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赶紧解释道:“你别生气,我只是说假如,假如……”
“会。”赫连祭给了他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
宁奕的下巴都快惊掉了。“祭 , 你要想好 , 许棉一旦截肢 , 就是残缺的了,你作为风云人物,真的可以接受自己的妻子身体是残缺的吗?”
“残缺又如何 , 我也并非完美 , 我的脸也是整容的,这样不是很配吗?”赫连祭轻扯唇角。
“现在虽然还没有到这一步,但是我希望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 按照我上次给她检查的情况,她的左手很快会肌肉萎缩 , 然后就是彻底失灵,小姑娘也挺可怜的 , 年纪轻轻的 , 手就废了 , 而且我记得你说过她的梦想是要成为一个钢琴家。”宁奕觉得挺惋惜的,之前接触过许棉,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联系医生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要赶回去,许棉还在等我回去。”赫连祭推开门,离开了。
宁奕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男人真的疯了,伤成这样,还担心别人,自己都快没命了好吗?”
司夜已经在车里等了 , 赫连祭在车里换了一套衣服,让司夜以最快的速度帮他送到了医院。
赫连祭大步朝着许棉的病房走去 , 病房的门口 , 站着一个身影修长的男人 , 穿着碎花的衬衫,下身一条卡其色长裤 , 看见赫连祭的时候 , 面容冷峻。
赫连祭蹙眉。“离棉棉远一点。”
“我是找你的。”沈岸的声音有些哑,听上去似乎没有睡好。
赫连祭的冷眸淡淡的落到他的脸上。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东家。”沈岸又问了一次。
赫连祭没说话 , 转身,朝着天台走去。
沈岸跟在他的身后 , 两个人站在冷风肆虐的天台上,短发被风扫过 , 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 沈岸望着远处的高楼 , 声音里带着微微的苍凉。“对于棉棉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你宁可搭上她的命,也保护你不得已的苦衷。”赫连祭冷笑。
“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使命的,我已经失去了父母,所以我会努力保护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东家不要觉得自己比我高尚多少,你害死那么多人,你这双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你自己算得清楚吗?那些人因为你的残忍而死,很多人因为的垄断经济吃不上饭,养不起家 , 甚至连尊严都失去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些你感受过吗?”
“不要觉得世界上只有你最惨,你没有经历过死亡 , 自然不会觉得活着是多么重要。活着的人才会知道曾经的全部真相 , 也只有活着的人 , 才有权利守护最爱的人。商场如战场,优胜劣汰 , 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 从第一天踏入商场开始,就要做好输的准备,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常胜将军。死并不能阻挡失败 , 反而会暴露你的懦弱。我从不会同情那些轻生的人,自己都放弃了自己 , 没有人可以救他。我是商人,不是救世主。”
赫连祭的话虽然不近人情 , 可是却是实话。
“您现在是欧洲巨鳄 , 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魔鬼 , 自然可以把话说得如此轻松,如果换了是你。你失去了所有你曾经努力得来的一切,你还会这样说吗?”沈岸不服。
“这有何不可,商场本来就是用来赌的。”赫连祭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时间会验证东家的话的,也许会很快,不过到那时候希望东家您还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你今天来找我,只是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吗?如果是,我们可以结束这次毫无意义的谈话了。”
“我今天来是以沈岸的身份来的,我打算回法国了 , 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一个假秦迹出现,我要回归我自己的身份了。但是我走之前 , 我想帮许棉做一点事情 , 毕竟我真心实意的爱过这个女孩子。许棉的手其实出了很大的问题 , 左手已经拿不起碗了,慢慢的会丧失劳动能力 , 前几天我好不容易说服了她 , 让她跟我去法国接受手术,没想到飞机出了事故,就一直耽搁下来了。”
“所以那天她跟你离开 , 是要去动手术?”赫连祭的眼睛里染上大片的情绪。
“是,棉棉很爱你 , 不论是六年前的秦迹,还是六年后的赫连祭 , 许棉都一样爱 , 甚至为了你可以豁出命去。其实挺可笑的 , 我明明用了三年的时间,把自己伪装成你的样子,不管是说话,还是样貌,没有人可以分辨出我跟你的区别。可惜即便我跟你这么像,许棉却无法接受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明明我把秦迹演的那么完美,却被一个狠辣决绝的人取代了。我想不通理由,东家是否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许棉不是其他的女孩 , 她爱一个人,就会爱一辈子 , 你终究不是我。画皮画骨难画心。”赫连祭转身 , 朝着扶梯走下去。
“我不会放弃的 , 东家也不要太得意,我跟你的账还没有算完 , 再见面的时候 , 我会用我沈岸的身份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取代不了。无论是感情还是商场。”沈岸发誓,一定要让和赫连祭输的彻底。
“我等着。”赫连祭一点都不担心,公司没了可以再开 , 只要许棉还在就好。
赫连祭回到病房的时候,许棉还在睡 , 她的睡相很像个小孩子,虽然有些不安分 , 肩膀上的伤大概是有些疼 , 她的眉轻轻皱着。
他伸出食指轻按她的眉心 , 许棉睡得很浅,所以他一碰她,她就醒了,睡眼迷蒙的望着赫连祭。“祭……”
“乖,再睡一会儿。”赫连祭的声音很轻。
“不睡了,我妈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我们回去吃饭了。”许棉有些担心。“待会儿回去,我妈要是问起来,我们怎么说。”
“有我在放心吧。”
“嗯,好。”许棉被赫连祭披上大外套 , 用力的将她抱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很疼 , 他掩饰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