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佳然，当天晚上就按照约定收拾了东西到达了和顾御阳约定好的地方。
顾御阳连忙帮我拿着东西 , 抱着佳然上车。我愣在原地 , 看着佳然毫不反抗就被他抱着的样子 , 心里不禁觉得可笑。
想当初田源第一次出现在我和佳然面前的时候，佳然那么抵抗他的接触 , 后来还是我哄着佳然说田源是他的爸爸 , 他才慢慢接受了田源。
可是现在 , 他跟顾御阳不过就只有几面之缘 , 却已经跟他这么亲昵了 , 看来终究是血浓于水，父子亲情是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可磨灭的。
我突然有种冲动 , 如果真的一定要让佳然有一个幸福健全的家庭 , 说不定顾御阳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三个人很快上了飞机，我看着逐渐变小的地面 , 没有想到我居然又再一次偷偷地逃离了。
不知道景俊玲如果发现我带着佳然逃跑了 , 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如果累了的话，先睡一会吧。”顾御阳似乎看出了我的疲惫，刚刚把佳然哄睡了，就过来给我盖了一张毯子，柔声说道。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他，愣了半天才终于摇了摇头。
顾御阳看着我排斥的样子，无奈地苦笑，“乔染 , 我答应过你什么都不会做，你不需要这么防备我 , 而且我也不会在你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对你做什么。”
“我没有。”我下意识地否认：“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应该保持距离 , 毕竟你对于我来说 , 就是个陌生人，要不是因为你说田源在法国还有资产 , 我一定不会跟你一起出来的。”
其实我心里明白 , 我说的这些不过全都是借口罢了 , 我承认我对顾御阳有一种特殊的心情 , 忍不住想要关注他 , 忍不住想要看他，如果不是因为这些 , 我是根本不可能同意跟他一起来的。
毕竟躲避景俊玲的方法有很多 , 我不一定非得要靠着顾御阳。
我现在心里十分矛盾，我不知道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 , 对于顾御阳 , 我既想要靠近，但是却又想远离，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要怎么做。
“乔染，其实我时常想，如果四年前没有让你离开，现在我们两个人会是什么样。”顾御阳没有再坚持，只是缓缓坐到了我的旁边，轻声说道：“当初我知道你离开之后，虽然也派人去找你了 , 可是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想过你就真的会一走就是四年的时间。”
我皱眉，眼神复杂地转头看向顾御阳。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起了当年的事 , 而不是像从前只给我描述了一个十分模糊的背景。
“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四年的时间是怎么过的。”顾御阳声音沙哑 , “我每次只要一想到你一个人还带着个孩子 , 身上又没有什么积蓄，而且还把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 我就担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我始终没有说话 , 沉默着看着顾御阳 , 他说的话难以分辨真假 , 但是他眼神中的痛苦是藏不住的 , 他是真的在为了四年前把我弄丢的事而自责。
“那个时候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过了很久我才开口说道：“你不需要因为这件事自责 , 而且我跟佳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 我一个人把佳然养到这么大，也不觉得到底有多累。”
他看着我 , 有些无奈地说道：“不一样的 , 我心里会觉得难过。不管你再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我失去你四年的时间，也让我错过了佳然最宝贵的时间。”
我看着他的表情，开始有些相信他对我说的话是真的了，可是我还是下意识地排斥这样的关系，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可以问你么？”顾御阳忽然有些严肃地看着我问道：“四年前，你明明都已经决定跟我走了，为什么却又忽然离开了？”
我愣住，其实顾御阳问的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莫名就想要逃开 , 总觉得跟顾御阳走了之后，等着我的将是不一样的生活。
“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顾御阳见我始终不说话 , 有些无奈地说道：“就因为我想要带你回去 , 所以你就逃跑了？乔染 , 我到底是有多让你讨厌，即使失去了记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还是这么排斥我？”
顾御阳眼中的痛苦显而易见 , 却让我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 我虽然不知道过去发生的事 , 可是却在看到顾御阳这么难过的表情的时候 , 还是忍不住心痛。
我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承认 , 他说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乔染 , 你说句话 , 我不想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僵硬到这个地步。”顾御阳开始哀求我。
我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回应他 , 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 , 等田源的后事彻底办完之后吧，我现在没有心情去考虑那些，你给我一些呼吸的空间。”
“你还要拿这个借口敷衍我到什么时候？”顾御阳似乎有些崩溃了，“乔染，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罢了，你需要给佳然一个依靠，而我需要你们母子，况且我们之间还有另外一个孩子，这么多年来 , 他一直都很想你，即使你不记得了，你就真的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绝情吗？”
“你别说了。”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 只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 “我答应你 , 这次处理完田源在法国的遗物之后，我就会好好地跟你谈一谈 , 我们两个人好好把这件事解决 , 不管我能不能想起来 , 我都跟你回去，可以么？”
顾御阳听到我的妥协 , 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光芒 , 过了很久才重重地应了一声，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的激动来。
我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 转头看向窗外 , 飞机依然在天空中行驶，只能看到遥远的天空中飘着的大片的白云。
我突然觉得很累 , 恨不得就这样飞出去 , 从此再也不用烦心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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