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艺伟已经到了这般地步,道祖新临也救不了他了。
他不愿加入那拜月邪教 , 也算是临时大彻大悟,那我也就帮他一次。我看得出来 , 黄光鹤害他的时候 , 并没把他现在身体里的二魂七魄给灭了或吸走,所以我使收魂术来 , 将他的魂魄收走。
这样一来 , 便能达到他的求死之愿。
有时 , 让一个人死 , 也是在帮忙。我让黄艺伟现在死去,将他的魂魄合一之后,那还可以做超度法事 , 召请阴差来接引他去阴府 , 至少能得到轮回再世为人。
我的术法很顺利 , 收走黄艺伟的魂迫后 , 他保持着被宋芳激怒的表情,一头栽倒在地,成了一具真正的空壳尸首。而暴发户居然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轻叹道:“执迷不悟!连‘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这个简单道理都不懂的人,我拜月教还不稀罕呢。”
我本来对他颇有戒备,打算收了黄艺伟的魂就立即借力离开。见他们居然对黄艺伟的死毫无过激反应时,又改变了主意。
说起来黄光鹤还差我的工资,欠我一个大大的因果,现在别说有那原因 , 他们这害人邪教被我撞上,那我也刚好尽一分力收拾他们一下。
我现在是魂魄状态 , 不能直接拿起物件“杀”掉他们,但要施术弄个飞弹什么的不是难事。主意打定后 , 我看准屋里桌上的一个笔筒 , 术法施成后加勅,笔筒里的几支笔像飞刀一样 , 朝着屋里的几个人就飞去。
我的重点是黄光鹤 , 一来恼怒他害了黄艺伟 , 二来他也真的欠我。所以打向其他人的笔只是作个样子 , 真正的法力全加勅在了一支圆珠笔上,朝着黄光鹤的灵台飞去。
哪知就在此时,暴发户忽然大声叫道:“是他了!”
接着也不见他身体移动,却有一只大手如闪电般地朝我飞来 , 紧紧地就将我掐住令我动弹不得。
再一细看 , 原来是暴发户的右手掌。不知这家伙修的是什么邪术 , 他的手掌居然单个地离开手臂飞了出来 , 抓住我就往他身边用力拉扯。
我现在是魂魄状态,反应估计也比肉身时要快得一些,被拖拽的时候见无力反抗,连忙就势一道罡步,嘴里大呼请神口诀。
但在这危急关头,我心里想着要请的不再是大先生,而是我的师父蒋承宗。
刚要被抓到暴发户身边,我的术法已成,接着隐隐约约中就听见师父那熟悉的声音急促地叫了声:“定!”
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往后拽住,跟着又听见师父小声说道:“宗昊别怕 , 你得鹿先生的隐魂符加勅,连这阴修老怪的手也给隐身了 , 他们看不见你。”
有师父这句话,我镇定下来了 , 再看屋里几人 , 虽然都被我的飞笔给命中,可没一支笔插中他们的灵台 , 他们的身体本来就是行尸 , 被一只笔插中完全就没半点伤害。
暴发户也被飞笔插中胸口 , 若无其事地将笔抽出来后,他有些诧异地问了句:“李氏道门的隐身术就那么牛逼?”
我师父没理会他 , 接着又给我说道:“我过来的是残魂,能力有限。宗昊,现在你马上回魂 , 但别回到你的肉身 , 直接回去大先生身上。”
暴发户居然能听到我师父的话 , “呵呵”笑道:“蒋承宗 , 你他妈的还真阴险,骗你徒弟去害别人,你咋不让他直接回魂去你身上呢,你是怕被我的吸尸神手把你的内脏吸出来吗?”
我听得有些心惊,因为我知道现在要是回魂的话,暴发户那只抓着我的手肯定也会跟着我魂魄走,回魂后他抓着的便是我的身体,被他们这阴修邪术直接抓住身体,完全有可能像刚才黄艺伟被害一样,所以暴发户可不像是在说大话吓人。
我师父并不理会他 , 见我不动,只是又催促道:“宗昊,还愣着干什么?你的术法马上就过效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 我知道这是他被我请来的残魂在逐渐远去,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 于是顾不了那许多,连忙念出回魂诀……
倏地离开那屋子的时候 , 宋芳的声音远远传来:“周宗昊,我没骗你,你身边所有人别有用心……”
我知道不应该相信那个邪教尸女 , 更不应该怀疑我师父 , 但真正回魂到大先生身上的时候 , 我还是隐隐有些后悔!要是因为我真的害了大先生 , 那我这辈子可就都难以心安了。
真正回魂到大先生身上的时候,我更后悔了。大先生是什么人,他的本事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 我刚到他身上 , 还没任何反应 , 就被一股强大的罡力给弹开 , 那道罡力有如惊雷,虽没把我弹了多远,但就像身魂合一时被人在头上猛击一棍似的,让我昏昏沉沉的过了两三秒才恢复意识。
抬头看去的时候,被我的魂魄带来的那只暴发户的大手,还真就掐在了大先生的脖子上,我心下越发不安。
还好再一细看,大先生冷着脸,浑不在意地用右手在往身上掏什么东西 , 左手则翘着小指头,轻轻地摁在暴发户那只手的手背上。
场面看起来有点诡异 , 还好大先生好像仍在虚灵寺的那间禅房,这要是在外被人看见 , 要么会被吓到 , 要不就会以为大先生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他掏出来的是一道绿底金字符纸,拿出来后食中二指夹住 , 嘴角微动后便绕了个太极图往那只手背上贴去。
那只手仍掐着他 , 但贴了符纸后 , 就像被浇了一盆浓硫酸似的 , 瞬间就腐烂成了一摊腐败物,顺着大先生的衣服掉落在地,看起来有点像下水道里的污泥。
“小牛鼻子 , 这回你闯祸了!”大先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 随后抬头看着我冒出一句。
我心下不安 , 呆在那什么也不敢回应。哪知他接下来却说道:“我这衣服是从港都订制的 , 你知道多少钱吗,被这脏东西一染,那还能穿?还有,你知道无洗一次澡要用多少香汤不?你在地铁站上班那点工资,看来都得赔给我了,这回你不破产才怪。”
他跟我开这玩笑,说明他根本没事,我正想上前跟他说拜月教的事,他却又补充道:“先别啰嗦 , 那个丁娜中邪了,你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