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你很开心？”
欢迎餐会进行到尾声，苏小爱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自己呆着 , 凌尘不出其左右。
之前不太愉快的对话 , 在凌尘自己承认了所属权后告终 , 但那些女漫画人还是时不时瞄着凌尘，对他很有兴趣。
然而苏小爱并没有因为凌尘“立场坚定”而心情转好 , 反而觉得凌尘这么做 , 有戏弄她的成分。
白礼在脱身后，有带着苏小爱去认识了几个重量级的人物 , 但很快又被迷妹包围。
苏小爱有此前的经历，便不太喜欢主动去和人交谈，因为凌尘一直跟在她身边。
凌尘倒好，和苏小爱猫在角落里 , 他觉得完全不是问题。
那些女漫画人撩拨他的时候，他抱着友好的心态处理 , 其实也是为了苏小爱。
如果他是以“凌尘”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 肯定理都不会理，只会给冷脸。
但他现在是“苏小爱的助手”，所以需要顾虑苏小爱的立场。
当然，凌尘是玩开了一点。
靠在苏小爱身后的墙壁上，凌尘看着苏小爱的后脑勺，突然觉得苏小爱似乎变了一点。
她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苏小爱在上次从凌家本宅回到东城后，对凌尘就十分排斥。
虽然排斥不是摆在明面上的那种，但由里而外的抗拒更让人唏嘘。
两天不见 , 苏小爱的态度有了一个质的变化。
“吃醋？”调侃了一句苏小爱，皮这一下 , 凌尘看起来很开心。
戴在脸上的口罩和眼镜 , 仿佛真的就让他变成另外一个“开朗”的人一般。
但谁也不知道 , 究竟是凌尘戴上了面具，还是因为有了遮挡 , 他取下了心里的面具。
听到“吃醋”两个字 , 苏小爱浑身僵了一下，似乎才意识到她有些反应过度。
她不会直接承认 , 而是背对着凌尘回了一句：“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对我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是吗？”凌尘也不追问，他就陪在苏小爱身边，即使两个人没有交谈，似乎气氛也不会十分尴尬。
苏小爱是坐在凌尘前面的 , 她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和凌尘揪着敏感问题不上不下。
其实 , 她还没有好好看过餐厅里的人。
不远处的白礼被一群女漫画家围着 , 能看到他难得表情尴尬，似乎还有些害羞。
苏小爱忍不住偷笑，这时，旁边忽然有个男的靠近。
“白礼的小徒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过真是少见，他居然会再次收徒。”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说话间已经坐在了苏小爱对面，他用长辈的目光温和地看着苏小爱。
苏小爱抬头答应，凌尘则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好。”
站在苏小爱面前的这个人，之前白礼有引荐过。
一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苏小爱立马抓住对方话里的字眼：“再次收徒？”
男子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吗，白礼以前有一个徒弟 , 当时的年纪和你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吧。”
“那……”因为从来没听过白礼提，苏小爱还挺好奇的，“现在那个人在哪儿？”
这个问题 , 似乎把对方给问住了 , 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对方的反应很奇怪 , 给苏小爱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男子回头瞄了一眼白礼的方向，似乎还在犹豫 , 最后对苏小爱说道：“这种事 , 你还是自己去问你的老师吧，我不太好说 , 他一会儿得怨我了。”
“……好吧。”苏小爱也不强人所难，事实上，可能也是因为和跟前的男子不熟，所以她不方便追问。
这时 , 凌尘冷不丁开口。
“这么难说出口，是不是出过事？”他虽然大半个脸都被遮住 , 但透明镜片后的眼神是挡不住的。
凌尘微微皱着眉头 , 看起来异常严肃。
男子被问得怔了一下，他转头不动声色地上下扫视了一眼凌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道：“这位是……”
“他是……”
“我是她的助理。”
抢在苏小爱之前回答，凌尘的语速提高了一些，能听出来语气不太愉快。
苏小爱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不知道凌尘为什么突然之间所有的状态又回归到“凌尘模式”。
男子“哦”了一声，但不准备接凌尘的问题。
凌尘却不打算就此作罢，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场面开始变得有些尴尬 , 但苏小爱没有出声圆场，因为她也挺想知道的。
白礼居然还有个徒弟 , 以他的性格 , 在苏小爱做得不好的时候居然不拿出来对比 , 真的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男子被苏小爱和凌尘同时盯着，额头都开始冒汗。
但他的心肠挺软 , 最终在对峙中败下阵来 , 不过也没透露太多：“他那个徒弟啊，挺不容易的 , 天赋也好，就是自信心不足。白礼本身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但也犟得很，说话不太好听吧。后来出了一些事情 , 那孩子就没了。”
“没了？”心里咯噔一声，苏小爱瞪大了眼睛。
凌尘似乎也没想到，他确认式地问了一句：“你是说那个人死了？”
面对“死”这个字眼 , 男子迟疑了一下 , 似乎不太喜欢。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凌尘的说法。
苏小爱有点迷，她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白礼什么都不说，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男子这么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并不那么简单的感觉。
苏小爱是想问的，但再一次被凌尘抢了先，仿佛凌尘就是她的发言人一般。
“应该不是意外吧？发生了什么？”
他的问题十分尖锐 , 男子这次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
他不肯再说了，但他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我也不方便多话 , 你们……还是去问白礼吧。”
说完 , 男子便起身离开 , 他本来是打算过来和晚辈聊聊天的，因为他看到苏小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 和这个欢迎餐会有些格格不入。
知道苏小爱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 还是白礼的新徒弟，他就打算关照一下。
但想不到这两个年轻人居然套了点他的话出来 , 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男子看了一眼还被美女团团围住的白礼，心里想着千万不要怪他多嘴。
“……”苏小爱沉默了很久，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尘低头瞥了苏小爱一眼 , 打破平静：“在意的话，就当面问 , 他不会隐瞒。”
虽然和白礼没有多少交情 , 但凌尘看人还是挺准的，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从业务能力上，凌尘是欣赏白礼的，所以才会挖他过来合作。
苏小爱抿了抿嘴，凌尘这听似安慰的话语并没有安抚她的情绪多少。
尽管，这种事情似乎和她的关系也不大。
但在意，肯定是会有的，不过苏小爱还不至于去戳白礼的痛处，这种事情 , 怎么理解都不会是愉快的过去吧。
“没事，谁还没有过去呢。”
听到苏小爱这样说 , 凌尘眼睫动了动：“你对别人倒是宽宏。”
回头望向凌尘，苏小爱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 但活在过去的人 , 没什么出息。”
“……”觉得凌尘意有所指，苏小爱凝眸 , “没有过去的人 , 才是真的悲哀吧。也许有的人，就愿意活在过去。”
其实苏小爱这么说 , 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说着说着有些感慨自己的命运。
但凌尘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他没再说什么，径直往外走 , 直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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