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世倾宠:杠上小爷

第二百零五章 惩戒

第二百零五章 惩戒

  晚上回家,郎又一跟黄虹说了处置凌佐的过程 , 因而又问黄虹 , 是否要处置刘家小。
  黄虹听了凌佐在堂上的样子,笑不可抑 , 把郎又一看得呆了 , 一把抱住亲了一亲。
  黄虹只把郎又一推了几推 , 见推不动 , 也就由他去。
  提到刘家小,黄虹想起了禹燕和小孩子 , 还有刘家的其他人,慢慢摇头:“刘家小就算了 , 家中还有妻儿父母,再怎么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郎又一只道黄虹妇人之见,慈悲心肠,就忘了自己曾经受的苦。
  黄虹却只是想着处置了刘家小,那他家里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没有父亲丈夫的家庭,生活下去是多么的艰难,这自己是深有体会的。
  看看现在,唉!
  傅佳音拂拂唇上的髭须,再次抬手敲门 , 低声说:“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今天真有事要跟你说。”
  屋里没有动静。
  傅佳音气馁 , 自己一向手腕圆滑 , 处处玩得转,怎么一到她这里就碰壁呢?
  小文提了洗脸水过来,见傅佳音在孟师傅门前徘徊的样子 , 不由一笑:“傅先生 , 又吃闭门羹了。”
  傅佳音闪身让小文 , 小文敲门:“孟师傅 , 我给你送洗脸水来了。”
  里面传来孟师傅的声音:“把门口那人赶走!”
  小文扬声道:“是!”就大声说:“傅先生,你走吧 , 孟师傅要睡了,你请明天再来!”说着便朝傅佳音猛眨眼睛。
  傅佳音会意 , 说:“那……好吧,我先走啦。”说罢便做出重重踏步的声音。
  门里的人问:“他走了吗?”
  小文答道:“他走了。”便抬手捂住嘴偷笑。
  门开了,傅佳音不待里面的人探头,早就伸进一只脚去:“我来送洗脸水了。”
  随即提水进去掩上了门。
  小文笑着跑开了,留下孟师傅的一片骂声。
  傅佳音进到屋里,只望着孟师傅笑,孟师傅不理他,自己梳着长发。
  傅佳音熟门熟路地倒水在盆里,绞了手巾递给孟师傅 , 见孟师傅依旧不理自己,便叹气:“平安 , 都过去这几年了,你还是不原谅我?”
  他上前替孟师傅擦脸 , 孟师傅——平安扭开脸不理他。
  傅佳音把手巾撂回盆里,抢过平安手里的梳子 , 慢慢替她梳起头发来。
  “我今天来 , 是有事要跟你说。我的东主已经得到委任了 , 下月就启程进京任职。我自然要跟着去 , 你也别再耍小性子了,跟我一起走吧。”
  平安听了 , 扭头睁大眼睛望着傅佳音。
  傅佳音把梳子在平安背上轻轻划着:“曾是琼楼第一仙,旧陪鹤驾礼诸天。碧云飘渺罡风急 , 吹落红尘二十年。”
  两人皆默默无言。
  这诗是当年傅佳音藉此得见平安的敲门砖,也算是两人的定情诗。
  傅佳音低声说:“一晃眼,这就过去十多年了,你再闹闹别扭,我们就都老了。别生我的气了,跟我走吧。现在就把我们的事定下来,到京里,择个时间把婚事办了。我们这个岁数,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耗下去了。”
  傅佳音语气深沉 , 听得平安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是啊,当年两人认识的时候 , 傅佳音才二十出头 , 自己也才十七八岁,郎才女貌 , 人人称羡。
  只是傅佳音立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 成天跟着东主东奔西走 , 两人聚少离多 , 平安又正当红,最终二人负气分手。
  繁华过后是寂寞 , 等到平安终于发现傅佳音仍是自己心中抹不去的人后,毅然出尽自己所有私房 , 自己赎身出来,四下寻找傅佳音。
  寻找的过程不用说是艰难的,终于几年前她打听得傅佳音在这楚州知府门下做师爷,赶了过来,化名姓孟,在飘香阁落定了脚,这才联系傅佳音。
  两人相聚,皆是独身,恩爱胜过从前。
  还没等两人把成亲之事提上议事日程 , 意外发生了。
  一日,平安无意间听说傅佳音曾为飘香阁的红牌姑娘爱楼赎身 , 现正另筑爱巢 , 二人欢爱无比云云。
  平安一怒之下,便将傅佳音拒之门外。
  傅佳音再三解释 , 那是当年那日吃酒吃得极醉 , 被那个爱楼拣了便宜去 , 并不是自己对她有真心 , 之前有来往也只是解解一人在外的寂寞而已,而且自从两人相聚后他就再没再去见过那个爱楼了。
  平安只在房里大哭:“当日我二人相爱 , 你也不曾替我赎身,今日替旁的女子赎身 , 显见对她的情意更重。”
  任凭傅佳音如何解释,平安只是不听,对爱楼的存在耿耿于怀,倒又将傅佳音推到爱楼怀里去。
  傅佳音苦闷之时,难免就到水舞娘处解闷。
  两人关系,遂成恶性循环,这一来二去,便过去了五六年。
  现今平安一听傅佳音要离开楚州,心里一慌 , 眼睛便一眨不眨望着傅佳音。
  傅佳音放下梳子,将平安的头发挽到手中 , 低头深深亲了下去 , 唇齿之间喃喃道:“再不相爱,就老了。”
  平安本觉得可与傅佳音就这样耗下去 , 拖个两败俱伤 , 天荒地老。
  也不是她不爱傅佳音了 , 只是咽不下那口气 , 如今突闻傅佳音即将离开,选择权就在自己手中 ,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浮上心头。
  看见傅佳音的头低了下来,鬓边现出星星白发 , 她顿觉这几年的时光白白浪费了,生命原来就是不断的离开,但却不一定能够回来。
  可笑的怄气啊……
  她也低下了头,室内只有烛火轻微的“哔驳”声。
  她突然想起那个叫做黄虹的姑娘问过自己的话“嫁人和留下自己一个人过,选择哪一样?”,人总要有个家吧,何况嫁的是自己深爱的人?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平安已然抛开了冷淡坚定外表,她把自己化作一株攀缘大树的女萝,缠绕住傅佳音:“好 , 我跟你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 你发誓 , 如果再有旁的女人,你就立时死在我的面前。”
  傅佳音答应着:“我发誓。你也是我的 , 我们再不分开。”
  郎又一此时志得意满,终于熬出头了!
  听郎又一说了要进京奉职 , 黄虹惊呆了 ,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离开楚州 , 离开家乡。
  对于黄虹的不安,他不以为然:“回京里更好。我出来了这十多年 , 现在总算可以叶落归根了。”
  “我不会把你抛在楚州的,你不用担心。你做一下准备 , 到时候我们一起乘船进京。”
  郎又一交代好了,自己去忙自己的事。
  黄虹跟娘一说,黄家娘子也惊呆了,天子脚下的京城,原来只是听说书的说过。
  看见女儿的模样,黄家娘子只能安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算大官人没抛下我们,也只能跟着去了。黄虹啊,现在过的日子我们以前根本想不到 , 以后会遇上什么也不知道,只有逢山开路 , 遇水搭桥了。”
  黄虹点头 , 对离开楚州的不情愿,刨根究底 , 其实还是不想离开史平陵。
  尽管已经跟了郎又一 , 史平陵又尸骨无存 , 但在黄虹心里的一个角落 , 有一个小小的匣子,里面就装着她和史平陵的过去。
  那匣子自跟了郎又一后从来没有打开过 , 她以为已经稳稳妥妥地放好了,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碰它了。
  现在 , 即将到来的离去如同一把钥匙,将那匣子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原来自己并没有忘记史平陵。
  如今自己生活无忧,郎又一对自己、对家人都不错,照理说应当把过去种种通通忘记,实心实意地跟郎又一过日子才对,怎么还把那个人放在心底呢?
  黄虹坐在窗前发呆,难道真的要将自己的过去断得一干二净,难道在今后的岁月里要将史平陵孤零零一个人抛在楚州?
  然而,也只能像娘说的那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郎又一离开楚州。
  可转念一想,旧情难忘又如何 , 那人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而且此去京城将一去不回 , 就是因为史家娘子的缘故也应该让她们去告别一下 , 于是便不再多管。
  今年的霜落得早,黄虹和婆婆下了轿 , 眉生和元香还有轿夫们手脚麻利 , 三下两下拔了坟上的蒿草 , 培了土 , 摆好了供品,这才退到一边让婆媳二人祭拜。
  史家娘子今天的状态有几分清醒 , 看上去十分伤心的样子,把坟上沾着白霜的土块一一拣开 , 嘴里说:“平陵啊,你冷不冷?”
  黄虹面无表情,知道下人们都看着自己,自己千万不能失态。
  她撒了酒水,嘴里默默念着:“平陵哥,我们要到京城去了,今后就只有你一个人在楚州了,你要保重,现在婆婆和娘都很好,你不要牵挂。”
  上轿前 , 黄虹蓦然回头,那离离荒草之间 , 好像史平陵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自己 , 她忍住眼泪,但那秋风吹得急了 , 还是把眼泪给吹落下来。
  收拾家具物件都是穆克咸家两口子操心 , 黄虹只管考虑为娘他们三人做准备。
  知道穆克咸等下人都要一起走 , 黄虹就放了心 , 但心里也咋舌:郎家是何等有钱,连下人家具都带着这许多走。
  郎又一这几天没空 , 出行的日子已经定好了,自己不但要和继任者交接公务 , 还要忙碌郎府和自己生意上的事。
  他一天中午抽了空过来,跟黄虹交代了一下出发时的注意事项,又跟穆克咸讲了一阵,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说:“傅先生的未婚妻也要一同进京,到时候就跟你们一艘船吧。只她一人,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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