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照得皇宫一片金光闪闪。冬日的阳光最是柔和 , 照得人暖洋洋的。武君弃了轿子慢悠悠走回琼露殿。
一路上 , 宫人见了她都先是一惊 , 而后才认出她是武妃,匆匆跪下行礼。武君一下子有些接受不能 ,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 在外自由展翅飞翔的鸟儿,突然间被关回笼子的感受一样。被阳光温暖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内心满满都是郁闷。
“娘娘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武君侧身看了一眼春天,惊讶于她的如此敏感 , 而后笑道 , “还是你最了解我。”
原本以为有个人能理解自己已经非常知足了,没想到春天默默回应了一句,“奴婢也有些不适应。”
惹得武君哈哈大笑 , 先前因为回宫的阴郁心情也一扫而空。
皇帝回宫 , 宫中自然又变得忙碌起来。在这一番忙碌中,皇后的宴会也随之到来。
只有武君自己知道,她有多不想赴宴。可到底还是换了一身得体的裙装踩着点去了。
待她走到大殿门口时,里头已经满满当当坐了大片的后宫妃嫔。与刚入宫时一样,大殿两侧依次排列着长桌,宫中妃嫔按着等级依次坐下。
回想起上次皇后设宴,她是那个上来献舞的婢女,而数月过去,同样是皇后宴会 , 她却摇身一变,成了仅次于皇后的武妃。这其中的点点滴滴霎时间齐齐涌上心头。不由在内心感慨一句 , 世事难料。
再看一眼殿内众人 , 哪个不是打扮得鲜艳亮丽。关系好些的凑在一块儿说些悄悄话 , 没有同伴的便独自端坐在位置上。见了这一幕,顿感索然无味。
武君抬起欲跨门槛的右脚迟迟不想放下 , 她实在不想参与十几个女人同处一间房的场面。
“武妃娘娘,为何不进去呀?”
这语气虽听着有些不太适应 , 可声音却十足好听。武君下意识便回头,是个面生的女子。
她打扮得颇为朴素,相较于殿内争奇斗艳的众人来说。
一身藕色长裙,上面缀着点点荷花 , 带了丝小女人的俏皮 , 却又不失沉稳。宫中的女人大多恨不得三五头饰都往头上别,可她只坠了一方粉丝的长簪,上有流苏微微垂下。
她微微仰起头 , 那流苏也跟着摆动几分 , 在殿内烛光的映照下,也反射出点点光芒。煞是好看。武君被那光晃得有些恍惚。
待打量完她这一身打扮,武君才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配得上这样打扮的,也是一张十足清纯毫无后宫女子俗套的长相。
见过魁儿的精致,皇后的大气,俪嫔的灵动。眼前这位虽一下子找不出准确的形容词,可这长相分明就让人觉得十分舒服。甚至隐隐想要与之亲近。武君觉得只要再给她上一支口红,灯光一打,立刻就能拍出一套史诗级模特图来。
春天在一旁把武君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 见她毫无收起打量目光的打算,便上前轻轻戳了一下她的手臂。
武君这才恍若回神 , 笑着说了句 , “这位是哪个宫里的妃嫔 , 长得如此动人,倒叫人移不开眼了。”
春天在一旁撇了撇嘴 , 凑到武君身侧 , “挽芳殿的容答应,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待在殿内养病。”
武君了然地点点头,心说难怪没有印象 , 原来是不曾见过的答应。“第一次见,就能认出本宫了?”
“武妃娘娘身姿 , 在御花园远远见过一次,娘娘貌美惊人,自然是一眼便能认出。”
她说这话的语气 , 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 寻常又正经。莫名的,武君觉得这夸奖她很是受用。难道长得好看的人的夸奖也是这么容易接受的吗?武君摸了摸有些红润的脸颊。
“嘴巴真甜,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至此,武君总算感受到了一丝有趣的意味,这场宴会好像也变得不那么无聊起来。
武君和荣答应在门口耽搁那么些时间,殿内众人早已把她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现在她们一起进去,自然接受无数目光洗礼。武君目不斜视走到最前方,看了眼空着的座位 , 又看向春天。
“这个位置是我的?”
“是的,娘娘。”
武君绕到桌子后面 , 端端正正坐下。
容答应傻乎乎地也跟着武君走到前面 , 临了才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脸色一红 , 转身便朝后面走去。她这副表情显得有些慌乱,有种邻家美眉被人欺负老大的错觉。武君心下有些不忍。
“坐我旁边吧。”
春天瞪大了眼睛看向武君 , “娘娘 , 这。”
容答应也有些意料之外,眨着大眼睛不解地看向武君。
“不可以的吗?”武君如是询问春天。
后者在武君有些犀利的目光中生生把“不”字憋了回去,“当然可以,娘娘。”
说着便动手为容答应腾出一个位置来 , 那桌子本就很长 , 容纳两人绰绰有余,武君毫不在意自己和别人共用一张。
“娘娘,这 , 这不太好吧。”
武君见她有些犹豫 , 想也没想便伸手把她拉到身旁,“一个位置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容答应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武君这一举动,毫无疑问引起了殿内其余妃嫔的不满。
“她不过是个答应,有什么资格坐在我们前面。”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等级。”
“要是我,才不会这么厚脸皮呢。”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武君微微皱了眉头。她生生忍住想要大声骂回去的冲动,免得给这位答应招黑。她真的是厌烦极了这些整天嚼舌根的后宫女人们。
“武妃娘娘 , 臣妾虽不知娘娘为何如此帮我,但是那些妃嫔们的话却大可不必当真 , 在宫中这么多年 , 听得多了 , 早已习惯了。”
天呐!这么清纯的女孩子竟然早已看透红尘!这悲凉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太过分了!
武君心中忿忿不平的心情一股脑涌了上来,“哼 , 她们也就只会点这些把戏了。说的对 , 不必理会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