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酒?张译每天都开车出门,尽管应酬需要喝酒 , 他都能很好的克制 , 跟他在一起到现在 , 从来没见他醉过 , 我知道的就只有一次,正是上周他谈了一笔很大的单子 , 公司老总亲自设宴为他庆祝。
他喝多的那一天 , 我去医院做了检查 , 怀孕了。那天他彻夜未归,电话不通,我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 之后对我的态度也很冷淡,这才没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现在看来,不知是该还是不该。
“戴套了吗?”我忽然想到 , 苏梦洁会不会也怀上张译的孩子。
苏梦洁犹犹豫豫的摇了头。
“那你吃药了吗?”
依然摇头。
很好 , 够恶心我。我咬着牙,挤出一抹笑。我知道,我现在的笑一定丑陋之极到让人毛骨悚然,可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面眼前这个我曾如亲姐妹般对待的女人。
没多久,门外响起了动静,伴随着钥匙的声音,张译推门进来,扫了我一眼,脸色铁青。
我不去在乎他的表情到底有多难看 , 只是盯着他手里的钥匙,提高了声音道:“你连她家的钥匙都有了。”
不是疑问 , 是肯定。
张译顿了一下 , 将钥匙塞进裤兜里 , 朝我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我:“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我这么冷静的坐在这里,他说我闹?
“闹够了就回家。”他就站在那里等我 , 一眼都没看我身边的苏梦洁。苏梦洁却眼神丝毫没从他脸上挪开,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
我笑的苦,“回家?不离婚了吗?”
张译沉默着 , 好久才答:“回家再说。”
他伸手过来拉我 , 被我直接甩开 , 我厌恶的起身,与他四目相对,“上周三的晚上,你在哪过夜的?”
张译这才意识到事态不对 , 偏头看了一眼苏梦洁,苏梦洁会意的点头,他便知晓了。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脸上 , 眸子变得更冷,“你想怎样?”
两个人可真是默契 , 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同样的一段婚姻,张译可以否决的如此坦然,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这一刻我很冷静,也很清醒,我看着他,眼睛里再无波澜,“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我问了同样的问题,可张译的回答却与苏梦洁不同。
“一年半。”
“谁追的谁?”
他顿了一下,“我追的她。”
“上过多少次床?”
“记不清了。”
记不清……他倒是坦然……现在不管我听到什么,已经不会比刚才更痛了。我偏头问苏梦洁 , “你不是说才半年而已吗?就上周上过一次床?怎么,你们没有提前对好台词?”
苏梦洁低着头,不说话。
“够了!”张译呵斥我 , “这事跟梦洁没有关系 , 我们之间本来就有很多问题 , 是你一直在逃避 , 从结婚到现在我们没有吵过一次架,每次出现矛盾 , 不管是谁的错 , 你总是一味的道歉 , 同样都是女人,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原则吗?方琼,我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老婆 , 而不是只会做家务聊八卦的保姆。你这样只会让我后悔……娶了你。”
我想,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失败的莫过于自己的老公亲口对自己说 , 后悔娶我。我从来不是个软弱的人 , 我可以为五毛钱跟菜贩计较半个小时,自然也可以为我的婚姻讨一个合理的说法。
张译说完那句话,我就知道我和他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离开时的表情,只知道我没有哭,不管我心里有多难过,都不会在张译面前流一滴泪了。
这晚,张译又没有回家,并且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地板上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的闹钟提醒我去买菜 , 我才彻底嚎啕大哭了起来。哭了能有三个多小时吧,部门总监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 我才慢慢停了下来 , 然后蜷缩成一团 , 伏在门边。
半个小时后 ,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失去理智的我做了一生中最荒唐的事 , 却也是最幸运的事。
门铃实在是响了太久了 , 吵得我浑身难受 , 我像个游魂一样爬起来开门,我以为是苏梦洁道歉来的,没想到来人是我们人事总监 , 我的顶头上司林诀修。
“你怎么了?”他看了我一会儿,小声问。
人在受了委屈之后最不能听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了’,不管我多能扛 , 听到这样一句关心的话语 , 毫无防备的失了控。
我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视线模糊之前,我看到林诀修眉头轻皱,跨一步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他平时就是很冷淡的一个人,所以即便他是在关心人,表现出来的感觉都没那么热情。
不过对我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女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
我想说话,可我的抽噎根本没法控制,一个完整的字节都发不出。林诀修抱着胳膊靠在门板上 , 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等你哭够了再说话。”
我想说怎么哭的够 , 遭遇这种事情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哭的够。
他难得有耐心的等我 , 我也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 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 , 我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话,而我说的第一句却是:“我很丑吗?”
他眉峰一挑,明显是对我的问题感到意外 , 我以为他会安慰我说我漂亮 , 至少说一句不丑 , 没想到他很淡定的回答:“这个问题,下次再问吧。”
“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我真的人老珠黄了,张译才会背着我出轨。
他的回答让我哑然:“我不想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他话音刚落 , 我哇的一声又哭了。
“女人真是……麻烦。”他极小声的嘀咕,完了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安慰我:“行了,其实你除了穿衣品味差了点 , 身上的肉多了点 , 说话声音粗了点,有点不修边幅外,其他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