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母一把搂住她,啼哭起来:“青儿,你别傻了,那个莫少泽根本就不是人。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他把你害得还不够吗?”
“不准你这样说少泽!你放开我,你们觉得我烦 , 我也不想在这个家呆下去了。”舒青用力挣扎 , 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 , 就仿佛门外有她想要的美满生活。
这样的戏码,这母女俩每天都要演上几出。
她们不嫌累,舒父也觉得烦了。
他看了一眼舒晚,没有再说什么,漠然地转过身回里屋里。
眼不见为净。
舒晚呆呆地看着,想起以前融洽的一家人。说笑,谈论漂亮的衣服 , 恰人的天气 , 也会说起遥远的国度,有哪些迷人的景观……
再看现在,只能用狼狈和一塌糊涂来形容了。
姐姐不喜欢她,已经到达极限。
舒晚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舒家别墅。
在外面游荡了半天,觉得无处可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路家大别墅门前。
想了想,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来看路爷爷了。
虽然谢清玲仍然不喜欢她,但至少现在忙着照顾小江睿,估计分不出精力来为难她。
无奈地想 , 自己真是惹人厌,到哪里,都有不喜欢她的人。
舒晚按了门铃。
很快有佣人走过来,把别墅的大门拉开,看清来人后高兴地说:“少夫人 , 您来了。”
“我来看看爷爷 , 还有小江睿。”舒晚说。
舒晚走进去的时候 , 看到谢清玲正在给孩子喂奶粉。陆胜颜坐在旁边,时不时给谢清玲递手巾什么的。
两个多月过去,估计是陆宇安给她放行了。
本来喂奶粉这些事有专业的月嫂来做,但谢清玲40岁才得了个孩子,自然宝贝得不得了,不肯假手于人。
女人都有一种天性,那就是母爱。
不管谢清玲为人多么刻薄尖锐 , 但对待小江睿 , 真的是爱到了心坎里。
舒晚向谢清玲问了声好,忍不住走过去,看着小江睿。
小江睿一边喝着奶粉,两只粉嫩的小手还在挥舞着。等到喝饱了,就躺在母亲的怀里手舞足蹈的,表达着他的满足。
他小脑袋圆圆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啊转的,眼珠子就像黑漆漆的葡萄一样动人。
舒晚看得心都化了,不断在心里说 , 幸好宝宝是健康平安的。
小江睿看着舒晚,发出模糊的笑声,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谢清玲看了一眼舒晚,眼里的敌意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
淡淡地说了句:“阿琛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三少他有事忙。”舒晚鼓起勇气说:“阿姨,能不能让我抱一抱小江睿?”
陆胜颜听到舒晚这样说,哼一声 , 说:“姨妈,舒晚她会抱孩子吗?”
但谢清玲想起陆胜颜以前在医院做的那些坏事,如果不是舒晚发现得早……
而且 , 有人喜欢自己的孩子 , 做母亲自然会高兴。
她神色仍有些不善,却仍然把孩子递给了舒晚,叮嘱:“你小心点抱。”
舒晚心里觉得很意外,又有些感动,赶紧接过孩子。
还不足百天的孩子,抱起来又轻又柔軟。
舒晚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轻步走着,小江睿稚嫩的小小脸蛋 , 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
心里感慨人的缘分多么奇妙。
这是三少的弟弟 , 她的小叔子,如今,却被她抱在怀里。
陆胜颜心里恼恨谢清玲,恨她现在生了孩子,就不再管她的事了。
如今还让舒晚抱她的孩子,明显是想和舒晚示好。
她趁人不注意,伸出脚绊了舒晚一下。
舒晚摔在地上,小江睿脱了手。
这让人惊恐的一幕,只发生在瞬间。
谢清玲吓得脸都白了 , 尖叫一声马上冲了过来。
舒晚扑到地面上,整个人贴着地面朝前滑去,极力伸出手臂,堪堪接住了小江睿。
谢清玲魂魄未归,快速地抢过孩子,瞪着舒晚:“你干什么?想摔死我家睿睿吗?”
舒晚自己也吓了一跳 , 现在孩子平安到了他母亲手中 , 她心里仍然通通直跳。
陆胜颜见孩子没事 , 恼恨地咬了咬牙,真恨自己刚刚那一脚,绊得不够用力。
听到谢清玲骂舒晚,跟着叫骂起来:“就是,不会抱孩子就不要乱逞强。弄得好像你有多疼爱睿睿似的。当初如果不是你,睿睿也不用在医院的保温箱里呆那么久。”
“对不起,阿姨 , 我不是故意的。”舒晚先向谢清玲道了歉,才看陆胜颜:“你刚才为什么故意绊我?”
陆胜颜吓了一跳 , 心虚起来,声音却更大了:“你自己不会抱孩子,怎么赖到我头上来了?真是的,做错事不敢认,你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
估计是陆胜颜的叫嚷声吓到了孩子,小江睿“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谢清玲又开始手忙脚乱地哄孩子,没空理会舒晚,外甥女的大声音更加让她心烦。
只是不耐烦地说:“行了,你们要吵到外面吵去!”
陆胜颜这才闭了嘴,舒晚怕再吓到孩子,也不好再问什么。
哄了许久 , 孩子才停住哭声,谢清玲干脆抱着孩子上楼,回房休息去了。
剩下舒晚与陆胜颜两个人在客厅。
虽然时有佣人在干活走动,但她们面对着面,都有些恨恨地瞪着对方。
因为寄相片给报社的事 , 陆胜颜被陆宇安关了差不多三个月。
不能出门 , 不能逛街 , 连好朋友的生日宴会,她都不能去参加。
当然,因为不能参加宴会而怨恨不已,并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的那些好朋友。
而是又少了一次露脸的机会。
陆胜颜是陆宇安的女儿,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奉承不断的。所以她很享受每次的派对宴会之类的场合。
“舒晚,听说三少给邓晴买了幢特别豪华的别墅 , 你知道吗?”陆胜颜才不管邓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 反正能刺到舒晚,她就开心。
舒晚对陆胜颜没什么好感,觉得跟她讲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口水,所以只是“嗯”了一声,不做反应。
“这你都能沉住气?”陆胜颜睁大眼睛,天真地问:“你不怕三少被她抢走吗?”
舒晚决定不再理会,站起来准备走人。
这时路老爷子从外面回来了,看到舒晚来,高兴地说:“小舒,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爷爷。”舒晚喊了声,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今天得了闲 , 来看看您,顺便看看小江睿。”
“哪有那么好心,刚刚差点把睿睿摔死了。”陆胜颜夸张地说:“睿睿哭得真可怜,姨妈吓得脸都灰了。”
路老爷子是不可能会相信陆胜颜的话,但听到宝贝孙子出事 , 有些担忧,问舒晚:“怎么回事?”
陆胜颜抢着回答:“不会抱孩子却硬要抱 , 脱了手 , 差点摔死睿睿。”
路老爷子无奈又烦恼地看了一眼陆胜颜。
虽然这小女娃很不懂事,心肠又歹毒。但是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不可能跟个小女娃计较。
只好对舒晚说:“我们去外面说吧。”
路老爷子说完,带着舒晚走了出去,空荡的客厅里于是只剩下陆胜颜一人。
她不可思议地呸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路老爷子和舒晚来到别墅的后花园里,又让厨房送来好吃的点心。
听舒晚说了事情的经过,路老爷子说:“没事就好 ,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 以后注意些就行。”
“嗯,谢谢爷爷相信我。”
“不谈这些了。”路老爷子与舒晚聊起了其他事,无非是一些天气啊,身体啊,运行啊之类的家常话。
聊了一会,路老爷子心血来潮,问舒晚会不会下棋。
得到她点头肯定后,让人准备棋盘,要与舒晚下一盘。
舒晚的棋艺是在学院里跟院长学的 , 有时下了课得闲,也与会与师兄们杀上一盘。
但不得不说,舒晚学武功的天赋很高,棋艺却是出了名的差劲。
她笑着说:“爷爷,我只是懂得一点点 , 您要让着我啊。”
“我让你三子 , 允许你悔棋五步 , 这样,总可以了吧?”路老爷子乐呵呵地说。
于是,路老爷子执黑子,舒晚执白子,开始下棋。
此时虽是中午三点多钟,但因为时值深秋,时有凉风阵阵吹过。
舒晚觉得这样的时光宁静 , 又舒适。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 , 亲情的严重缺失,让她特别渴望每一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路爷爷是一个慈祥的长辈,舒晚知道他是真正对她好。所以能这样与他对弈上一个下午,就是一种福分。
其实,路老爷子也不在意什么棋逢对手,只要有人陪他聊聊天,已属不错。
老伴去得早,膝下只得一子。
偏偏路源是个不成器的,还娶了谢清玲这样的女人回来 , 简直是家门不幸。
他年轻时在黑道上叱咤风云,雷厉风行。
想不到年老了,却连个能真正说说心里话的亲人,都没有。
阿琛虽然孝顺,但是常常不在家。即使回家 , 两个大男人 , 一老一少 , 也没有多少话好说的。
但舒晚不同,能陪着他天南地北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