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只剩下了呼吸声。
所有人都看向说真话的孟小楠 , 只有我一个人看向薛婉。
她微微偏头 , 从两个警察之间的缝隙看了过来 , 她漆黑的眼睛停留在孟小楠身上，不再移动……
薛婉听到了。
冷汗从我的假皮内渗出，顺着我的额头下滑 , 滚落进领口。
我的大脑内急速思考这一切。
“孟小楠？”娜姐惊讶的声音打破了屋内寂静。
“林……林主任……”孟小楠看向林娜 , 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 急忙摇着双手 , “我 ,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是 , 我是说，只看到邓先生被打，其余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冷汗变热汗，孟小楠，你这是什么智商！这样说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算林娜之前不知道你看到她出轨，现在也铁定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娜姐走过来 , 盯着孟小楠 , 喃喃道。
“我……就是从邓先生被打的时候 , 在这的……”孟小楠紧张的表情令她的话毫无可信度，明显是一副她什么都看到的为难模样。
薛婉也走了过来，看看孟小楠，又看向娜姐，轻笑，“林小姐，这位……孟小姐，她是在瞎说什么呀？”
我看向娜姐，明白她刚才和薛婉已经达成了共识，不会说出小鲜肉受伤的实情。
我丝毫不意外 , 娜姐一向如此，不要底限 , 只要面子。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孟小楠 , 这下娜姐的面子不保了。
“这位是我的同事 , 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跟她聊一聊。”娜姐一扫之前的颓态 , 恢复了开全体会议时的权威姿态。
“原来是这样子哦 , 呵呵没事的 , 那您快去跟孟小姐聊聊吧！”薛婉笑不露齿 , 眉眼弯弯看向孟小楠。
果然是跟着傅九的人 , 这笑容 ,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楠，你过来一下。”娜姐说完率先向旁边迈开一步，转身看向孟小楠。
警察冷眼旁观这一切 , 禁止娜姐把孟小楠带到一边“聊聊” , 必须一五一十地回答他们的问话。
薛婉立刻笑吟吟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 , 孟小姐和我们呢，只是有配合你们办案的义务，但也有沉默的权利和作证自愿的权利呀，不能强制的好伐？大家和和气气的，有商有量不好吗？实在着急的话，你们可以出示传召令的呀，可你们貌似也没有吧……”
我咋舌，薛婉不愧是坐过牢的，懂的就是多。
在薛婉大声跟警察和稀泥的时候，我也故作轻松地移了两步，竖耳倾听——
两步开外 , 隐约能听见娜姐低声与孟小楠的对话。
“孟小楠，你听好。”娜姐盯着她 , “今天 , 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林主任 , 那个男人是为你受伤的好伐，连你这当事人都样子……也太……太令他心寒了吧！”
“你懂什么啊，那是他自己犯蠢 , 我之前已经要他走的呀！他自己不走怪谁！”娜姐声音稍大 , 不悦 , 可能是戳到她的痛处。
“可是……”孟小楠十分纠结 , “我已经当着警察的面说看到了 , 又怎么能改口说没看到！而且今天的事情 , 是人命关天的事，把人打成那样子，每个人都不管 , 沉默！林主任 , 如果今天我不说出真相 , 那等有一天，我们也被打成那个样子，也不会有人替我们说出真相的啊！”
我身躯莫名一震……皱眉看向孟小楠。
她义愤填膺，眼神灼亮。
“孟，小，楠。”娜姐咯吱咬牙，“我林娜，需要你教我做人么。”
娜姐发型微乱，之前煞白的脸色现在涨得通红。
“今天你说实话，明天就别干了！”
“凭什么……我是在国家编制的好伐，没人能解雇我！”孟小楠气急。
我心急如焚 , 这两人平时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怎么就干起架来了 , 孟小楠吃软不吃硬 , 说怕被人知道或者怕老校长知道心脏病发也行啊。
唉 , 估计也是孟小楠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把娜姐说气着了，显得她的情操很低。
我正替那一对着急 , 眼前忽然站了一人。
看清是薛婉之后 , 我僵了一下。
薛婉看看我 , 又看向娜姐的方向 , 回头上下打量我 , 忽然看向我的左脸颊 , “这位女士，您的脸怎么……”
我一摸，心道糟了！鬓角处怎么鼓起来一个包？
该不会是因为我脸上出汗太多吧……说是水泡也太假了！
“哦没事，只是点过敏……可能是今天吃的东西和酒起了反应，呵呵 , 我经常这样。”我说完 , 自己都不信……一定是我看娜姐太久 , 引起了薛婉的注意，郁闷！
“哦这样呀，过敏不要喝太多酒呢……我也有点过敏体质的。对了，好像从没有见过您呀，您是……蓝夜的会员吗？”
薛婉微歪头看我，一脸友好的笑。
而我背后，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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