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季琳的胡思乱想,君怀笑倒是头脑清晰。
回到房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脑子里面,却忍不住地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
他承认,抱着季琳睡觉的感觉是真心不错的 , 他居然好回味,还有她的主动,她的一切一切,总之就是这一次 , 君怀笑是真的差点沦陷了。
季琳不是个挑情的高手,但她的生涩反而更让人冲动。
如果不是她身体的缘故 , 君怀笑根本不敢保证自己昨晚会做出什么举动。而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也不是没有女人想上他的床 , 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有昨晚的那种感觉。
耳边又想起玄虚道长的话……异人……
所谓异人,到底是针对青冥宝藏,还是包含其他?
……
季琳独自在房间懊恼了好一阵,才从床上翻身下来。
她倒是真想再睡会儿,可特么怎么睡得着啊?
想到不久前的一幕,她真的很烦很懊恼好吗!
她真的不在乎自己昨晚到底有木有失身,就算失了,对方是君怀笑,对她来说,不亏,反正她想睡他已经很久了。
但问题是,尼玛她根本想不起来昨晚是啥感觉呀。
心中蹦中两个大写的“卧槽” , 她连回味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啊啊啊啊,郁闷!
随后,郁闷的吃过早饭后,季琳又郁闷的出了门。
去看南宫枫尧,是每天雷打不动的事。
只是今天,因为心中有事,季琳总有些心不在焉 , 连在陪南宫枫尧的时候,都频频走神。
南宫轩齐只当她是精神不好,便劝说她去休息,季琳拒绝 , 南宫轩齐也只能随了她。
日常诊视过后,内室又只剩下季琳和南宫枫尧两人了。
看到南宫枫尧一如往日般平静的模样 , 季琳心中难受之余,更是不由自主想到君怀笑与云染的那些话。
“南宫枫尧,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 再不醒来,你的家国都快没了。”季琳坐在床边,喃喃的对他说道,虽然明知道他听不见,只因说出来心里似乎会好受一些。
“我该怎么办?”
“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都可以救我,现在你躺在这里,生死难定,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而且伤害你的人 , 还是我最信任最喜欢的人。”
……
季琳一个人低声自言自语,到最后,她甚至觉得自己LOW爆了。
照溪夜的说法,他是因为动了武功使用了内力,才导致变得如今这样的,季琳想到庙会和山庄那次 , 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救他一命,只是花了些时间精力,还讹了他一大笔钱,如今他倒是为了自己 , 连命都快没了。
这么一想,心中的罪孽感似乎又嗖嗖增加了好几分。
哎 , 坑爹啊,人最怕就是欠情债命债,这是要压死她的节奏么。
季琳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 , 就这样到了下午,溪夜来了。
虽然他没什么好的办法,不过他还是时常会来看南宫枫尧的情况。
“怎么样?”季琳惯性般问,溪夜蹙着眉,神色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严肃,这让季琳的心不由一紧:“快说啊,到底怎么样?”
溪夜看了她一眼,第一次出现犹豫的神色,但仅仅只有两秒钟,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知为何 , 王爷体内的毒突然有些活跃。”
季琳皱眉:“什么意思?”
“此毒毒性原本甚慢,若是变得活跃,毒性会加快在体内的侵蚀速度,简单点说,也就是会加速人的死亡。”在这事儿上,溪夜对季琳是没有任何隐瞒的 , 当然,即使换成别的人,他也不会隐瞒。
不过季琳没让他把这情况告诉其他人,他不知道若是其他人知道了 , 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有没有办法控制或者减慢速度什么的?”季琳对治好是真的不抱希望了,只能问得折中点 , 溪夜摇摇头。
“没有办法,只能看王爷自己了。”说了他顿了顿,才又道:“不过不用太担心 , 活跃亦只是偶尔的,所以,还有时间找解药。”
解药……季琳暗暗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如今怕是除了“归果”,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可是那天下之人都想要的“归果”,想得到,又谈何容易。
尤其是对她来说!
只是想到这里,季琳不由一怔。
节奏不对呀,她什么时候想过要去帮他搞“归果”了 , 她、她才不要去冒那个险呢。
但为啥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呢,好像自己不去找那“归果”,特别对不起他似的。
尼玛剧本不该是这样的呀,她真的木有那个勇气好不好。
然而季琳心里想是这么想,许多事情,却半点都由不得她。
从王府出来之后 , 她见天气还早,打算去街上透透气,便先遣了香凌回家。
找了个茶馆坐下,说书先生正对南宫枫尧过去的战功侃侃而谈 , 这些季琳已经听过很多遍,却并不觉得腻。
听了好一会儿 , 原以为已经听到结局了,谁知说书先生画风一转,突然语带神秘的对众人道:“可惜宁王爷福大命薄 , 听闻他近日怪病缠身终日昏迷不醒,连江湖中有名的小神医,都束手无策。不仅如此,又闻北炎与南晋两国,联合在我东祈边境作乱,只待时机一举入侵,搞得边境一带百姓人心惶惶,而今王爷又遭这般不测,又有谁能挡得住两国来犯……唉 , 咱们东祈这次,怕是将要有一番腥风血雨喽……”
说书先生说着,一声哀叹,季琳的眉头却紧紧皱到一起。
这些,到底是谁散布出来的?
没有被证实的事情,难道不是谣言么?散播谣言可是犯罪!!这人真是哪来的胆子。
而宫里不是一直严厉封锁这个消息的么……想来想去,季琳自然又想到了君怀笑身上。
难不成他听了云染的建议,打算利用南宫枫尧这事儿 , 让东祈一举覆灭,然后坐收渔利?
想想,若君怀笑真的对东祈抱有目的,他的确没必要拒绝云染的提议,而对男人来说 , 与自己的利益比起来,其它东西 , 都完全不值一提了吧。
季琳心中一痛,她最不想的,就是将君怀笑和这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 , 但现实又总是一次次逼迫她不得不去面对。
评书结束了好一会儿,季琳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不愿离开,直到茶杯里的茶喝光了,她才觉得该回去了。
这一出来就是好一阵担搁,加上听到说书先生的话,本就烦郁闷的心情更加烦郁了。
尼妹,她这到底是出来散心还是出来找堵的。
大写的坑!
一路懒懒散散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了很久,在经过人稀的某巷道的时候,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前面的拐角处闪过。
为什么说熟悉呢 , 因为那人正是前面在茶馆那个说书的先生,因为他今天说的东西对季琳来说特别敏感,季琳当时便刻意多留意了他,刚才那个身影,正是他在茶馆里面的那身行头。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琳一愣,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在拐角的地方停处 , 刚要探头出去打探情况,突然听见一阵说话的声音传来,除了说书先生之外,还有个女人的声音。
“今天的事 , 你办得很好,公子很满意 , 这是你的赏赐,此事继续大肆散播,公子绝少不了你的好处!”女人开口 , 季琳皱着眉头,这声音好熟悉。
心中一个咯噔,她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目光瞥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说书先生正点头哈腰朝对面的黑衣女人连声致谢:“谢谢姑娘谢谢公子,请公子放心,老朽定将此事办得好好的。”他可是走场的人,好些个茶馆都有他的说书,要散播点消息,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何况动动嘴皮子 , 就能收到这么丰厚的酬劳,呵呵,何乐不为呀。
他暗暗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心里美滋滋的。
季琳聚精会神看着二人,对女人的侧脸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正在这时 , 她似乎感觉女人隐隐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又并没有看得真切,只不过这一错觉,倒是让她蓦地惊神 , 这女人,是云染!
云染?!
心上一惊,这么说来 , 刚才他们口中的“公子”,岂不就是指的君怀笑?
回想一下云染刚才的话,这件事,果真是君怀笑指使的?!
季琳撤回脑袋,身体紧紧靠在墙壁上 , 努力安抚自己凌乱的心神,而此时的云染,站在原地打发走说书先生后,扭头扫向季琳偷听的方向,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季琳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劲儿来,耳边已经没有了人说话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香凌跟她说话 , 她都没有反应,只是径直回了房间。
君怀笑到底还是出手了,趁着南宫枫尧昏迷不醒的时候。
卑鄙!
季琳咬着唇,手握成拳重重砸在桌面,桌上的水杯茶壶发出乒砰的声响,可见季琳心中的气。
默了片刻 , 她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冲冲的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