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人,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纪美筠 , 你们有什么证据?且不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就算真的是我 , 就算你们有证据 , 你们又能奈我何?”陆司爵狠狠的笑起来 ,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解释一个字,随便你们信或不信。还有你,纪慎行。”
陆司爵用力推了一把纪慎行的肩膀 , 刚刚病愈的纪慎行承受不住他的冲击力 , 往后倒去,幸好陆心晴扶了他一把才站稳。
“你以为我必须要靠你才能知道那件事?我也告诉你,你以后别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我 , 我 , 不求你了。”
陆司爵转身朝纪美筠的墓碑深深鞠了个躬 , 仰天长笑而去。
可笑,真是可笑。
纪美筠聪明绝顶,那么通透,怎么身边尽是一帮蠢货。
他真的累了,不想再与这帮人苦苦纠缠了。
一切的一切,就等警方调查结果吧。
陆司爵走后,陆安远就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一时之间又老去了好几岁。
纪慎行对陆心晴说:“我已经给你订好了晚上的机票,待会我们就送你去机场。”
陆心晴恋恋不舍,“不用这么着急吧?”
纪慎行拉着她的手 , 慢慢往山下走,“你为了照顾我已经累了好些天 , 又为了姐姐伤心了好些天,再不换个环境好好调养一番 , 身体怎么受得了。”
陆安远在她身后也说:“就听你舅舅的 , 这边的事也料理得差不多了 , 如果有什么最新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如果可以,他也想抛下一切,去找个地方好好的呆一段时间。
这几天真的是太累太磨人了。
他之前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是陆司爵下的毒手 , 可是今天 , 他的态度告诉他,真相未必如此。
他也希望不是如此。
他不想失去一个未出生的儿子之后,再失去一个儿子。
如果司爵真的是蓄意谋杀 , 他真的无法再接受他作为他的儿子。
上次陆司爵误杀盛家儿子致死 , 他就已经对他失望之极 , 幸好他迷途知返改过自新,他才对他重新建立了信任。
那次只是误杀,这次是谋杀,性质完全不同。
陆安远出了墓园便回了办公室,纪慎行陪着陆心晴回去收拾行李。
在陆心晴的家里,纪慎行对她说:“东西不想要的就别带了,芬兰那边我也拜托我的朋友帮你新租了房子,你先去那边住。”免得触景伤情。
陆心晴点了点头,“舅舅 , 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纪慎行留在江城,总叫她有点不放心。
“心晴 , 看出来刚刚你爸的态度已经变了吗?”纪慎行冷笑,“我早说过 , 指望他是靠不住的 , 舅舅会用自己的方式替你妈妈讨回公道 , 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的回芬兰,我答应你,尽快搞定这边的一切 , 过去找你。”
“可是陆司爵那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我担心你……”
纪慎行摸了摸她的头发 , “怎么又说这个,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会那么蠢跟他硬来的。”
陆心晴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劝服不了舅舅 , 就像她也无法劝服陆司爵一样。
一直以来她都太软弱太无能了 , 总是在被人保护着 , 当真正的灾难来临时,总是一无是处。
大人们说的都对,她好好顾好自己,就是对大人们最好的帮助。
陆心晴当晚便离开了江城,回到了芬兰。纪慎行送走她之后,便长长的松了口气
……
陆司爵跪在纪美筠墓前的照片一时之间传得哪儿都是,媒体不敢得罪他,文章内容写的都是十分正向,写什么财政部长前夫人突然死亡,一家人出席葬礼之类 , 未敢做半点揣测。
但是那照片上,瓢泼大雨下只有陆司爵一个人跪着 , 马上各种揣测都出来了。
“是不是这个前夫人是因为陆司爵而死的?”
“我看那有两个墓碑,前夫人死的时候好像怀着一个已经足月的孩子呢 , 是不是豪门宫心计啊。”
“有可能有可能 , 八成是陆司爵不想那个孩子出来跟他争家产 , 然后就杀了前夫人,一不小心又被人发现了,所以才跪着忏悔。”
“那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杀了人还可以逍遥法外吗?”
“哎,陆司爵杀人又不是第一次了 , 他手上的人命都不知道多少了。”
“楼上的好像知道的很多啊 , 快来八一八。”
“之前不是撞死过人吗,虽然后来警局出来公开道歉,但是emmmm……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奇怪吗?”
“陆司爵这人的经历都可以拍电影了吧,怎么老是能跟人命官司扯上关系啊。”
……
陆司爵看到这些沸沸扬扬的流言,第一个关心的是:“晚晚……”
祁选马上回道:“陆太太的手机已经被医生没收 , 电视也只有几个影视台没有综合台和新闻台 , 她现在每天在病房只能看看书看看电影 , 接触不到外界的消息。”
那便好。
陆司爵松了口气,这些无稽的谣言终究会越传越广,想不被顾温晚看到,还是要从根底上去杜绝这些谣言才行。
之前一直觉得这事与自己无关,所以依赖警方去调查,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必须得加快速度,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于是陆司爵又叫祁选去安排人查这件事。
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才去了医院。
顾温晚正在睡觉 , 白澍跟他说太太是从下午睡到了现在。
已是黄昏时分,她没有拉窗帘 , 所以外面昏黄的路灯光照射了进来,映在她的脸上 , 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陆司爵走过去 , 坐在她旁边 , 静静的看着她。
她睡得正甜,呼吸很均匀,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他突然就觉得很幸福。
无论外面乱成什么样子 , 只有她还活在她的美梦里 , 不受打扰,开开心心,那他便知足了。
他希望她能一直这样 , 不知世事险恶 , 每日都有不受惊扰的梦境 , 希望她和他们的孩子都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门外的白澍透过玻璃窗看着这一切,指甲顺着墙壁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