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枫尧走的时候已临近中午,本来要留他吃饭的,不过他婉拒了,季琳也就没再强求。
午饭君怀笑没在,季琳这才想起来自己上午给他换绷带换一半跑了的事,所以饭也没顾得上吃 , 就急急忙忙跑去了君怀笑的卧房。
房门半掩着,季琳朝里瞄了瞄,又左右看了看,月琴好像不在 , 她才微微放了放心。
以他对自己的厌恶,季琳实在不敢想象 , 他在看到了上午自己和君怀笑那个画面之后,他对自己本来就不好的印象会恶化成什么样,会不会下次再看到她 , 直接升级成对她吐口水扔臭鸡蛋。
总之现在能不和他照面就尽量不和他照面。
季琳小心推开门进去,来到君怀笑的床前。
这次他盘腿而坐,双手掌心向上,平放在膝盖侧的地方,双目紧闭,连她进来了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季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是没什么卵用,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死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闪过 , 季琳连忙给了自己个大嘴巴。
尼玛人家胸膛明明还有起伏好不好?
仔细看看,更像是在打坐的样子。
季琳没有贸然打扰,拉了椅了坐下。
淡淡的香味在房间里四处弥漫,她静静的看了君怀笑一会儿,竟是有些疲倦,没过多久 , 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好像有人朝她走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身子一空 , 落在一张软软的东西上。
醒来的时候,季琳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 床沿处的君怀笑,正一脸温和的看着她。
对上他的目光,季琳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 疑惑问他:“君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在打坐么,我不是在椅子上么,为毛现在我在床上他在床头?
啊啊啊,他对我做了什么?为毛不在她清醒的时候做?
“呵呵……”君怀笑轻轻一笑,“不知琳妹认为为兄该在哪里?”
当然是在床上啊!!季琳呐喊。
你坐在床沿上,让人想象的空间真的很局限的好不好。
“呃,我记得我明明是趴在桌子上……”季琳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君怀笑又温声道:“只是见琳妹趴在桌上甚是疲倦的模样,为兄才冒昧为你换了个地方。”
下次请你在我清醒的时候搬我上床!谢谢!
他这么一说,季琳倒是完全想起来了,但她只是来看他而已,并不是来献身,也没想过来献身啊!
“君哥哥 , 不好意思啊,上午还没给你换好绷带我就跑了……”尼玛我不跑能行吗,我的亲亲王爷肯定都误会我了。
“琳妹不必自责,当时是为兄太过唐突,还望琳妹见谅。”君怀笑歉声道。
“那你的伤怎么样?还流血吗?疼不疼啊?”季琳一脸担心的询问,君怀笑摇头:“无碍!”
仔细看看,他的脸色似乎是比上午看起来好多了 , 季琳才略微放了放心,只是心中难免好奇:“那君哥哥,你怎么会受伤的?”
“行刺失败,救人途中遭了埋伏!”她以为他会说些别的理由或幌子来避开她的问题,可是他却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 平静自然。
季琳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行、行刺?”季琳结结巴巴重复了一声,“你不会说的是昨天丰神祭上的事吧?”隐隐的 , 总觉得这两件事有些联系,但又侥幸的期待着和他无关。
“是!”君怀笑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平静的回答道。
“卧槽!”季琳没忍住 , 直接爆了句粗口。
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行刺啊哥哥,还是行刺皇家之人啊,为毛说得跟吃饭睡觉一样随便?你真的不知道你在搞鸡毛吗?
“你想杀南宫枫尧?”季琳脱口而出。
君怀笑这次终于皱了眉头。
“琳妹为何会如此认为?”
呃?
季琳一怔,对啊,为毛我第一反应是他要杀南宫枫尧?
皇家那么多人,皇上皇后太子,哪个都比南宫枫尧地位崇高啊,何况他还跟南宫枫尧是朋友。
一时语塞,季琳只好扯了扯嘴角,反问:“那你想杀谁?皇帝?”但这好像也不是重点啊 , 反正皇家之人,不管杀哪个,被抓到都是手起刀落脑袋搬家一个结局。
“是!”第三次平静的回答,季琳抓狂了。
靠靠靠啊,不要说得这么波澜不惊好不好?搞得她好像跟他是同伙似的,可她明明也是刚刚才知道好不好?只不过目标不是南宫枫尧 , 季琳莫名一阵心安。
“不过听说刺客已经被抓到了。”季琳敛了神,提醒他。
“已经死了!”君怀笑云淡风轻的接了四个字。
季琳神色一怔,死了?
不是才抓到么?不是该砍头示众么?怎么这么悄无声息?
季琳疑惑的目光落在君怀笑脸上。
君怀笑起身走到桌边从下,提了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水,动作从容淡定得好像这事儿跟他木有任何关系一样。
他喝了口茶 , 才又缓声开口:“昨夜便在狱中自尽了。”
自杀?为了保全同伴——不,同伙,还是为了保全君怀笑?
季琳觉得脑子乱透了 , 而且她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君怀笑为毛要这么坦白的告诉她这些?万一哪天他被抓了,那她岂不是要以同罪连坐?到时候绝逼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的。
“琳妹可是害怕了?”君怀笑突然问她,季琳一回神,结巴道:“我、我为啥要怕?”不怕才怪!
“刺杀皇上 , 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君怀笑慢悠悠的开口,季琳翻了个白眼。
你大爷啊,你特么也知道杀皇上要诛九族啊?那你丫的还去?最最关键的是,你特么的还失败了。
卧槽卧槽卧槽!
“所以你是故意告诉我这些的?”季琳问。
“独善其身已无可能,想想,亦只有同流合污方为上策了。”君怀笑不置可否,笑道。
尼玛尼玛尼玛!
“你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特么的这就跟他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总得让她知道他到底是干啥的吧?!
“受人之托!”他淡淡回答,季琳眼一晕。
妈蛋,这种事受人之托你就干了?脑子呢?智商呢?
“山口组?竹联帮?还是IS恐怖组织?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季琳连问 , 君怀笑皱了皱眉,听懂了最后一句,于是回道:“一生的荣华富贵!”
季琳一怔,不知该如何反驳。
一生的荣华富贵,或许没有人能够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吧?
可是君怀笑呢?
在季琳看来,他事业有成,要钱有钱,要社会地位有社会地位 , 即使是这样,他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换取那些东西吗?何况他并不像是追名逐利之人。
只是想到这里,季琳却是暗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像追名逐利的人?那像什么样的人呢?
季琳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清他 , 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到底想要什么?
但即便如此,季琳依旧不肯相信。
她隐隐觉得还有其它原因 , 只是说不出来,也抓不到那根头绪。
季琳没再追问,毕竟这个回答在谁看来都那么无懈可击。
有谁不想荣华一生,又有谁不贪恋富贵……
“那南宫枫尧知道吗?”季琳敛了思绪 , 换了个问题问他。
“也许。”君怀笑淡淡回道。
季琳眼一晕,头大如斗。
“什么叫也许?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想到昨天刚出事,今天南宫枫尧就登门了,季琳总觉得他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来道歉的。
有这个必要么?她更不会认为自己的脸真有那么大。
“我想今日他突然造访,便是为了此事吧。”
“什么?”季琳惊呼一声,“这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
尼玛啊,你特么的身为刺客的专业素质呢?失败就算了,还让人察出端倪。
“琳妹已帮为兄化险为夷,何又如此惊慌。”
卧槽 , 我特么命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还不让我惊慌?
只是他说她已经帮他化险为夷,啥时候滴事,她肿么不知道?
季琳疑惑的看着他,君怀笑却是笑而不语,季琳想了想,这才一个激灵,想到上午被“捉奸在床”的事。
“你是说那时候……?”季琳嘴一“O” , 恍悟出声,君怀笑点点头,季琳差点又骂娘。
你特么的。
为了让姐给你遮血迹,所以你就吃姐豆腐毁姐清白?
咳咳,你都污成下水道了 , 还清白你妹啊。
“你利用我!”季琳不满的怒道。
要是让姐失去南宫枫尧这棵小草,姐跟你拼了!
“为兄当时亦是无奈,还望琳妹勿怪。”君怀笑一脸歉意 , 季琳气得伸出手指点了点,一个字没憋出来。
好一会儿才道:“那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君怀笑平静道。
季琳扶额。
大哥,你不是吧,现在是静观其变的时候吗?特么的还不快点收拾东西跑路?
“在这等死?”季琳脱口而出。
不管南宫枫尧知不知道 , 可被刺杀的是自己的老子,不管是谁,查出来可都是死路一条。
“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