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我准备离开时 , 那站在夕阳下的少年却又道:“可是我信。”
我抬头去看时,墨涵已经不在了,那四个字简单易懂 , 却直击人心,这家伙,是在承认那天晚上救我的人就是他么?
转眼 ,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乔司依旧没有回来 , 我整天在学校里面闲逛,一些学生我都已经摸熟了。
中文系和外文系的几个男生经常在一起打球,操场上会不时响起卧槽之类的声响 , 期间还会夹杂着一些英语。
我常常坐在草坪上看着他们挥汗如雨,其实最开始,我的梦想就是住进学校里 , 我本人太需要这些活泼的鲜血激昂 , 或许这个梦想,会在以后的某天实现也不一定。
学校一直平静着,张小北和王大拿却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按照他们所说,越是平静,爆发时危机就越是无法弥补,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句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是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在天黑后一个人出来散步,为了保证我的安全 , 大黑被张小北带到了我的宿舍里,白天我没办法将它带出去到处跑 , 可晚上就不一样了。
大黑本就是一身漆黑,所以到了晚上,一头扎进黑暗里根本不会有人能看出来。
至于夜行的原因 , 我很想说是晚上无聊,不过也只有我才真正知道 , 我是想乔司了。
乔司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星期,以前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 这让一度习惯了他在我身边的我,一时间没办法习惯过来。
“无心在么?”
走到空旷的操场,我轻声开口道。
话音刚落 , 一个虚幻且比较凝实的鬼魂出现在我面前,正是无心。
“无心在。”
“乔司走的时候有跟你说离开多久么?”
无心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 , 遣散了无心 , 才带着大黑往教学楼一区的位置走去。
这几晚都是这样,顺着一区下去,有一些卖夜宵的小店,这学校在我印象中是比较大的,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逛完整个校区,仅仅是学区,就分为好几个大区,我现在所在的位置 , 仅仅是一区而已。
说着宽敞的阶梯一路往下,我走走停停 , 不时留意着目光尽头中的一切事物。
在阶梯之下,有一座假山,假山被一个圆形池塘包裹 , 而假山顶上,一股手指粗细的水柱因为莲蓬头四散而开 , 正好覆盖住了整个假山。
我看的有些入神了,丝毫没有注意到 , 一个黑影此刻正悄无声息地攀附上了假山顶,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却见一个人影纵身从假山山顶一跃 , 直接就跳进了水池之内。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晚上的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很快我就发现不是 , 大黑已经冲了出去 , 我也紧接着朝那假山处奔跑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还在想为什么会有人大晚上跑到那上面去。
从刚才看见的画面来看,那人应该是自己跳下来的,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然而,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当我赶到水池边时,大黑正将一个人从水池里拖出来,那人双眼紧闭,一张脸却立刻让我看出了他的身份。
这家伙 , 不就是先前在学生会选举会上,给了我一堆复印件的学生会会长孟凡么?
我凑上前去一摸,这才松了口气 , 这家伙还有鼻息,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再被大黑拖出水池的这短暂时间之内 , 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摊血迹,这其中还混合着池水液体 , 四散而开。
想也没想,我拨打了急救电话。
诊室外 , 就我一个人守着,我已经通知了张小北和王大拿,让他们注意学校发生的事情 , 而我则带着大黑将孟凡送到了医院里。
索性孟凡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头上破了一条很长的口子,口子不算深 , 不过按照医生所说 , 要是再深一点,恐怕就会危及生命,还好现在人没事。
我本就是一个挂名老师,对于学校内的情况一概不知,发生这种事情,也只是匆匆将他送到医院里来而以,甚至我都不知道应该通知谁。
好在,孟凡的伤并没有多厉害,包扎好后 , 很快他就醒了。
见孟凡一醒,我才松了一口气 , 赶忙追问起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一点是,就连孟凡自己 ,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假山,又从上面跳下来的。
要知道水池里还有很多喷灌用的立柱型水管 , 都是直接固定在池底的,孟凡的运气比较好 , 正好落在了两根立柱型水管的夹缝之内,若是再偏离原来的位置一些,那水管无异于一柄柄直立而起的锋利长枪。
假山的高度虽然只有五六米 , 可如果从上面跳下去,又正好摔在那水管上的话,恐怕瞬间就会被水管穿透身子 , 那个时候 , 恐怕就不仅仅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所以现在孟凡告诉我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上去的时候,我反而有一种后怕的感觉。
这感觉出现的很是突兀,却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后怕什么,难道是怕他又一次站上假山,然后跳下来?
“现在好些了么?”
孟凡似乎也在疑惑自己的行为,听到我开口说话,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按照你说的联系方式,我已经给你家人打过电话了 , 还有你们系的老师,待会儿他们到了你如实跟他们说就行。”
孟凡继续点了点头 , 才道:“谢谢您,老师。”
我摆了摆手,做这一切的原因 , 可不是为了得到谢谢才做的。
“那你先休息,我到外面填些东西。”
见孟凡恢复的不错 , 我才带着大黑出了病房。
原本大黑是不允许被带进医院的,好在后者在进门之前展现了超出常狗的智商 , 才让那安保放心大胆地让他跟着我走了进来。
看向大黑时,我的目光有些奇怪,这家伙 , 不仅可以听懂人言,甚至还会根据人性格不同,做出相对应的反应来。
就像刚才在医院门口 , 眼见那安保喜欢这大狗 , 又不能放它进来的样子,他就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那委屈的小眼神,只怕是个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新生怜爱,可他这一进来,刚才的眼神和表情就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