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阿姨!”丁依依喊住她。
酒酒有些诧异的回头,有些苍白的面容看到她后才有了开心的笑容 , “是你啊,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
丁依依看着她身后的建筑,有些支支吾吾道:“阿姨不舒服吗?”
酒酒点头,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撸到耳后 , 淡淡道:“最近觉得胸腔闷闷的,医生就让我拍个片看看,没什么的。”
她嘴唇比普通人更白一点 , 脸色也不好 , 眼眶下有淡淡的青色,连身材都消瘦了很多。丁依依不放心,就找了一个借口 , “我的朋友在里面呢 , 正好我有事找他,就一起去吧。”
酒酒也不多说什么 , 点头算是答应了。医生办公室了 , 医生帮酒酒检查了一下,“没事,只是乳房有些发炎,按时吃药就好了,平常保持心情愉悦,这个年纪最不能太劳神。”
酒酒点头淡淡笑着,“也没什么让我担心的,谢谢医生。”
陪着酒酒从医院出来,丁依依还是有些不放心 , “我送您回家吧。”
“如果明耀当初喜欢的是你就好了。”酒酒忽然开口,她慢慢走着 , “我始终不敢相信我的孩子会做出肇事逃逸的事情,他可以犯错误,但是他不可以犯错误以后就跑。”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 丁依依忙扶着她坐下,虽然心里难受,却还是安慰道:“阿姨 , 一切都会过去的。”
“孩子 , 我们严家对不起你的朋友,对不起她的爸爸妈妈,我怎么这么命苦 , 丈夫坐过牢 , 儿子也去坐牢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丁依依看着四五十岁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啼哭 , 内心跟着酸楚不已 , 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世上,她怎么都不会让她哭泣的。
送走酒酒,她直接到了监狱,严明耀神色淡淡的,“最近你们轮番来找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今天我陪着酒酒阿姨去肿瘤医院了。”
严明耀撑着桌子猛地站起来,神色焦急的问道“我妈怎么了!”
“没什么,虚惊一场,但是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 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她顿了顿 , “我妈妈很小就去世了,当我看到她哭得那么难过的时候我的心在钝痛。”
严明耀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上面庞 , 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妈,对不起,对不起啊!”
“你是对不起她 , 让她这么老了 , 有病只能一个人上医院,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我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我放着她不管!我爱她,我爱惨了她。”
严明耀疯狂的捶着桌子低吼出声,神色满是痛苦。
丁依依内心冰冷一片 , 架在椅子把手上的两双手忍不住颤抖着 , “果然是她。”
“既然我已经这么做了,这个罪名我担定了。”严明耀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淡定 , 表情甚至更冷 , “别动她。”
“办不到。”丁依依起身看着她,“她应该受到惩罚。”
从监狱里出来,丁依依直接去了疗养院,傲雪正在院子中晒太阳,看到她神色变都没有变。
“撞死秋白的人是你对不对!”丁依依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手掌引进被指甲刮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印记,疼得钻心。
傲雪眸色有一丝波动,很快就隐藏好,“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我就一件一件帮你回忆。”丁依依上前逼近她 , “你开车在新塘大学门口撞死了秋白,然后请求严明耀帮你顶罪 , 而你在逍遥法外。”
傲雪换了一个姿势,表情始终淡淡的,好像丁依依说的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我和她并不熟,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丁依依不语,这一点她也想不通 ,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可是她就是想不通!
“依依 , ”傲雪转过头,“看着我的脸,我们是姐妹 , 而现在你的脸在我的脸上 , 做什么都好好想想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宁愿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丁依依转身就走。
刚从疗养院出来,周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 “依依你还过来吗?你的包包还在这里 , 我给你看着。”
匆匆赶到跆拳道馆,丁依依正好看到叶念墨车前背对着她站着的一个女人。
她走上前,认出来那个女人是周梅,“周老师。”
周梅把她的包递给她,“正好碰上了叶先生就聊了两句,依依不会介意的哦。”
“为什么要介意?”丁依依奇怪道:“见面了聊两句不是正常的吗?”
周梅本来想让丁依依有危机感,没想到对方那么坦然,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笑了两声后就往道馆里走。
上了车,叶念墨漫不经心问道:“去哪里了?”
“我看到酒酒阿姨了 , 陪她到肿瘤医院去了一趟。”
叶念墨刚启动的车子立刻停下,脸上也挂上了担心的神色,“怎么回事?情况怎么样?”
“没事 , 虚惊一场,”丁依依低垂着头,“她哭了 , 哭得很伤心。”
叶念墨摸摸她的头,“有空我们一起去看她,把她接到叶家住一段时间。”
“恩!”丁依依终于露出了笑脸 , 为了活络气氛她转了一个话题 , “对了,我觉得周梅的背影和我的有些像,难道你不会认错吗?”
叶念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认真回答道:“别人可能会认出 , 我不会。”
丁依依甜蜜的笑着 , 笑容还没来得及扩大又猛然消失,眼神里满是了然 , “念墨 , ”她失魂落魄的喊着,“送我去疗养院。”
疗养院里,傲雪不耐烦道:“医生让我要好好静养,我不去烦你们,你不要来烦我。”
“秋白是你杀的吧。”丁依依站在门口,手抓门把,力道越来越紧,“你之所以会杀了她,是因为那天早上她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 , 我让她换上了我的衣服,而你错把她当成了我 , 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傲雪对着镜子梳头的动作一顿,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陌生而又熟悉的脸,继续手上的动作,“证据呢?”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那是一条人命!”丁依依气愤上前 , 死死咬着嘴唇才能克制自己冲上去为秋白报仇的冲动。
她越生气,傲雪越平静,“我说过了 , 证据。”她放下梳子转过头 , “严明耀已经认罪了,你的迫害妄想症也该收一收了。”
丁依依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心里满满是挫败感 , 就算知道傲雪是凶手 , 但是她没有证据就不能抓她。
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样子,傲雪站起来面对她 , “你那么孝顺 , 那我就好好看着你拼命想把自己的姐姐送进监狱,到时候怎么和爸爸交代,他也是老人哦。”
“哈哈哈”傲雪笑着走出门,笑声回荡在走廊,让人气得发狂,却又让人无能为力。
医院外,叶念墨靠在车门边上,眉毛一扬,“谈谈?”
“秋白是傲雪撞死的。”丁依依把自己调查到的前因后果全部都说了一遍。
叶念墨沉默听完,道:“她说得没有错 , 她是你的亲姐姐,如果你揭发她 , 那徐叔叔那方面你怎么交代。”
“不行,就算心再怎么痛,我不会妥协。”丁依依看着窗外淡淡道。
回到叶家 , 叶念墨和夏一涵说了一下,夏一涵也觉得很好,当下立刻亲自去找酒酒。
付凤仪正在挑选着婚礼的名单 , 见到丁依依道:“依依啊 , 你这几天整理一下你们那边要请的人,我合计合计?”
丁依依心中苦,面上还得带着笑意,“奶奶 , 也没有多少人的 , 就是爸爸姑姑之类的。”
“哦,对哦 , 浩然怎么说?”付凤仪显然把丁依依说的话下意识认为是指的徐浩然。
叶念墨在一旁解围 , “一切听奶奶的。”
“好好好。”付凤仪见两人都听自己的,心里也高兴,翻着花名册翻得更起劲了。
深夜,闹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床上的人儿翻来覆去,眉头紧锁,睡得极其不踏实。
“她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把她送到监狱里,你毁了她一辈子!”
徐浩然一夜之间苍白了头,他对她怒目而视 , 手指一直指着她,“她是你亲姐姐!”
丁依依想解释,“不 , 她应该负起自己的责任,她有没有想过失去孩子的父母有多难过。”
“借口,”黑暗的世界里又投下一道光芒 , 傲雪幽幽的站在光芒之中,脸上带着嘲讽,“你之所以要把我送进监狱 , 只是因为担心我和叶念墨有瓜葛 , 送我进监狱你就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