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欠债还了三分之一

第四章 丧尽天良

第四章 丧尽天良

  刚才她看吴大哥手机显示的日期是五月五日,按照A市遗弃案的判决书中所说 , 马珂是四月底离家。
  这样算来孩子已经被关在房子里快十天 , 也不知道马珂究竟留了多少吃的给她们 , 她们究竟被饿了几天。
  突然 , 邓小甲脑袋里闪过些什么:按日期推算 , 这确实是马珂最后一次遗弃行为。然而她明明两个月没回家的,这时候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阻止大家救人?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邓小甲疑惑道。
  马珂眼睛往墙角轻轻一瞟,大声道:“要你管,我自己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要报警了啊!”
  她一边说着 , 一边上前来推攘邓小甲,邓小甲一不小心被她推了个趔趄,差点打翻吴大哥放的饭菜。
  邓小甲却注意到马珂在推她的时候 , 眼神还不住瞟向墙角。那是几个很不起眼的旧纸箱 , 乱糟糟堆叠在一起,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啊!”程警官上前拉开马珂 , 说:“我们还是那句话,看看孩子,孩子没事我们就走!”
  马珂嘟嘟囔囔:“真是麻烦,说好了,看完你们就走啊!”
  邓小甲越发疑惑,看向墙角的纸箱。刚才好说歹说也不松口,问了句为什么回来就突然让看了。她下意识问了句:“那纸箱里装的是什么?”
  马珂闻言一顿,叉着腰大声道:“你咋就这么多事?我家里有什么与你什么相干!要看就看,不看滚蛋,废话这么多。”
  她气势汹汹,然而眼神飘忽 , 仿佛有些心虚,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纸箱的方向倾斜。
  程警官狐疑地看了看马珂 , 又望向那几个旧纸箱 , 走了过去。
  马珂看起来有些慌张 , 拦住程警官说:“不是要看孩子吗 , 我马上就开门,马上!”
  程警官推开她 , 蹲下身查看纸箱。马珂神情慌乱,偷偷向门边溜去。
  程警官打开最上面的纸箱里,里面装了些破布 , 油腻腻的不知道擦过些什么。
  第二个纸箱里是些花花绿绿的茶包,看不出来什么牌子。
  程警官用手捏了捏茶包,突然大力一撕 , 茶包裂开 , 一团淡黄的粉末散了开来。
  程警官嗅了嗅,惊道:“这怕是冰DU吧!马珂,你家还藏了毒品!”
  邻居们炸开了锅。邓小甲却愣住了。
  冰DU。
  原来马珂回来是为了家里藏着的冰DU。
  这也解释了马珂最后一次遗弃行为的反常。
  之前,孩子们只是被关在家里 , 而非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所以好几次能自己出门求救。为方便丁奶奶送饭,马珂甚至把家里的钥匙都交给了丁奶奶。
  可是,最后一次她要回了钥匙,塞住门缝,把孩子关在卧室里,堵死了孩子求生的所有通道。
  她回家取了冰DU,又去逍遥快活。
  任由两个小生命枯萎。
  丧尽天良。
  见事情败露,马珂想要溜 , 却被吴大哥一把揪住。
  “你就是为了不让孩子翻到你藏的冰DU,所以把她们关在卧室里?你还是人吗!”吴大哥睚眦欲裂。
  “我……我……我只有那几包 , 我没有藏毒 , 我没有藏毒!”马珂脸色发白 , 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
  程警官把马珂拷在了椅子上 , 打电话通知刑警来现场 , 又吩咐众人赶快离开房间保护现场。
  邓小甲回过神来:“孩子!先看看孩子!”
  终于,卧室门被撞开。随着门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卧室里全是小孩的屎尿 , 都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一个两三岁小女孩坐在门边,小脸脏兮兮的,上身穿了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长袖T恤 , 下身光着 , 脚也光着,虚弱地站都站不起来。
  离门不远处的床上,一个婴儿一动不动地躺着 , 眼睛紧闭,只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着。
  听到有动静,婴儿睁开了眼睛眨了眨,又无力合上。
  “这真是造孽啊!”吴大哥看到这样的惨象,眼圈红了,也不嫌脏,一把抱起小女孩,说:“丁奶奶,你把小的抱上 , 快跟我来,我家有热水热饭。”
  邓小甲也跟了过去。吴大哥扶着大孩子坐在沙发上 , 吴大嫂拿热汤泡了饭端给她吃 , 孩子见了饭菜 , 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一碗。
  “慢些 , 别噎着。”吴大嫂一边叹气 , 一边帮孩子捋后背免得呛到。
  丁奶奶抱着小的,让邓小甲兑了奶粉给孩子喝。孩子很虚弱,不过所幸还能吞咽。
  邓小甲将碗里的奶粉一勺勺喂给婴儿吃 , 一小碗奶粉喂下去,孩子有了点力气,眼睛里恢复了些许神采 , 小手小脚也开始活动起来。
  丁奶奶开始给孩子擦洗 , 她拆开小婴儿的尿布,突然捂着嘴呜呜哭起来。
  “这哪是人干得出来的事!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她!”丁奶奶指着孩子的下半身 :“你来看看,这么小遭这么大的罪 , 太可怜了。”
  邓小甲看了一眼,也忍不住一直流眼泪。因为长期未更换尿不湿,婴儿的下身已经严重溃烂,好几处发炎红肿,有一处破了的已经开始化脓,却还被捂在恶臭的尿布中,泡在屎尿里。
  这该有多难受啊!然而,这个婴儿却因为太虚弱,哭都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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