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远被激得火大,立刻站了起来 , “明天,明天我就让民政局的人过来 , 我们在家把手续办了。”
“好 , 办完手续我就回慎行那儿去 , 此生我们不必再相见。”
“那我的孩子呢?”
“等他长大,他愿意回来找你我不阻拦,他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一切随他。”
陆安远立马否定这个方案 , “那怎么行 , 我的孩子我要养在我的身边。”
纪美筠讥笑,“怎么?害怕我再养出一个陆司爵?你放心吧,这是我自己的亲生骨肉 , 我懂得怎么教 , 瞧瞧心晴你就该明白 , 孩子放在我身边,比放在你身边要强一百倍。”
陆安远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半晌才不解的说:“你就这么恨我吗?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对你和心晴有疏忽,但你坑了司爵这么多年,我不与你计较,我还替你求情,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感激吗?”
纪美筠冷冷的说:“感激?我只恨我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不然,我就可以彻彻底底跟你们陆家一刀两断。”
陆安远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出了卧室。
罢了罢了 , 都随她吧。
这个家,反正已经散了。
……
陆司爵让警局满城道歉 , 风风光光的洗脱了自己的嫌疑,第一天回公司上班 , 秘书处便在一楼大堂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 鲜花气球满满当当。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闹闹哄哄的场面 , 便悄悄由后门进去,然后直接上电梯上了顶楼。
整个秘书室的人都在楼下,但是里面竟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皱了皱眉 , 走了进去。
声音似乎是从打印机那边传出来的 , 他走近,没有了那些桌椅的遮挡,才发现是个女人蹲在地上鼓捣机器 , 好像是卡纸了。
听见背后有脚步声 , 那女人回头 , 发现是陆司爵,慌忙站了起来。
“陆总好,我是今天刚报到的新员工,我叫白澍。”
是一个长得有点丑的女生,戴着厚厚的酒瓶底眼镜,满脸雀斑,齐刘海小发卷,发量很厚发质却很糟糕,穿着也很土气。
总而言之 , 跟这个时尚的办公室环境格格不入。
陆司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 就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心里却在奇怪,虽说他对秘书仪容没有要求 , 但是向来人事部门有自己的考量 , 员工形象也是企业形象的代表 , 一般来说不应该招这么丑的女人。
因为好奇,便问祁选:“秘书处是不是新招人了?”
“是啊。好像叫白澍,履历漂亮的一塌糊涂,计算机、会计、速记……各项证书都拿全了,会八国语言 , 还在硅谷的顶级公司做过总裁特别助理。”
陆司爵点了点头 , 那就怪不得了,虽然不好看,但是好用啊。
祁选站在原地 , 皱着眉头使劲想自己来是要汇报什么的 , 被陆司爵一打岔全给忘了 ,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对了,陆先生,今天下午两点婚礼策划师会过来公司跟您和陆太太开会。”
陆司爵看了看时间,“那你别忘了去接陆太太过来。”
“知道。”
顾温晚看完婚礼策划公司提出的几个方案之后,都不是很满意,感觉形式过于华丽,而且流程太多,一看就是会很累的婚礼,没什么意思。
看她露出不甚满意的表情 , 金牌婚礼策划师ben便说:“陆太太,有什么想法您尽管提 , 我们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顾温晚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跟陆司爵聊一聊,就说:“你们设计的都很好 , 我先跟陆先生商量一下 , 再给你们答复。”
“那就静候佳音了。”
ben收拾东西带团队离开 ,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陆司爵和顾温晚。
陆司爵便问:“这次是按照你的想法设计的小场面温馨婚礼,是有哪些地方不满意吗?”
“其实那个萤火虫婚礼还不错,但是我觉得去捉几千几万个萤火虫太残忍了。”顾温晚有些心虚的问,“如果我说我想去美国举行一个小小的教堂婚礼,不需要任何花枝招展的东西,你会不会同意?”
陆司爵马上就明白了。“你是想当着灿朝的面举行婚礼?”
感叹于陆司爵和自己的默契 , 顾温晚猛点头 , “对。”
“那就听你的。”
“可你不是说过,作为陆氏财团的主人,你的婚礼一定要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吗?”
“我以为女孩子都比较喜欢红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既然你不喜欢 , 我们就办一个小型婚礼。”陆司爵刮了刮她的鼻子 , “最重要的是,你肯嫁给我”
顾温晚看着他宠溺的眼神 , 眼眶微微发热,挽住了他的胳膊,呜呜呜的撒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得我感觉自己整天都泡在蜜糖罐里。”
“因为我也想泡在蜜糖罐里啊,你好我也好。”
顾温晚 “噗嗤”一笑,再抬起头,便是流光溢彩风情万种,陆司爵突然很想吻她。
慢慢凑了过去 , 正要亲下去,会议室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顾温晚立马朝后退去 , 陆司爵扑了个空,心情便十分不好 , 看着来人 , 又是那个丑秘书白澍。
十分不悦的问:“什么事?”
白澍不卑不亢 , “陆总,您下一个会议的时间到了。”
“知道了,你出去。”
白澍出去之后,顾温晚便站了起来 , “你去忙吧 , 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家。”
陆司爵委屈兮兮的看着她,指着自己的嘴唇 , 顾温晚于是走过来 , 啾了他一下 , 然后飞快跑掉了。
……
陆司爵和顾温晚开始准备婚礼,而顾安宁却要开始准备应诉。
虽然律师说她的案子不是什么大案,也不会被判入狱,而且已经被保释了。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陆司爵好像并没有插手。
但是每天不停的跟律师开会,还要上庭,她真的一个头比两个大。
更重要的是,每天回公司都有人背后指指点点她,说她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 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办好公司,又怎么会提高员工待遇。
于是一周之内 , 员工辞职过半,订单合同减少一大半 , 之前因为上市谈的几家投资公司也纷纷撤资。
她的顾氏已经摇摇欲坠 , 然而更让她担心的是 , 陆司爵那边现在一点行动都没有,仿佛有一把悬着的刀在她头顶,随时都会落下来,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 所以整日都在提心吊胆。
顾向北见她焦头烂额的样子 , 便说:“我早就叫你不要跟沈嘉诚在一起了,他那个人,看上去奸猾得要命 , 你看看 , 我说对了吧 , 他连死都要坑你一把。”
“爸,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顾安宁气急败坏的说,“要不是沈嘉诚,我们能把顾家这么大的公司搞到手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放火在先……”
“爸!!你在说什么疯话!!”顾安宁大吼一声,眼睛瞟向四周,确定没有人在附近,才轻声对顾向北说,“我说过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绝对不可以说出来,你怎么总是不记得!你是不是想让我也死掉?”
“对对对对,我该死 , 我错了。”顾向北也发现自己差点闯了大祸,拍了自己的嘴几下 , “顾温晚那丫头马上就要跟陆司爵举行婚礼了,要是让她知道 , 我两都得死。”
是啊 , 那丫头真是命好。
但是命好的人通常都有一个软肋 , 那就是天真,不知人心险恶。
在好的环境待太久,就会失去对危险的判断力。
顾安宁眯了眯眼,“爸 , 你说顾温晚这个人,好不好骗?”
“我说不上来。”顾向北跟顾温晚其实交集不多 , 他不是很了解顾温晚,听见女儿这么问,似乎是有了什么计划,便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脱身。”
“什么意思?”
顾安宁看着顾向北一副白痴样 , 便没有了诉说的欲望 , 摇了摇头 , “算了,我累了,我回房洗澡睡觉。”
她一边洗澡一边在心里琢磨她这个计划实施的可能性。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糟心了,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其实她如果冷静下来想想,就会知道,她走到现在这一步全都是咎由自取,跟顾温晚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不会 , 人都是习惯性的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好让自己获得心灵上的解脱 , 所以顾安宁认定了,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 都是因为顾温晚。
……
纪慎行第二天又去医院看简悦宁 , 还带了亲自去老铺买的老火炖汤。
他招摇过市的在嘉仁走来走去 , 可是邵恩嘉并不在嘉仁,反而碰到了邵恩祈。
邵恩祈说:“恩嘉这丫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 她怎么可能经常在医院呆着?”如果妹妹真的对医院有责任心的话 , 就不会连累他当不成教授要来当院长了。
纪慎行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你是来看你那个小女朋友的?”邵恩祈瞥一眼他手上的汤,“你还挺上心的,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怎么连我都没说一声?”
纪慎行白他一眼 , “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 , 什么叫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