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笑没有回答,季琳也没有追问。
反正她只是随便说说,她向往的生活,仍然是跟他找一个合适舒适的地方,赚多多的钱,衣食无忧生儿育女。
真的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 其实并不适合她。
即便她性格开朗,但并不潇洒。
……
雨就这么淅淅沥沥的下着,直到天黑,仍不见减弱之势 , 直到第二天早上,雨才终于停了下来。
季琳醒来的时候 , 大家都已经早早起来了,只有她自己还窝在凌乱的草穗上。
“怎么不叫我。”看到君怀笑,季琳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 , 君怀笑只是笑笑:“昨夜看你睡得不好,便让你多睡会儿。”
她的确睡得挺不好的,一晚上雷声阵阵,她最怕打雷,要不是有君怀笑在,这一晚怕是她都不用睡了。
“雨停了啊。”季琳看了一眼外面,岔开话题。
“嗯。”君怀笑回答,“只是今日怕是赶路要受影响了。”
果然,之后的一路都行进缓慢 , 实在是因为昨天那一天一夜的雨水的关系,路上难免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甚至泥泞甚重,马车行进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
不过季琳倒也无所谓,反正又不着急,就慢慢走吧。
窗外不时吹进凉风 , 带着青山与泥土的气息,窗外天空很蓝,天高气爽,要不是地上泥太多太厚 , 季琳真想下车去步行。
只是虽然天气好,也不急着赶时间 , 但坐得久了,季琳也不免觉得无聊。
看看君怀笑,他倒是如往常一样 , 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可她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啊,不行,还得找点事儿来做做。
寻思片刻,这大白天的,总不能做什么羞羞之事,正愁着,目光忽然扫向软榻角落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副扑克牌,这两天她无聊的时候偶尔会拿出来算算命什么的 , 倒是把它最重要的用途忘记了。
季琳拍拍脑门,真是好色害死人呐,她成天光想着怎么把君怀笑拆解入腹了。
她伸手将扑克牌拿了过来。
“好无聊。”轻叹一声,君怀笑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今日是慢了些,只是赶路便是这般 , 难免枯燥。”
“所以,找点乐子呗。”季琳挑眉对上他的目光,嘻笑道,君怀笑不解 , 季琳连忙喊停了马车。
一行人停了下来,她撩开车帘看了下外面 , 月琴和月影还有溪夜三人都在赶车,唯一和她跟君怀笑一样闲着的,就只有香凌一人了。
可是那个傻丫头……季琳真有点嫌弃她。
但人手难凑 , 没办法,还是只得将她喊了过来。
香凌上了马车,得知季琳召唤的原因后,又无语又兴奋。
无语的是季琳赌性坚强,兴奋的是自己可以亲自加入到战斗中来。
只不过很快,那种兴奋就被郁闷所取代。
季琳提议玩斗地主,君怀笑何等聪明,规则讲了一遍,他就懂了 , 至于香凌,呵呵……
反正后面的战斗中,香凌胆小,烂牌不敢抓地主,好牌又打不出技术,这导致季琳宁可一把烂牌当地主,也不愿意跟她成队 , 而季琳当地主的时候,由于香凌这个猪队友的拖累,君怀笑的胜率也被拉到了最低,于是这画面就变成了香凌永远在输 , 季琳和君怀笑则轮番着做地主。
开玩之前季琳先让他们试玩了几把,以熟悉规则和玩法 , 之后么,虽说是打发时间,但为了增强娱乐性 , 季琳提议加点赌注。
这个赌注么,当然就是钱啦。
世间除了美男,唯有钱是最爱。
所以以香凌那个水平,结局那是可想而知。
“香凌,欠两个银粒。”季琳用笔在纸上又一次记下战绩,然后数了一下,道:“香凌,你一共欠我一百个银粒……也就是一个金粒子了。”
说完,她抬眼看向香凌 , 只见香凌苦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小姐,必须要给吗?”
“废话,不然我陪你白玩这半天呢。”季琳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看在咱们感情的份上,利息我就不收你的了,你给我一个金粒子就行。”
“我、我没钱……”香凌小声说 , 赌博真是害人啊,不久前才十个银粒而已,这才多大会儿,就变一个金粒子了。
呜呜呜……
“没钱啊 , 这可难办了。”季琳蹙着眉看着她,摸了摸下巴 , 才道:“那这样吧,记帐,以后在你的工资里面扣。”
“那、那得扣多久啊?”香凌问。
“我算算啊。”季琳说着 , 转了转眼珠,念念有词:“你一个月十个银粒子,一百除以十等于一十,也就是十个月。”
“二十个月……”香凌脑子还没转过来,季琳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就是一年零八个月啦!”
“啊?这么久啊!”香凌被吓了一跳,那这十个月,她都不白干了?
虽说一个月十个银粒子算是不错的收入了,可是十个月不拿钱,想想她的心就好塞。
“是的!”季琳笑着点了点头,香凌一脸的欲哭无泪。
“公子……”香凌决定博取同情,转目望向君怀笑。
君怀笑看着季琳那奸奸的样子 , 不由暗暗摇头,而对于香凌的求救,他正要开口,却被季琳打断。
“哎哎哎,赌桌上的事儿一码归一码,找谁说情都没用啊。”似看穿香凌的心思一般 , 季琳肃声提醒她,又道:“再说你还欠着君哥哥呢。”
说着,她又念念叨叨的给她算了起来,不过十来秒 , 便给了她结果:“你欠君哥哥一个金粒子加三十个银粒子。”
香凌眼一晕,她到底是输了多少啊 , 欠君怀笑的居然比欠季琳的还多。
哭死!
而且季琳还没完,又道:“你要还清君哥哥,得一年零一个月 , 加上我的,总共是一年零十一个月。”
“……”香凌傻了。
白干两年啊。
而听季琳这么一说一算,君怀笑无奈的看向香凌,给了她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香凌的目光顿时一暗,快要哭出来了。
她就知道她家小姐不是什么好人,尽坑她。
可是愿赌服输,且季琳是什么脾气,她清楚得很 , 这钱估计是怎么都赖不掉了。
“咳。”君怀笑真心看不下去了,咳了一声,道:“不如欠我的便算了吧。”
他堂堂一主子,跟个小丫头计较这一个金粒子,实在是说不过去。他又不是季琳,那么财迷。
“君哥哥 , 你确定?”季琳扭头看他,君怀笑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点了点头,季琳这才又看向香凌:“既然君哥哥这么大方 , 那他那份就免了吧,只还我一个人的就行了。”
香凌一听 , 连忙朝君怀笑道谢,末了把面前的牌往中间一推:“我不玩了。”
“哎,别呀!”季琳还没过瘾呢 , 香凌不玩了,那就太扫兴了,“不然这回咱们玩小点儿,说不定你赌运突然好了,反败为胜呢。”
香凌才不信她,严辞拒绝。
少了一个赌伴,二缺一是相当郁闷的事。
跟君怀笑两个人玩吧,也不是不能玩,可是那就太无聊了 , 就算加点赌注,那也没意思,反正他的就是她的,谁输谁赢有什么区别,都是自己兜里的钱。
“哎,你会赶车么?”眼看月琴停了车 , 香凌就要下车去,季琳连忙唤住她问。
香凌点点头。
她虽然看似一个柔弱的小丫环,不过赶车这种事儿却并难不倒她。
“真的?”季琳打量了她一眼,还有点不信。
“当然了。”说到这个 , 香凌语带得意。
“那正好。”季琳双手一拍,“你去跟夜神棍换换 , 你赶车,让他来打牌。”
“……”香凌一脸吃屎的表情。
小姐,你丫赌性坚强得过头了吧。
可是在季琳的令下 , 她又不得不从。倒是溪夜那家伙,听说季琳找他玩牌,他很是兴奋的跟香凌换了位置。
“夜神棍,身上有钱没?”刚上车,就被季琳盘问。
溪夜嘻嘻一笑,在她身边坐下,将腰间的钱袋提着在她面前一晃,里面发出声响。
看那坠性,听那声音 , 似乎不少的样子,季琳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我喜欢!”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她又将斗地主的玩法和规则进行了一番讲解之后,进入试玩熟悉阶段。
几局很快结束,战斗正式开始。
溪夜和香凌不同 , 他脑瓜子跟君怀笑一样,聪明灵活,一点即通。
和聪明人玩牌是很有挑战也很刺激的事,输赢永远不在自己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 可是同时也是令人郁闷的事,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输个底儿朝天。
比如现在的季琳 , 她觉得自己快变成刚才的香凌了。
溪夜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赌运来了,居然十有八九都是好牌连带叫地主,季琳和君怀笑的牌经常加起来最大的才两个二 , 让她好不郁闷。
所以很快,她已经出去了两三个金粒子,连同君怀笑也一个多金粒子没有了。
虽然不过就是点小钱,但是对爱财如命的季琳来说,那就是活生生的割她的肉啊。
“要不休战?”看她一脸心疼肉疼的样子,溪夜于心不忍,于是提议,却被她一口拒绝:“输家不开口,赢家不冷走,继续!”
不过刚说完 , 外面,月琴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