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的目光一向侵略性十足,此刻尽数隐藏在微笑的眼神之后。
我沉默仰视 , 因为太近 , 彼此的呼吸交缠。
因为站在洞口的下方 , 我明显感觉到空气也有些不对劲……身下潮闷温暖,头顶清爽冷冽。
这种介于暧昧和明朗的滋味 , 再加上眼前这面若桃花浑身滋滋外冒出纯粹荷尔蒙的男人 , 如果是心智不坚定的女人 , 很可能会把持不住。
但是 , 那不包括我。
并不是我定力足 , 而是因为我清楚地见识过傅九这种人的本质 , 他做事一定会有目的。
另外一个就是,我能认清自己的地位。
所以我十分不解,我这种人的信任,对他有什么重要的?
他到底藏着什么心思?
我毫无头绪。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 , 傅九如果能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 兑现他的奖励 , 那就是最好的,可惜我也不能直接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什么信任来信任去的,都没有立刻把那堆金条送去我家实在。
再说,我之前千辛万苦救他一命,他总该要报答我才对。
三个月保护说白了,有点虚,当然不如物质奖励实在。
他傅九的命,生意 , 肯定比这些金条贵重多了,所以我的内心深处其实拿得还是很坦然的……
“想什么呢?”傅九突然开口。
我咽咽口水,“没想什么 , 只是有些意外 ,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令人费解。”
敷衍了几句 , 我便垂头看向旁边……稳住,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 我要应景才对 , 要呼应着他的情绪 , 否则被他看出我满脑子只想着金条 , 最后肯定会连一个金渣渣都拿不到。
傅九轻笑 , “你问我啊 , 说不定我会……什么都告诉你。”
我的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他,旋即怔住。
洞顶 , 午后的光落在他身上 , 像是用金色的线将他肩部以上 , 包括每一根睫毛,刚冒出的胡渣,都重新勾勒了一遍……将对面的人,画得清清楚楚。
微尘在光里缓缓浮动,时间没有停止,我的呼吸却好像停了一般,移不开眼。
即使我拼命克制,胸腔里那股热烘烘的气一直在向外涌,使我的喉咙越来越干 , 连吞咽都做不到。
此刻的他太不像他。
莫名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和外公坐在沿街茶楼的二层吃点心 , 看到的那些放学的少年。
他们穿白衬衣 , 黑西裤 , 系一条不太长的黑色领带,背着书包经过 , 看上去干净 , 而又纯粹。
原本钳制在我两侧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梯子 , 我可以离开的 , 可是我却迈不开一步。
我不明白自己这没来由的错觉从何而来,难道就是因为洞口上方随便打来的一束光?
他根本洗不白。
他杀过人 , 践踏法律 , 他永远只配待在这黑渊里。
直到他冰凉的手指按在了我的眉心上,“别皱眉啊,那可就不漂亮了。”
我仍然皱着 , 因为理不清心底的那个情绪。
我试图挥开他的手指 , 却被他抓住手腕 , 擒握在半空。
直到,他的脸越来越近,我的眉头也越来越紧……
他的嘴唇很凉,很干,轻碰在我的嘴唇上,磨蹭了一会,就滑向颈间……感觉他是停留在动脉的位置,一会闻,一会舔,弄得又湿又凉。
我有些站不稳 , 分不清身体是在抗拒还是在迎合,总之 , 双手却没有推开他。
之后他换到脖颈的一边 , 仍是在动脉的附近折腾 , 他硬硬的胡渣硌蹭到皮肤,我忍不住喘息出声 , 双手竟然 , 不由自主地揪住了他的后背的衣服。
他好像对我脖子的动脉特别感兴趣 , 吮咬了大半天 ,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也不想去阻止 , 因为意乱情迷的时候 , 感觉对方做的一切行为,好像都是可以接受的。
直到他 “啵”地一声松开……
冷不丁结束,我还没缓过劲 , 浑身仍有些发软。
傅九双手握着我的胳膊 , 左右看看我脖颈的两侧 , 眼里满是得意,“真对称……”
我不搭话,只是盯着他看,看他嘴上都是我的口红,肯定是吃了不少。
“你想不想看看?”他嘴角又噙上我熟悉的 “傅式微笑”。
我自然是不想看的……不就是种了两个“草莓”么,那么开心干什么?
按照我的恢复经验,一般三四天就消差不多了,不过不消也没事,带一条丝巾,也不耽误三天后上台去做职称评定的宣讲……
我的大脑到现在还有点缺氧,不过还算有点理智,记得宣讲 , 也记得现在正在搬赃,于是说道:“傅爷玩够的话,是不是可以继续干正事了?”
而且在别人家的地下室亲来亲去 , 总归是有点别扭。
傅九忽然笑了起来 , “好啊,这就干!”
说完他就开始松腰带……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 “你这是干什么,我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我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人就被他揪着领口按在了地上!
我手忙脚乱地反抗,“你做什么!放开我!”
傅九疑惑,蹙眉反问:“我还要问你这是干什么呢,不是你说要‘干正事’的么?”
他说话间手也不老实,把我裤子脱下一半!
我快崩溃 , 这是地下室的洞口 , 他是要表演给他所有的手下看不成?!神经病啊……他想表演,我可不想!
就在这时,洞顶的光忽地暗了一下……
我心道糟了 , 一定是他的手下过来搬东西了,一边推他一边往洞外看……整个人都木了……
梁京澈 , 他竟然站在那,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