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是就不是吧 , 赶紧去给瞧瞧吧。”宝玉第一个反应过来 , 如果没人说话 , 这两个人还不知道要这么站着到什么时候。“我的爷,宛如姑娘等不了了!”
可是两个人丝毫没有动的意思,周臻看着卫瑾萱清澈的眸子想要看出来什么 , 可是她眼里满是自己的倒影。一旁的宝爷也不担心冷气场了 , 站在两个人的身边,看这个又看那个,小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带她进去。”
听到自己主子终于发话了,宝爷便拽着萱娘往屋里跑意外的是萱娘一直就由着宝爷这么拽着走,要不是自己腿有点软一定用力甩开这个娘娘腔的手,这个周臻真是个小心眼。
“刘金。”
“主子。”
“让那些没用的大夫回去吧,她有什么需要必须满足她。”说罢转身也跟着进屋了。
萱娘和宝爷进屋之后 ,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混着些许恶臭味 , 一群丫鬟跪在床边,往床上不停的撒着冰块,床上的女人右手低垂着,血正是从手上一点一点出来的。卫瑾萱走近床边看了看,果然是那天自己所救的女子,看着毒蛊发作的架势,看来女子平日里身子底是不错的,这毒蛊的强性和中蛊者的体质是成正比的,身体越好发作越强烈 , 到最后还是受尽折磨而死。床上的女子眼睛周围已经开始泛出黑色,嘴里也开始渗出黑色的血水来 , 能够折腾了这一天 , 她也算是命大 , 如果没错,接下来她就会七窍流血 , 全身经脉爆裂而死。这种手段太过阴毒 , 能够下这种程度的毒蛊,下毒者自身也是受侵害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让他人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也要她受此折磨。
宛如躺在床上,全身的疼痛是自己动弹不得,她较好的面容让疼痛变得开始扭曲起来,看她同样身着华贵 , 看来对刚才那个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
“我救不了她,另请高明吧。”萱娘起身对刘金说。
“你连脉象都不看 , 就说救不了,看来是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我不是请你,也不是在求你,是在命令你就他。”周臻低沉的说道。听他的声音,已经是很愤怒了。
“来人请我,是说有人难产我才来的,如果告诉我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来了,大家都折腾一番 , ”好你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即便如此你也还要命令人么 , 我虽然不是蛇蝎之人 , 可也不是怜悯众生 , 犯不着拿自己的姓名做赌注救你的人。“大家还是都省省时间吧,早点给姑娘备个好棺材吧。”
不等众人反应 , 萱娘便向门外走去 , 突然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手腕。
“我最后说一遍,就她,否则你也得死。”周臻抓住萱娘纤细的手腕,整个脸都要贴到萱娘的脸上,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无能为力。”萱娘倒是不怕的,比起刚才与他的注视,现在的周臻倒没什么好怕的 , 他的手越用力说明他现在更脆弱,杀了我萱娘 , 你的女人一样也是死,看你到底舍不舍得。
“你这个庸医,你那些银针都是从哪来的。”
“王爷不要着急,”刘金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把甩开了周臻的手,看得旁边的宝爷目瞪口呆,他真的甩开了主子的手。
“医者父母心,既然勤之的病是你治好的,我相信你还是有法子的 , 无论如何还请你先号脉把,尽力而为啊 , 无论如何也是一条生命 , 老夫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只会接生和止血 , 大人谬赞了。”原本萱娘听到刘金这样说心中也是动摇的,这个目中无人的竟然是个王爷 , 看来这臭脾气是他身边人惯出来 , 是王也又如何。相比之下这个刘金就要另眼相看了。加上他刚才甩开自己主子的手,可以看出此人深明大义,遇事冷静,虽然看起来雍容华贵却又不失体面,若为官也定当是个好官,可是抬头看到的依然是周臻那个冰山木头脸,眼睛要是会消化自己都不知道都该投胎多少回了。
“吾名周臻 , 乃当朝四王子,”周臻眼睛还是盯着卫瑾萱不放 , 那愤怒依然在灼烧,可是眼中的无奈也出卖了他。
“我不命令你去救她,如果你在为那日我用那样的方法让你试药而生气,那么我道歉。”
什么?宝爷又一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主子说他道歉?这么会功夫自己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啊,气不顺的时候总踢自己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有如此悔过之心啊。
“刘金说的对,请你以大夫的身份,救救她。”
“如果你是我,你会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吗?”
宝爷又看了看说话的萱娘 , 敢情不是不能救,而是要冒着以命抵命的风险 , 这姑娘看来是真的不一般 , 主子会说出道歉的话也是应该的。眼前的卫瑾萱身着淡紫色绫罗纱裙 , 虽然样式与做工算不得上是精美,却也算是精心制作了 , 里面素白色的衣裙包裹住她的身子 , 珍珠缎子的腰带系在腰间,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全不像是那日在林间看到那样不修边幅,模样更是没的说,五官精致人当然也是美的,自己当初还以为是自己的主子想开了,终于知道纳妾了 , 不过她这样的性格要是入府是活不久了,不知道讨好主子没有宠爱 , 在任何一个家族里都是没有地位的。
“我会救。”萱娘看他一时没有说话,就知道他的答案了,救是可以救,但是要让你们知道人不是白救的,大夫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人我可以救,但是话我要先说清楚。”听到卫瑾萱说救人,全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没有回答她问题的周臻也放下了悬着半天的小心脏。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想知道她是谁 , 更不想知道她是如何中了毒蛊的,但是你们要知道的是 , 这样的毒我没有解过 , 只是在书上看到过 , 救她的代价就是,一会所有在这屋子里的人都有中毒的可能 , 所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救她 , 而是让一些心脏不好,管不住自己手脚的人都出去,留下的就要有死的准备,而我能做的就是,尽力让你们都能活着走出去。”
“毒在她的身上,你的意思是说会转移到我们其中一人的身上?”周臻不可思议地看着萱娘,不是不信任 , 只是不敢相信。
“这种毒蛊,下毒者也是会耗损身体的 , 苗族世代下蛊,这种毒蛊本是被禁止的。如果不是下蛊者自行取出,他人强行自取,弄不好它会放弃现在的宿主,直接跑到其他宿主身上,速度是我们无法截断的,而且离的越近的人危险越大,但是也不排除它会不会更喜欢谁的血的味道。”因为毕竟是涉及到他人的性命,萱娘觉得还是应该说清楚比较好 , 去留都让他们自己选。
“既然已经是要冒风险的,就一次清楚她身体里的毒液。”萱娘看其他人没有说话的意思 , 接着说道。“一会我会用银针引导毒蛊在她体内行走 , 毒蛊受到惊扰会吸收自己的毒液以求自保 , 我利用它的这种本能将姑娘体内的毒液清除,否则即便是今日清了毒蛊 , 他日积累的毒素也早晚会要了她的命。”
“我留下 , 都听你的。”周臻下定决心后对萱娘说道,无论如何,宛如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这次又是因为执行任务受伤,不能不管她,只是冒一点风险,他周臻愿意陪着她 , 更何况卫瑾萱一个小姑娘都愿意救她,自己更不能不管不顾。
“我也留下 , 主子在哪我就在哪。”宝爷也跟着一起留下,这不男不女的能有今日的地位和他的忠心也是分不开的。
“您不能留下,”萱娘打断了刘金的话,“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您亲自去办。”
刘金一听萱娘这样说,也就不再强留,为今之计当然是要听大夫说的话。
“萱娘请说。”
“我需要您亲自走一趟府中,找到我的父亲。告诉他我今日出诊,病人情况严重,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 , 让他不要担心。另外,您还需要向他要一株千年血参。”
“你的父亲是何人?千年血参 , 你府上怎会有?”这血参刘金是听过的 , 虽然不是大夫 , 可是对血参还是有所耳闻,说是起死回生都不过分 , 更何况是千年的。
“我的父亲是卫敬文 , 是一位文人,千年血参不假。我们府上有血参的,可是我的父亲并不知道哪个是千年的,你要问我的贴身丫鬟,就说是我要的,她就明白了,拿到之后一定要快点回来 , 不要再坐马车了,骑马去吧。”
“我知道了 , 我这就去。这里就交给你了,无论多少银两我都会奉上。”
“大人言重了,家父不是贪图钱财之人,只要你如实和他讲明他自然会相助,快去快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