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江在老家从天黑等到天亮,聂之川都没有回来 , 他便颓然的走了出来。
忽然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你以为你见到他,他就会承认吗?”
一回头,是叼着烟的漫不经心的老岳。
聂之江冲到他的面前 , 一拳挥了过去 , “不然呢,不然你想让我怎么样!”
老岳一掌将他的拳头推了回去 , 聂之江因为他的回击力往后退了好几步,踩到了一块石头,跌坐在地上。
他先是怔忪了三秒,然后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老岳一脸嫌弃的说:“别哭了 , 做男人还是做怂包,你自己选!”
聂之江恨恨的盯着他 ,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费尽心思帮我找这些资料又有什么目的。”聂之川隐藏的资料老岳都特意找出来,绝对不是为了钱这么简单。
“聂之川陷害陆司爵 , 我希望你能出庭成为我方证人。”
“你是说陆司爵杀后母那个案子?”
“没错。”老岳把烟头扔到地上 , 用脚跟狠狠碾灭 , “你那个好弟弟,让法证部的人出了一份加证据,想要置陆司爵于死地。”
“那我又能做什么证呢?”
“你卖的那块地,是给另外一个证人的封口费,我们需要你出来作证,聂之川确实已经插手到这个案件当中来,而且他的人品堪忧,那么疑证从无,法证部那个证据就能被重新拿出来交由国外第三方鉴定机构去鉴定 , 陆司爵就可以洗脱嫌疑。”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会帮你查出薄思瞳自杀的真相,我会帮你从你弟弟那里夺回你曾拥有的一切。”
聂之江闭了闭眼睛。
这么多年 , 他一直被聂之川玩弄于股掌之中,聂之川是断断不会告诉他思瞳自杀的真正真相的 , 与其继续被他愚弄 , 倒不如和老岳合作。
反正他出庭也只是说真话 , 并不是构陷,如果聂之川真的无辜,法官自会做出公平的判决。
他睁开眼,就看见老岳伸着一只手要拉他起来。
聂之江便一把抓住了老岳的手 , 老岳便笑了起来。
……
纪慎行和邵恩嘉到了米国之后 , 便打电话给她,问了酒店地址之后就打车过去了。
这个酒店还是上次他们住的那家。
所以一时之间,出租车内的气氛就变得极为尴尬怪异。
邵恩嘉努力跟自己说 , 不要去想那时候发生的事 , 可大脑就是不听自己的使唤。
纪慎行慢慢的说:“恩嘉 , 我不知道顾温晚住在那家酒店,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不必了。”邵恩嘉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过去的事我早就忘记了。”
纪慎行便不再说话。只是眸子里浮上一层愧疚。
是他对不起邵恩嘉,只是不知道这份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上了。
顾温晚听说他两要来,就算着时间在大堂等他们。
看见他们就高兴的迎了上去,“你们来了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邵恩嘉狠狠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底,你是不是虎啊,你一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 你去做什么开颅手术啊。”
“恩嘉,你没有失忆 , 你不明白人生有一块空白有多么的难受,我是真的很希望我能想起来那一年发生的事 , 那样对我对司爵对所有人都好。”她不知道纪慎行有没有跟邵恩嘉说他两的那段往事 , 所以没有敢明确的把纪慎行点出来。
纪慎行叹了口气 , “如果你真的想做,我们也支持你,不过你得先让我们跟医生谈一谈。”
邵恩嘉瞪纪慎行一眼,“你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她虎你也要陪着她一起虎吗?”
纪慎行耸了耸肩,邵恩嘉更生气了 , “不管了不管了 , 我回房间睡觉倒时差。”
一觉睡醒,正在洗脸呢,客房电话便响了起来 , 她仰着头 , 一边揉搓洗面奶一边接了电话。
是纪慎行打过来的 , “恩嘉,我不是反悔,但是顾温晚现在态度这么坚决,我们不能硬碰硬,要徐徐图之。”
邵恩嘉拽了张纸巾把脸上的泡泡擦掉,冷哼了一声,“顾温晚这个性格,你徐徐图之?我怕你会被她徐进坑里去!”
“总之你给我两天时间,如果我搞不定,我们再来硬的行不行?”
“好吧,只有两天啊。”
“知道了 , 两天之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
到了晚饭的时候,就见纪慎行从背包里抽出一沓资料来 , 他将文件夹一一摆放在顾温晚的面前。
“你看啊,这是近几年脑外科手术的成功率以及术后恢复情况的论文调研 , 你先把这些都看完 , 心里做个准备。”
纪慎行的第一招就是想用不容乐观的数据将顾温晚劝退。
顾温晚收下了所有的资料 , “知道了,等下回房间我就看。”
邵恩嘉一边拌沙拉一边问她:“你来米国去看过你弟弟了吗?”
“去过了,他恢复情况还不错。”顾温晚切着牛排问纪慎行,“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如果不是你 , 他可能早就已经被放弃治疗了 , 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纪慎行点了点头,“你安排个时间,我去看看他。”
等邵恩嘉去洗手间的时候 , 顾温晚又问纪慎行 , “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见过灿朝吗?”
正在喝水的纪慎行差点呛到 , 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忙抽了几张纸巾来掩饰。
“见,见过。”
顾温晚有些可惜的说:“他以前特别喜欢打棒球,那肌肉硬邦邦的,身材可好了,这次你去医院看他,可能都认不出来了……”灿朝现在躺在床上,早就瘦的只剩一把把了。
纪慎行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压根就没有见过顾灿朝,这可怎么办,去看灿朝的话会不会露馅?
顾温晚好奇的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红吗?”纪慎行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 “可能刚刚不小心喝了口红酒,我去趟洗手间。”
他起身离座 , 邵恩嘉正好回来,就指了指他的背影问:“他怎么了?古里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