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投靠李大人,可武君自打进城 , 都不曾见过一位疑似朝廷官员的人。
甚至 , 他们住的还是最容易引人耳目的客栈。不过他们这般打扮确实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武君暗自忖度 , 裕王莫非想的是,最危险的地方 , 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思考不出什么有利的消息 , 武君甩甩头也不再去想。
裕王似乎忙碌得很,来了之后便再没看到过他的身影。武君猜测他是忙着筹划如何对付夏侯池去了。
他们是天亮时分来到海城的,在城中还在沉睡之时。这是一座完全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城镇。一眼望去,大多都是平房 , 不像京城 , 几乎全都是高层建筑。
大抵是城镇的文化吧,从城门进入,随处可见的是海上生活的用具。一些缆绳船锚随处可见。甚至于大多都是直接挂在自家墙壁外面。这一装饰无疑给整个小城带来不一样的色彩。令人耳目一新。
不愧是靠海的城市 , 走在街边 , 微风轻抚,带来满满都是大海的咸味。虽然不太好闻,可到底是新鲜的感受。武君一直生活在内陆,鲜少去过海边,因此少见的带了点兴奋。
“来到这儿,你好像很开心?”魁儿依旧是眼光毒辣,轻易便感受到武君不同寻常的状态。
“恩,我从未见过真正的大海,现在我只是我闻到了海风的咸味 , 从未觉得自己和大海的距离如此之近,所以我有点激动。”武君眼中是满满的对大海的期待 , 这种期待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来。
魁儿在寻欢楼这么久 , 早已忘却自己最初追逐的东西 , 也极少有对一样事物如此期待的时候。她看着武君这模样,不自觉有些羡慕起来。
“真羡慕你 , 还能有让你期待的东西。”
魁儿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笑意明显 , 可分明带了一丝惆怅在里头。武君有些不解,转头看向魁儿。
“难道魁儿没有期待的东西吗?”
半晌,她摇了摇头。
武君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她看多了古代女子的不易和酸楚 , 但是身为在男女平等的现代生活过的她来说 , 确实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所以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魁儿却把她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心下好笑之余也有些感动,“我早已习惯这些 , 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的。”
这便是古代女子的悲哀之处 , 上不了大台面,一辈子都只能活在男人的依靠之下。没有地位,没有她们真正的容身之处。
“王爷打算如何?”
“你这儿的兵马加上我的人手已有一万。皇兄速度再快也来不及调遣一万人马,他必定会分出一部分前去花城。因此就算正面交锋我们仍旧处于有利的一方。更何况海城易守难攻,他想要攻打进来,就算不考虑城中的百姓,也得考虑一下胜算的几率。”
李大人面上依旧镇定,仿佛裕王说出怎样出格叛逆的话来,他都能够接受。对于裕王的话更是不置可否 , 与他想的一般。
“那微臣这便下去准备了。”
“恩,有劳李大人。”
李大人一走 , 便只剩下裕王独自一人坐在房内。远远看去 , 那背影竟显得有几分孤寂。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 眸中确实一派冷凝。
“夏侯池,你就乖乖等着交出皇位吧。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裕王心思缜密 , 两条线索在到了城外分别都断了。夏侯池不敢确定他就在海城 , 可还是亲自带着许峰前去。
他们一路走来,鲜少遇到行人。便是到了海城郊外,也不见一丝人影。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皇上,前面有个茶棚 , 我们过去歇息一下吧。”
“恩。”
茶棚是一处木头搭建的小房子 , 只在门口摆了两张桌子,几方长凳。一个人也没有,怪冷清的。众人走近一看 , 却发现只有店小二一人坐在炉子旁边。他见了夏侯池等人立刻便迎了上去。
“几位客官可是要喝点茶水?”
“来壶热茶。”
“好嘞。”
“皇 , 主子,咱们人手众多,贸然动身容易引起注意。不如先派了斥候前去打探一下,裕王阴险狡诈不知会不会有别的埋伏。”
夏侯池点点头。
那店小二适时把茶水端了上来,“客官您慢用,有事叫我。”
说完便急匆匆地回了屋里,夏侯池看他一眼也没有过多在意。
店小二回去里面,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人跟进来 , 一边掏出怀里的东西一边往窗边走去。窗边立着一只白色的信鸽,他把那东西往信鸽脚上绑好 , 拍拍鸽子的翅膀 , 鸽子瞬间便飞往空中。
做好这一切他才重新走出房外。
前去打探的斥候也在这时赶了回来。
“主子 , 城门被关上了,城墙上似乎还有驻守的侍卫!”
夏侯池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瞪,“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在前方树林处 , 原本打算先观察一下再进去刺探 , 可是远远看到那城门已经关闭,城墙上有侍卫在巡逻。至于旁的,就不清楚了。”
几乎是瞬间,夏侯池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裕王早已决定好的撤退路线 , 根本就是冲着海城而来 , 现在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必定是早已与海城知府勾结在一起。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想告诉他 , 海城已经在他掌控之下。
“可恶!”
许峰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 “皇上,现在海城内有多少人马我们还不清楚,凭借我们手上仅有的六千精兵想要攻下可能会有难度。”
“先把花城的四千兵力调回,再派人去京城调遣援兵。”
“我已命手下去办。”
夏侯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右手在桌上轻敲,半晌才道,“既然他做的这么明显了,无非就是想让朕过去和他谈判,那便也不用再做试探。我们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