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两股强大的灵力,不断的互相冲击着。每一次巨大的冲击,都几乎要将她的身子硬生生的撕裂开来。
苏婉晴竭力的支撑着,可这样的痛苦实在让她备受煎熬,几乎随时都要令她发狂。
从她体内所散发出浓郁的不安,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若是苏婉晴不能够坚持住自己的意识,那她最后很有可能会被邪灵所吞噬。
温泉水中的雾气 , 让南宫尘溪早已是大汗淋漓 , 满后背的汗水将衣物都快浸湿。似乎是感受到苏婉晴体内的狂暴,南宫尘溪的心中也是动了动。
他收住手,运用灵力的转换间隙,他让自己的灵力从指间倾泻而出 , 灌输入苏婉晴双眉之间。
朦胧之中 , 苏婉晴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而前方有朦朦胧胧的光芒 , 她也不多想 , 便就朝着那一处光芒走去。
意识平静下来了,南宫尘溪立刻收回了手,继续将灵气灌输入苏婉晴的体内。还是要越快越好,她现在的身子受伤太重,根本撑不了多久。
老祖宗在嬷嬷的搀扶下出来了,看着面前那立着一道屏障。连忙拄着拐杖,快步走了过来。
明月抱着帝桦,在屏障前走来去去,一瞧老祖宗过来了 , 赶忙将手中的帝桦放了下来。她上前扶着老祖宗说道:“老祖宗,你怎么来了?”
老祖宗急忙忙的问道:“我听说晴儿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秦氏认得那一道屏障,是南宫特有的屏障,非南宫家之外的人,根本无法从这道屏障穿过去。
明月心里也急,却在见到老祖宗的时候,将慌张给收敛住,沉住气说道:“老祖宗你别担心 , 大姑娘只是受了一点儿伤 , 南宫少主正为她疗伤,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秦氏环顾了一眼四周,看看周围的人各个都在低声私语,怎么会看不出来 , 其中必然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不过 , 明月是晴儿身边的丫鬟 , 她说这句话秦氏又怎么不明白,可这事定跟她那个儿子有莫大的关系!
老祖宗敲着手中的拐杖 , 道:“去!把老爷给喔叫过来。”
明月不好多说,只得去请苏辰儒。秦氏将地上的帝桦给抱在了怀中,在老嬷嬷的叮嘱下,最终还是选择回屋等候消息。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苏辰儒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进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连身后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秦氏坐在太师椅上,斜了一眼苏辰儒,不紧不慢的说道:“坐下来吧。”
苏辰儒进来的时候 , 还有些儿紧张。如今母亲跟自己来这么一出,苏辰儒的心中越是慌得厉害。他的手都有些儿阧,还是做到了一旁。
“不知娘叫儿子有什么事情?”苏辰儒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氏喝一口杯中的茶水,将杯子给放了下来,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之中格外的清晰。听得苏辰儒,心底都咯噔一声 , 慌忙擦拭额头的冷汗 , 用余光看了一眼秦氏。
良久,秦氏才缓缓说道:“当年苏氏温柔贤惠,你不好好待她,暗中跟王氏珠胎安结,活活将王氏给气得撒手人寰!”
说道这儿 , 口渴拿起茶杯的苏辰儒 , 手抖得更是厉害。
秦氏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苏辰儒 , 又道:“你娘我也不是瞎子 , 这次回来你往日待晴姐儿如何,两个苏家的支出入了苏府,也算是对你的惩戒。可我回来了,你还对晴姐儿那么过分,到底她也是你的女儿!”
“你看看你跟王氏生的那个女儿,活脱脱的跟她娘一样,就是一个狐媚子!你跟王氏那个儿子,都不如晴姐儿的半分好。晴姐儿聪慧懂事,还靠自己的本事成了容邪大师的弟子。”
苏辰儒一听到老祖宗说苏亦翊,不服气的抬首就要争辩。可秦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只好跟吃了瘪一样,吞了吞口水不说话。
“说说,今日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秦氏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苏辰儒如坐针毡,他很清楚要是说了,他娘就是把他赶出苏家,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当年他也就那么了,为什么自己的娘会对苏氏那么好 , 连苏氏最后留下来的女儿 , 都宝贝的跟什么似得。
“说!”秦氏一看苏辰儒那模样,就知道他的心底打着小算盘。原本火气消了一些,如今又见涨不少。
被秦氏这么一吼,苏辰儒一下子就脱口而出道:“都是晴姐儿争强好胜 , 非要跟詹老大打出手 , 詹老暗算了晴姐儿 , 害得她身受重伤。”
苏辰儒一说完 , 紧闭着眼睛等秦氏劈头盖脸的一顿责罚。然而,整个花厅却一场的安静。
“詹老。”秦氏恍若大悟,“你说得是否是帝都学院的詹老?”
苏辰儒一愣,应声道:“是的,娘。”
秦氏一听,思索的片刻后,道:“他人如今在哪儿?”
“儿子已经将詹老先请到一旁的客房,歇息片刻。”苏辰儒说道。
詹老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是被人绑起来有些儿不太好听。
秦氏点点头,甩下袖子,道:“你把他带过来吧。”
苏辰儒看了一眼秦氏 , 心中虽说好奇,但也没有多说,转身便就下去了。
“噗……”
一口污血从苏婉晴的口中喷出,滴落在岩石上。
四人同时收手,没有灵力支撑的苏婉晴,整个身子倒了下来。南宫尘溪连忙伸手,将苏婉晴扶住 , 把她抱在怀中。
南宫尘溪的手按着苏婉晴的脉搏 , 良久才松了口气。他道:“邪灵算是驱散,往后的事情便不劳烦各位前辈了。”
众人皆都站起身,望了望四周考虑怎么离开,忽见西方一道白光。白光愈发的刺眼 , 众人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 正要出手警戒 , 直觉眼前一抹黑 , 便就没了知觉。
南宫尘溪感受到自己脚下殷实,眼前忽然就显现了之前所在的屋中。他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苏婉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周。
其余三人都正在站在自己身边,这算是松了口气。
南宫尘溪没有多说,将苏婉晴放在床榻上。
“尘溪,将屏障解开吧。”南宫扬天按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这么一说,南宫尘溪响了起来,念了几句口诀。
外面的屏障 , 一下子便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围在外面围观的众人都愣住,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各个也不知是否应当上前查看。
突然,门‘嘎吱’一声开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不由自主,朝着那一扇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南宫扬天、杭万常和容邪三人 , 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容邪大师和杭庄主不是迟迟未到 , 大家也没有看到这二人进去,怎么好端端的会从屋内走去。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都纷纷一头雾水。
受苏辰儒之命,在外等候多时的管家 , 立刻走上前 , 语气没有过多的惊讶道:“南宫家主、杭庄主、容邪大师 , 我家老爷已经为你们安排的地方 , 让你们妥善歇息,三位这便就跟奴才过去吧。”
南宫扬天摆了摆手,道:“你家姑娘身受重伤,老夫看容邪大师也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继续宴会。老夫也还有事情,便就先行退下了。”
说罢,南宫扬天不理会管家的阻拦,朝着容邪和杭万常二人,便就在李管家的搀扶下 , 从长廊走了出去。
容邪看着南宫扬天的身影,顾不得与管家多说什么,走上前将身上的一个瓷瓶从怀中拿了出来。
他低声说道:“稍后我回去南宫府给你瞧瞧,你先将瓶中的丹药服下,能够缓和许多。”
南宫扬天强撑着,缓慢的朝前行走,将容邪的瓷瓶接了过来 , 虚弱的说道:“多谢。”
容邪站在原地 , 看着南宫扬天二人越走越远,深邃的眼眸之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杭万常察觉到有一丝不对,走到容邪身旁 , 担忧道:“容邪大师,南宫家主他……”
容邪大师摆了摆手 , 道:“此事杭庄主不必担忧。”
说完之后 , 容邪转身就对管家吩咐了一声 , 让他下去唤几名医师过来,为苏婉晴瞧瞧。
至于接下来,容邪让下人带着自己,去找苏辰儒。
容邪看到苏辰儒正好从屋内走出来,身后还带着詹老。詹老的衣物已经换了,面上还有稍微的淤青。
苏辰儒一看到容邪过来,连忙上前道:“方才容邪大师忽然不见,可算是把我给吓着了。不知容邪大师,到底去哪儿了?钱温管家 , 可一直都在找着容邪大师。”
容邪面带倦色,他摆了摆手,眼神落在詹老的身上,问道:“他这是做什么?”
苏辰儒道:“实不相瞒,老祖宗要见一见詹老,我这是带着他过去一趟。”
容邪听了,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细细的打量着詹老。
苏辰儒见容邪站在这儿 , 好半天不将一句话 , 忍不住问道:“容邪大师的面色有些儿不好,还是先去歇息吧。”
“不用。”容邪道,“老夫随你,一同过去看看吧。”
不难听出 , 容邪大师的语气之中 , 蕴含着几分怒气。
他可当真没有看出来 , 詹老能够有那么大的能耐。早早在收徒大赛的时候 , 詹老的离开已经让自己对他有所会怀疑,如今拜师宴会成了这番模样,可都靠詹老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