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倒像是风尘女子。
苏婉晴是这么想的,可一想觉得有些儿不对,哪有风尘女子会跑到南宫家?
苏婉晴的脸一黑,甩了甩头,实在是自己想太多了。那一道身影自己怎么看,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
她指着那人,问着身旁的丫鬟:“那人是谁?”
丫鬟眯了眯眼,看了看就笑道:“那是府中的表姑娘。”
“表姑娘?”苏婉晴一脸疑惑。
丫鬟道:“自然就是那唯一的一个表姑娘,何表姑娘!苏大姑娘难道不知道?”
一听到是何珍袖,苏婉晴忍不住敛娥眉 , 眼神极为疑惑的 , 打量着远处的那一抹身影。
在她昏迷之前,何呈不是说何珍袖失踪,还在拜师宴上大闹了一番,詹老乘机对自己暗中下手 , 害的自己身受重伤。
怎么如今,何珍袖又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苏婉晴越想越想不通 , 明月亦是如此 , 忍不住问道:“清月姐姐 , 何大姑娘不是前些日子下落不明,传言她被人给绑架了么?”
在这半个月内,明月已经暗中与一个院子的嬷嬷、丫鬟、仆人,都达成了极为友好的关系。一个府上有什么消息,不管管教多么严格,这些丫鬟仆人嬷嬷小道消息是永远停不下来,能够跟他们打通友好关系,在南宫府也是极为方便。
这也是为什么,苏婉晴在问别人的时候,这名为清月的丫鬟极为热心 , 一路上嘴巴就没有停过,与明月二人说个没完。
清月笑着道:“可不是么!你们这是不知道,何表姑娘早在十日前就回来了。我可是听大厨房的李家嬷嬷说的,何大姑娘在城外的破庙被人发现,整个人都已经昏迷不醒,还衣衫不整,好像是被人家那个了……”
“后来被何宰相接回府后,调养了七日后 , 就传言何大姑娘疯了。到底是怎么疯了 , 这就没人知道,估计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苏婉晴听闻之后,朝着远方看了一眼,问道:“何大姑娘既然是疯了,怎么道南宫府了?”
清月道:“似乎是南宫家主的身子不好 , 何夫人知晓后 , 过来探望南宫家主 , 就将何大姑娘给带过来了呗。”
苏婉晴点了点头 , 没准何夫人是想,容邪大师这些日子恰好在南宫府,能够让容邪为何珍袖瞧一瞧,没准疯病就能够治好。
不过师父那个脾气,苏婉晴一想,就觉得此事似乎是不大可能成功。
这厢说着话,通报的家丁已经出来,让苏婉晴等人进去。
明月在后面推车,刚刚入了院子 , 就看到那一抹顷长的紫色身影站在那儿。看到苏婉晴进来,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几分。
南宫尘溪让明月等人下去,他将苏婉晴从轮椅上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口中还忍不住的念叨着:“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好好的在屋中歇息,这么热的天跑出来做什么!”
苏婉晴抱着饭盒,甜滋滋的笑着,道:“师父说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 , 我就让明月给你熬了一碗雪梨汤 , 能够去除一些疲劳。”
南宫尘溪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满是甜蜜的笑意。他细心的将苏婉晴放了下来,为她将脚上的鞋脱去,让她坐在床榻上。
随后从苏婉晴的手中 , 将饭盒给拿了过来 , 语气责备的说道:“你以后不能够再这么任性 , 若是让伤口恶化了 , 那可就不得了了。”
苏婉晴笑嘻嘻的看着南宫尘溪,也不开口反驳。只见南宫尘溪将饭盒放在了桌上,转身从书架上一个锦盒之中,拿出一盒圆圆的盒子,似乎是一盒药膏。
他将原盒放在苏婉晴的手中,道:“这是雪莲膏,即便是用灵器所伤,涂上这个也能够让伤疤退去。”
雪莲膏听名字普普通通,但苏婉晴心里是知道的。雪莲膏必须要由真正的千年雪莲 , 才能够炼制而成。在银斯利亚大陆,雪莲比她前世所身处的世界,更要珍贵的多。
这一个不过四分之一手掌大的雪莲膏,可以说的上是价值连城。南宫尘溪居然将它送给自己,苏婉晴望着那一盒雪莲膏,呆愣住了。
“这个……我……”苏婉晴咬了咬下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要是她连这个都收下了,那真是以身相许都还不了!
南宫尘溪见她神色犹豫 , 微微蹙眉 , 有些儿不悦。他粗大的手将苏婉晴的手腕一抓,把她的手掌摊开,将雪莲膏放在她的手上。
苏婉晴刚要开口拒绝,南宫尘溪冰冷带有怒火的语气就传到了苏婉晴的耳边 , 道:“你要是不收下 , 那就是看不起本少主!本少主从来送出去的东西 , 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苏婉晴嘟着嘴 , 哪里要送人东西,这么霸道人。
反正南宫尘溪硬塞给自己,不要白不要。苏婉晴一股脑,就将那雪莲膏放到了自己的怀中。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阵嘈杂声传来。
南宫尘溪见苏婉晴收下后,面色有些缓和。可当外面那嘈杂声入耳不决,南宫尘溪的一张脸又沉了下来。
他让苏婉晴好好的呆着,还没有起身出去,门就被人给踹开了。
南宫尘溪喜静 , 为此整个人南宫府都不得大声喧哗。如今他的门却被人给踹开了,那一双剑眉紧紧的蹙起。
就见何珍袖疯疯癫癫的跑了进来,而外面的家仆看着南宫尘溪那张阴郁的脸,各个都面露慌张,也不知是该进来还是不进来。
何珍袖一看到南宫尘溪,脸上洋溢着傻笑,像花痴一样朝着扑了过去:“尘溪哥哥,你最近怎么总是不见我呢?”
听到‘尘溪哥哥’ , 苏婉晴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 , 这何珍袖可真是够恶心的。
虽说是古代对于近亲结婚,没有过多的约束,但苏婉晴这样的现代人,看到面前的这一副情景 , 还是忍不住几乎要将早膳所持的东西 , 给全部吐出来。
南宫尘溪身手敏捷 , 对于何珍袖这猛然的攻势 , 自然是轻轻松松的避开。可那冰冷阴暗的神情,真是仍谁瞧着都心里发憷。
外面的那一群下人,差点都吓得背过气。
何珍袖见没有扑到,站在原地撒起了娇,埋怨道:“尘溪哥哥,你以前可是说过我娶我为妻,咱两那可都是指腹为婚的。你这么躲着人家,怎么可以嘛……”
‘指腹为婚’!
苏婉晴一惊,朝着南宫尘溪看了过去。只见他神色愈发的冰冷,恨不得将何珍袖立刻就给扔出去。
只见南宫尘溪阴沉着脸 , 看向了外面那群家奴,冰冷的说道:“你们都站在这儿做什么?”
南宫尘溪一开口,各个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谁还敢怠慢,立刻上前就将何珍袖给擒住,其中一个家奴似乎是领头,上前赔笑道:“少主,方才何姑娘硬是要闯进来,奴才怎么都拦不住 , 又不敢伤害和姑娘。这才……”
南宫尘溪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 冷声说道:“不必多说,此事本少主不想再看到下次。”
对于何珍袖所做的一切,他早早就让羽然彻查清楚。何珍袖本身一直都欺凌弱小,此事他一向都是知道的。可在收徒大赛上 ,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他们家小晴晴,他是绝对不能够原谅的!
家奴将又吵又闹的何珍袖待下去后 , 南宫尘溪坐到苏婉晴的身后 , 低垂着首 , 沉默不语。
而苏婉晴也没有开口,整个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南宫尘溪方才开口说道:“此事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何珍袖她……”
南宫尘溪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思考该怎么给苏婉晴,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给她,她才能够不误会。可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南宫尘溪连所想到最好的答案 , 都觉得异常蹩脚。
这么吞吞吐吐,他的小晴晴肯定会误会的。南宫尘溪一咬牙,决定将事情一股脑的说掉。可他的手,却似乎是被谁给轻轻的握住。
他下意识了看了过去,正好与苏婉晴那一双温柔洁净的目光所对视。
苏婉晴道:“其实不用解释担心,我知道你不会的。只是听到何大姑娘说指腹为婚的时候,有些儿惊讶。”
若是苏婉晴才认识南宫尘溪的话 , 她或许会怀疑南宫尘溪一脚踩两条船。不过 , 她与南宫尘溪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慢慢开始了解了南宫尘溪之后,对于方才的事情,她选择相信南宫尘溪。
看着她温柔如水的目光 , 南宫尘溪只觉得自己心底 , ‘咯’的一声。恍若是陷入了其中 , 无法自拔。
他不知晓应当该说什么 , 苏婉晴的理解实在是让他惊讶。然而在得到苏婉晴的理解之后,他又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那一天的雪梨汤格外的甜,对于南宫尘溪来说,当真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苏婉晴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院落后,往后的日子并没有在看到何珍袖的身影。听闻,南宫家主和何夫人二人苦苦请求容邪大师,却被容邪大师给一口否决。
心灰意冷的何夫人回去之后,便就将何珍袖给关了起来。
苏婉晴一点都不同情何珍袖,如今所有引发的一切 , 都是何珍袖一人咎由自取,与他人无由。
既然何珍袖已经回来,那么当初何宰相的指控,只怕是让何宰相有一番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