜过一阵开心的暖流，便任由手一路下滑，放肆着去摸他的臀……结实紧绷充满弹性……
之前所有的累和困的情绪通通不见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手心那粒袖扣，上面淬了催情剂……我不知道 , 总之我只想将眼前这个男人，压在身下……
梁京澈将我扔在床上，欺身伏在我的面前……重重地喘息 , “秦筝 , 你胆子不小……”他 盯着我看 , 喉结滚了几滚，没有再说出话。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刚才摸他屁股了……
“你又不是老虎 , 为什么……不能摸……”我的声音莫名地低哑 , 盯着他长密睫毛的眉眼 , 手想摸他下面 , 但是没够着……只够到了他的小腹。
梁京澈长眸微怔 , 单手将我的手腕捏在一起，举到头顶——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梁京澈喉结滚动 , 压抑着瞳仁里的情欲，问我。
我的目光从他挺立的鼻梁，停驻在两瓣性感的嘴唇上。
只想亲他。
他的眼里有个长发散了一圈的陌生女人，色欲熏心……
“我吃了春药 , 你怕不怕……”我挣扎了一下 , 他掐着我的手算怎么回事，我还能吃了他吗？
梁京澈眼里闪过一丝薄怒 , 他捏了我的下巴，哑声道：“那你就……先自己冷静冷静！”
他忽然松开我的手腕，支了膝盖下床，走向门口……
我瞪了眼睛，什么东西……他真的信了？
我特喵的是开玩笑的啊！
梁京澈走到门口，他的背后，被我扯出来的衬衫下摆还凌乱地挂在后腰上方……他扭开了门……
我大惊失色，他真的要走？
我一个骨碌爬起，跪在床上，把我这样那样撩起来之后就要走？世间还有这样的男人？！
万万没想到，门外，高助理竟然还在。
梁京澈只是从他手中接过衣服，就把门关了，还锁上了门……
我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没走就好，要不然我真的是太没有面子了……
他拿着干净衣服走向我，在距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 俊容难掩阴郁，“你给我记住 , 下次你再吃药 , 直接滚。”
他说完转身往浴室走。
我怔在床上发呆 , 半晌才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悔不当初！
“我那是开完笑的啊！我根本没吃药！”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但是他已经进了浴室……
我真是比窦娥冤啊，这下说不清楚了，这里又不能检测！
浴室开始有了水声……
……可我除了抱头 , 什么都不能做了……难受，难得激情一次……
正郁闷着 , 忽然听到浴室里呯的一声 , 有什么东西碎裂。
我心中一惊 , 跑过去扭开门 , 地上是碎裂的白瓷 , 一瓶沐浴露洒了一地。
“你没事吧？”不会是气到连沐浴露都拿不住吧？
浴室的灯光很亮，梁京澈转过身……
身躯一丝不挂，只挂了细密的水珠……
明亮到刺眼的灯光，将他身体肌肉的每一寸弧线，每一处的毛发都照射到清晰毕现……精悍健朗 , 无一丝赘肉 , 更没一点瑕疵。
我的鼻腔忽然一热……不是鼻血 , 只是喷出了两股肺里的热气。
他咬牙看我，左手握拳，小臂的青筋鼓胀出来，最终从牙关里挤出了两个字，“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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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