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收集了一些纷杂的资料，打算在自己的秘密办公场所里处理的陈先河 , 一进门 , 就看到小弟快哭出来的模样对他说 , 他们的信息网被攻击，某处站点死伤惨重 , 而且还丢失了部分信息。
用力揪着小弟的衣领，陈先河瞪得目眦尽裂：“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究竟丢了多少东西！对方是谁搞清楚了吗！”
语速极快地抛出一系列问题 , 问完，陈先河啧了一声将小弟甩到旁边 , 他知道即使问了也没有用，这种时候，他应该冷静处理。
陈先河深吸两口气，先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所设的所有据点都是十分隐蔽的 , 而且在一段时间后会转移，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点待太久 , 也因此不容易被发现。
然而 , 即便如此还是被攻陷，就证明对方提前进行了十分缜密的计划，说不定已经观察他的组织很久。
换句话说，陈先河遇到了对手。
“……人员伤亡的具体情况老实跟我说。”他脱下外套往椅背上一扔，双手叉腰，显然气得不轻。
小弟已经带着哭腔，他刚才被陈先河甩到墙上，现在赶紧跌跌撞撞跑过来，捂着自己的肩膀对陈先河小声说道：“死 , 死了两个，其他人或轻或重受了伤 , 都已经妥善处理好了。”
“……”听到真的有人因为袭击丧生 , 陈先河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 却不是明亮的那种火焰，而是烧灼的黑色烈焰。
这些情报人员每一个都是陈先河自己发掘培养的 , 可以说 , 就是他的学生。
有人动他们，就是在拔陈先河头上的毛 , 他彻底被激怒了。
迅速走到超级电脑前面，陈先河熟练地键入一串口令，他是在筛查攻击痕迹，至少要顺着这条线看看是哪里的服务器在攻击他们。
“抚恤金准备好 , 该给谁，发多少 , 心里有分寸吧。”
半天 , 陈先河语气淡漠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句话，小弟一直忍着的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了下来。
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脸，哽咽地点头：“嗯！我会办好的，您放心！”
“……”陈先河紧蹙的眉眼在蓝色的荧光中显得十分哀戚。
虽说，情报人员这个职业，本身就有风险。
但陈先河莫名觉得这次的时间，和他现在处理的事情有关。
也许是他此前忽略了什么，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也让陈先河相当不爽。
他至今为止的生涯，只在一个人手中吃过亏 , 他不想再受第二次委屈。
在黑暗的机房里，陈先河呆了一个晚上 , 在第二天早上第一缕阳光穿破东城的空气时 , 他才终于检索到一个被遗留下来的乱码。
看到这串乱码的时候 , 陈先河眼神立刻变得更加阴鸷，因为这串乱码的排列方式似曾相识。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 , 陈先河还是用已经别自己舍弃多时的算法强行翻译了一下这串乱码。
没想到 , 还真的翻译出来了。
只有几个字，很简单。
“又见面了 , 老伙计，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
“砰！”狠狠砸了一下桌面，陈先河的眼睛瞪得如铜铃那么大，眼神的焦距却沦陷在过去的记忆里。
在门外或靠或坐守着的小弟听到这一声巨响 , 都打了个激灵，你看看我 , 我看看你 , 赶紧凑到门上想听清楚里面的情况，他们不敢贸然开门，陈先河在做代码的时候，从来不会让第二个人在场。
良久，陈先河才神态如常地打开门，出现在门口。
已经扒在门上偷听的几个人立马尴尬地撤开，生怕被陈先河训斥。
但陈先河不以为意，他现在全部的集中力都在刚才翻译出来的代码上。
“最近这个地方，你们都不要来了 , 也通知其他据点的人，我放你们半个月的假 ,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与和凌尘在一起时的神态语调都不一样 , 此时的陈先河才是作为情报人员的他的真身。
他常常需要和不同类型的人打交道 , 也就意味着他本身也要能变成各种类型的人。
他在工作之外，总是会让人觉得懒散和好欺负 , 但这都是表象。
只有陈先河自己知道 , 入这行是多么被动和不幸福。
如果他平时还不能活得潇洒一些，真的分分钟就会得抑郁症。
以前 , 像这种信息网被恶意攻击的事情也发生过。
那时候陈先河还只是环节上的一个小兵，但也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磨炼。
他之所以要给所有人放假，就是不想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他知道那个人肯定会再次发动袭击，下一次可能就是完完全全的灾难。
与其让这些刚成长起来的情报人员陪着他因“复仇”而冒险 , 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更自如一些。
但他此话一出，小弟们就不依了。
他们活像陈先河要抛弃他们一样 , 纷纷说他们不需要放假 , 他们也不会因为有人出事而害怕，因为本身做情报这行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听到一个一个后辈如此回答的声音，陈先河其实很感动，他没有看错人。
但正因为珍惜这些年轻人，所以他更加不能后退一步。
他摇了摇头，忽然笑了一下，可是看起来却比哭还难看。
“你们不怕，我怕啊。正好最近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即使是情报人员也需要休息。我不是让你们疯玩 , 而是要你们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半个月后再回来为我卖命。”
绕了一个大圈 , 陈先河的这个理由 , 显然无懈可击。
小弟们都面露男色 , 再次互相对视几眼。
看得出来他们对陈先河的感情很深，似乎都觉得他们的老大是因为怕他们受到伤害所以才要解散他们。
而且 , 独自在机房呆了一个晚上的陈先河 , 绝对已经掌握了某些信息，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 似乎意味着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所有。
其实小弟们的猜测是对的，他们作为情报人员天生的直觉让他们很容易判断出正确的方向。
但陈先河忽然这么说，他们都有些无法反驳。
最后，他们妥协了。
至少 , 陈先河和他们有个15天的约定，总比直接让他们走人好得多。
目送着几个年轻人离开 , 陈先河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下一秒 , 他的表情便凝固。
他其实还从代码中分析出一个地址，他决定只身前往探一探。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向凌尘做个交代。
此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安然归来，总得先把东家的事情安排好。
进入冬季的东城，看起来安静祥和，事实上，在黑暗的地方，却炽热地燃烧着无烟的战火。
早前陈先河注意到的那些异动，在近几日忽然频繁了起来。
陈先河不得不猜测 , 是否也和那个人有关。
如果真的是，他必须弄清楚那个人是为谁效力 , 否则整个东城的局势将对凌尘非常不利。
凌氏的斗争序幕似乎已经要拉开 , 陈先河作为第一波踏入战场的人 , 早就有所觉悟。
但这种风云欲变，山雨欲来的感觉 , 多半是不太好的。
在出发去地点之前 , 他走到居民房外面，点了根烟。
吞云吐雾之间 , 陈先河迷离着双眼，看着已经放晴的天空。
晴空辐射的作用下，气温反而下降了好几度，虽然是在南方 , 但站在室外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先河抽完了整整一支烟，踩灭烟蒂后 , 职业反应看了看两边的街口。
却在这时 , 他看到一抹几乎是印在他脑海深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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