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吓得两人纷纷都不敢动弹，武君一手还扶着花瓶 , 背上已经冒出大片冷汗 , 几乎瞬间便浸湿了后背。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 因为没法看到后面的动静，只能靠着袁子臣应付。
可是她依着这个姿势 , 好半天都没再听见动静 , 正疑惑之际，袁子臣微微喊了她一声。
“过来。”
武君知道这是已经没有危险了，小心翼翼地把花瓶重新摆正，确认不会再倒下了。这才微微转向身子 , 朝着袁子臣一点点挪过去。
这短短的几小步 , 耗费了她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期间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因此当她挪到袁子臣身边的时候立刻开始大口喘气，偏偏还要压抑自己的声音。额头上甚至滚落一滴汗水 , 她顾不得擦去 , 一双眼睛便只盯着首领。
不等她开口寻问袁子臣便给她解释了方才的情形，“他好像只是说梦话了，应该还没有醒过来。”
武君这个角度已经能够清晰看到他的面容了，黑暗中看去是一张有些严肃的中年男子的脸。虽然没有袁子臣那般夸张的络腮胡，可单单是这么一张脸就已经让人心生畏惧了。果然是多年的大哥风范。
刚才已经耗费太多时间，武君的呼吸还有些不太顺畅，但是她明白，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在这看着，我去换身衣服。”
“好。”
武君也不敢太过挑剔 , 寻了个角落的位置便拿出包里的衣服。纯白的一整套长衫，为了最后呈现的效果 , 她穿在里面的中衣也是白色的 , 因此只要脱了外面那件黑色的 , 再一套上就完美了。
在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武君光速换完了衣服。因为等下便要站着 , 她也索性不再蹲下 , 只是走到袁子臣后面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背。
他下意识便回头往后看，一下子愣在那儿。下意识喊出了他夫人的名字。
“柔儿。”
武君见他这般恍惚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这是装扮成功了。为了营造鬼神的模样，她还特地把嘴巴涂得红了一些 , 两边的散发都拨到前边。
没时间在这里叙述过往的事情 , 武君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提醒。袁子臣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他立刻转过身去。几个翻滚之下便到了首领的床旁边，这个角度刚好离床很近 , 又不会被发现 , 同时还能看清武君的动态。
他见着武君对她微微点头示意了，便伸出手大力地敲了一下床沿。这一声，当真是动静很大了。首领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那一双眼睛刚睁开的时候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可怕。
“谁！”
这一次可不再是梦话了，武君心头颤了一下，但还是强忍住想逃跑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平稳一些。
“呵，怎么，不记得我了？”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天空中，从大窗口中倾泻进来，微微洒在房间的地面上。衬得武君穿着白衣的身影愈发朦胧起来。她自己没法感觉到这一变化 , 但是蹲在床边的袁子臣再一次看傻了眼。
这就是柔儿，真的是柔儿。
他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贪婪 , 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君。看着这个自己日思夜想了好几年的人 , 哪怕只是长得像。这样让他再看一眼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首领在武君出声的瞬间便把目光投向了她 , 一时间也被震慑住了。不过他的表情先是有些茫然，而后才像是认出她一般变得有些微妙。武君觉得可以将其描述为 , 活见鬼了的表情。
“你，你是柔儿？”
武君仔细盯着 , 看他表情的变化就知道自己这是已经成功骗到他了。有了身份加持，她的单子也变得大了一些。
微微一笑道，“你说呢？”
大概笑起来的武君是和她最像的时候，首领也开始经不住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来。毕竟死而复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可能是柔儿本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
武君觉得他可能大半夜被叫醒 , 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 还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是作为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的身份站在他面前。
“我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最清楚了吗？当年我怎么死的，你还不知道？”
哐当一声，首领挥出去的手不小心探到床边的架子 , 打在上面发出一阵声响。面上的害怕也越来越多。
口中喃喃道 ,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是说我不可能站在这里吗？还是说，我早已长埋地下所以不可能？”
“你，当初你明明已经上吊自尽了，是我亲手把你从上面抱下来的，这不可能会错，不可能！”
他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微微往后退去，紧紧贴在墙边 , 嘴里一直说着“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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