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东南伸手想在舒晚脸上摸一把,舒晚朝他的手掌啐了一口,猛地侧过脸去,不准他触碰。
舒青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虽然因为额上的伤痛,舒青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
但她脚步急速 , 很快就走到舒晚面前。
“舒晚 , 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舒青一手扯住舒晚的头发 , 一手高高举起,照着她的脸就要甩下响亮的耳光。
突然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准确地朝她高举的手掌射过来。
“啊!”舒青惊恐地尖叫起来。
虽然只是擦伤,但已经足够疼得她几乎滚地。
司徒东南的眼睛朝四处搜索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大嗓门叫嚷起来:“是哪个不长眼的,吃豹子胆了?连我司徒东南都敢招惹?”
嚷完后,全场静了静。
只见入口处,一道颀长的身影急步地朝里面走进来。
一个手下赶在那人进来之前 , 飞奔到司徒东南跟前 , 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司徒东南听过后,突然脸色苍白,拿着枪的手在发抖,啥反应也不会了。
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这回死定了!
这时整个世界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舒晚以为有一道光洒进来。
她抬头,透过设计成玻璃钢架的天花板,看到暮色降临的夜空,灰蒙蒙地没有一丝光亮。
只是,那个男人的到来,好像真的带来了一片阳光般的热度。
他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 , 身姿英挺卓然。
虽然脚步有些匆忙慌乱,但他无形间散发出来的慑人气息,让人即使没有看清他的面貌,都已经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所有人都从心底里升腾起深深的敬畏。
路见琛!
他来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身影后 , 舒晚的心竟然放松了。
仿佛早就知道 , 他会来救她。
原来这些天 , 应容和之所以一直没有联系到路三少,只是因为那天晚上路见琛把手机砸烂后,就一直没有再用旧的电话卡。
他开了个新号,只给了江医生一人。
在等待DNA结论的那几天,他去了桃树村。
没有人知道他来了这里,所以,路见琛仿佛在F市销声匿迹了一般。
在那个风景明媚的村子 , 善良纯朴的桃树村民们 , 热情地招待了路见琛。
牙子已经长大成人,还上了有名的学校,今年已经毕业。
那些桃树也结成果实,丰收在望。
桃树村的一年四季,永远都那么宁静安祥,与世无争。
其实,路见琛完全可以让老江在两个小时就出比对结果。
他却不想这么快知道结果。
他承认自己是在害怕。
万一孩子不是他的,他至少已经有了几天的时间去缓冲。
在经过这些天沉淀了心情。他觉得自己已经已经具备,可以承受最可怕后果的心态后 , 他觉得,不管结果会是怎么样,他都能承受。
今天早上,他终于接到江医生的电话。
比对结果是99。99%!
电话里的江医生惊叹了一番,路见琛当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不可思议的。
他只听到风声温柔 , 闻见桃树飘香 , 望见青山绿水美好 , 完全听不到江医生在电话里嚷些什么。
竟然是真的。
孩子是他路见琛的!
他怎么能够去怀疑舒晚?
哪怕是失去记忆,除了他路见琛,舒晚又怎么会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见到晓洋的那一刻,他就不应该有半分地怀疑舒晚。
在这八年里,他不但没有照顾好舒晚母子,居然还怀疑孩子是陆云海的?
他把电话丢到地上,任凭江医生还在电话那头说个没完。
路三少居然凭空冒出个孩子,这事传出来,在F市绝对是大事一件。
老江不停地问,孩子的妈妈是谁?怎么敢瞒着他偷偷生下他的孩子?三少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马上把孩子接回家中?
但路见琛已经听不到了 , 他匆忙地往前奔去。
晓洋是他的孩子!
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这件事带来的震撼和喜悦?
路见琛一刻也不能停 , 他要马上见到舒晚。
他必须把舒晚紧紧拥进怀里,才能缓解这一刻得知真相带来的惊骇欢喜。
必须马上接他们回家。
从此再也不要分开!
再也不分开了!
舒晚,你等着我。
路见琛回到繁华城市后,很快联系了应容和,得知庄氏今天在四季酒店有交流宴会。
他回家换了一身名贵的西装,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来来回回地整理着装容。
光是摆弄领带,就不下二十次了。
跟他旁边的左右手都不免有些惊奇。但三少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 , 左右手当然不敢多看,只是盯着脚尖,随时候命。
路见琛却在镜子面前第N次正了正领带后,突然问左右手:“阿左阿右,你们觉得我这个样子,够帅吗?”
三少的这句问话毫无预兆。
左右手刚刚被提到路见琛身边当心腹 , 完全捉摸不透三少这句问话里的含义。听过这句问话 , 在心里“哐当”一声 , 吓得不轻。
还是阿左胆大一些,他忐忑地观察着路见琛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三,三少,您啥时候都挺帅的。”
阿右悄悄扯了扯阿左的衣摆,拼命拿眼神示意他:你活腻了,敢对三少说这样的话?
路见琛却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破天荒地夸赞了一句阿左 , 说他心思细腻 , 观察入微。
左右手汗。
最后,路见琛让他们按排司机,往庄氏宴会的方向开去。
但是,才开到酒店楼下,却见楼下围得水泄不通,看起来又害怕又好奇的样子,对着酒店里指指点点,纷纷议论着。
路见琛心里一沉,左右手察颜观色 , 马上安排人手过来。
现场的人群很快被清了,路见琛走在前方,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几十个人,快步走进酒店。
然后,眼睛所见的一幕 , 竟然就是舒晚被几把枪支抵住额头 , 跪在地上的。
他随即暴怒。
如果不是顾及打人的女人是舒晚姐姐 , 路见琛就不是只打伤她的手掌这么简单了。
他开过一枪后,就快步朝舒晚走过去。
这是他的女人。
是谁这么大胆,敢让他的女人受这样的罪?
路三少所过之处,人人避让。
走到舒晚面前时,连同那些拿枪指着舒晚的人,都远远退开了。
南哥都害怕成那样,说明肯定来了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很多人即使没见过路三少,不知道他是谁 , 也都被他慑人的气息震住 , 不敢再靠近一步。
路见琛扶起舒晚,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然后又低头,看到她白色鞋面上的红色液体。
面对路见琛眼里汹涌而起的怒气,舒晚终于回过神来,马上说:“只是红酒。”
路见琛却弯下腰,突然单膝跪在了地面上。
他举起衣袖,轻轻地替她擦拭着鞋面上的酒液 , 昂贵的西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在求婚。
舒晚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没关系,我自己来。”
路见琛却紧紧抓住她的小脚,直到把鞋子擦得干干净净 , 才慢慢站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 , 这样温柔的路见琛让舒晚有些不安。
她稍稍往侧边退开两步 , 但路见琛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不准她再退。
路见琛用他那双像鹰似狼的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是谁那么大胆,敢动我路见琛的女人?”
对于世人来说,盛耀集团路三少,是许多人无法企及的神话。
如今他不但出现在眼前,甚至是以这种强势的姿态出现。
司徒东南吓得腿都软了。
他有些害怕,哈巴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抖着声音说:“三……三少 , 误会 , 误……误会,我不知道这庄总……”
如果知道她是路三少的女人,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她半根头发。
这次,真要被舒青给害死了。
路见琛不耐烦听任何解释,一个眼神看过去,阿左阿右马上得令,把在场的人全都清干净后,又让人把司徒东南架了下去。
司徒东南嚎中求饶:“三少,三少饶我一命。我真不知道舒晚是三少的人 , 三少,我以后再也不敢……”
起先他也知道舒晚和路三少的关系不浅,怎么也不肯来淌这趟浑水。
可是舒青却告诉他,舒晚只是一个被三少抛弃的女人。
枕边风总是最温柔。
司徒东南受不住舒青的美貌与引誘,在夜深人静又一次筋疲力尽后,最终答应她 , 帮她教训舒晚。
他那个悔啊 , 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跺了。
色字头上果然一把刀!
惨烈的求饶声地久久回荡着。
凌乱狼狈的宴会现场 , 只剩下路见琛舒晚,还有舒青三人。
此时的舒青也不嚎叫了,握着流血不止的手掌,狠狠地瞪着舒晚。
又盯着她身边那个出色的男人。
死她都不怕,自然不会怕路见琛的锐利眼神。
这个男人,原本该是她的未婚夫。
还有少泽,原本该是爱她如命的。
是舒晚 , 是她把所有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 统统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