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又被推开。
温念抬头,看清来人 , 微微怔了下 , 说:“你怎么来了?柱子哥刚走。”
“嗯,我知道 , 方才我们在外面碰到还说了几句话。”席景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几个礼品袋上。
温念放下手中的文件 , 起身绕过办公桌,注意到男人的视线,解释道:“柱子哥从香港回来,给我和澄澄买了点礼物 , 我说他太客气了。”
“他生意现在做的很好?”
“嗯。”温念拉着席景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 “他的食品加工厂当前销量非常好,说打算明年把鱼塘承包出去,自己主要做零食生意这块儿 , 还问我做饮料如何,我说挺好的,食品上的东西口感上过得去 , 很少会滞销。”
“他很信任你。”
“是有点,大概觉得我比较招财吧。”
“……”
到嘴边的茶,席景着实喝不下去,“他经常找你商量他生意上的事情?”
温念恍然察觉到了男人情绪不对。
四目相对。
温念从男人的眼中看出了几分的隐怒。
她顿了顿:“……也没有经常,偶尔会。”
并不想表现的太小肚鸡肠,席景垂下眸,舔了舔唇,轻轻的“哦”了声。
温念眼中闪过抹费解,方才明明副要动火的模样,这会儿又‘温顺’了。
一时间 , 温念摸不清男人的情绪究竟如何,她试探的问:“你吃醋了?”
席景下意识的否认:“没有。”
温念眼中闪过狡黠,追问:“真的?”
席景别过头:“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
温念好笑。
余光扫到桌面上的礼品,她心思微动的往前凑了凑身 , 拿过一个礼品袋 , 当着席景的面拆开。
是一块瑞士LONGINES(浪琴)的女士手表。
小巧精致的表盘,纯白色的表带 , 干净知性。
不得不说 , 王柱之眼光……也就还行吧。席景抿着唇,勉强能憋住不爽。
直到他看到温念竟然解开表带,欲要往自己手上戴!
他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扣住温念的手腕。
温念促狭的笑道:“干嘛?”
“你故意的。”
“是啊~”
“……”
瞧着她的样子,席景恨得牙痒痒 , 偏生又拿她无可奈何。
温念动了动,要抽出手。
席景不仅不松 , 还用了力气把她拉入怀中,放弃假装大度,沉声道:“是。我吃醋了。你可以收 , 但不许戴。”
温念靠着他,歪了歪头,“那这么好的手表,只让它落灰不是可惜了吗?”
席景:“……”
温念忽闪着眼睛 , 颇为无辜。
席景腮帮子动了两下,又退了一步:“不许在我面前戴。”
言外之意,可以偷偷戴。
听到这里,温念实在是绷不住了,一把环住他的腰,仰着头笑靥如花的道:“放心吧,我在别人面前也不戴。”
席景看着她,当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冲了那句话——他对她多好,她就对他有多好。
他被她拿捏死死的。
席景忍不住的揉乱了她的秀发 , 抱着她靠在沙发里,又抬手呢 , 一点点的帮着她把凌乱的发丝理顺。
温念枕着他的臂弯 , 捏着他衬衫上的纽扣,说:“你这个点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席景低声细语:“早上跟我二叔见了一面 , 听他说了席阔远和许静的现状 , 我心里有点烦,想来你这边静静。”
“许静不是已经被抓警局了吗?”
“昨天席阔远把许静保释出来了,然后跟赵进父亲通电话得知了孩子不是亲生的事,席阔远可能会下半身不遂 , 以后生活不能自理。许静跑了,警方在追捕。”
没有料到事情会反转到这种地步。
温念凝眉:“许静跑了 , 还有席媛媛,席阔远下半辈子,理应该归她们管。”
席景听着她明显袒护的话 , 心中很是愉悦,轻声道:“我也是这么和我二叔说的,最多能出的就是护工钱。”
“你二叔没有说你什么吧?”
“没有 , 他能理解我。席家里,能跟我有共同语言的,也就我二叔了。”
“嗯……”温念沉吟道:“如果许静还在景城内的话还好找些,出了景城,怕是要费些力气。”
“听我二叔说,许静是昨夜十一点多离开的,那个点火车站已经不售票了。警方今早四点多出动的,她此刻,应该还躲在景城某个犄角旮旯里。”
……
席景预料的没错。
许静还没有离开景城。她在火车站附近的天桥下睡了一晚 , 想等着天亮,售票口开了 , 买票离开。
不料买票的时候跟找她的警员撞上了 , 她拔腿就跑,四五个警员在身后追她。
许静从来不知道 , 自己还有跑田径的天赋。
从火车站跑到梧桐路 , 三十多里的路,她硬是跑下来了。
但是身后的几个警员也是个厉害的,始终不辞辛苦的对她穷追不舍。
好在梧桐路这边的巷子多,且窄小。
警员们分头找她 , 她钻进了个垃圾桶里,捏着鼻子 , 竖着耳朵听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从强变弱,直至完全静下来 , 她才谨慎小心的推开头上的盖子,探出个脑袋。
东张西望,看着两边都没有风吹草动 , 许静扯掉肩膀上的香蕉皮,笨手笨脚的爬了出来。
嘭——
随着她跳出来,垃圾桶不小心被她脚勾着倾倒在地上。
突然地一个动静,吸引了附近的警员。
“不要动!站住!”
一动不动是王八!
许静脚底抹油的跑出巷子,也不顾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自行车和人群,她无头苍蝇的冲过去,迈上对街的台阶。
她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反正是看见弯就拐,想着和警员兜圈子 , 但是拐着拐着就把自己拐进死胡同了,身后还有好几个警员的脚步声 , 许静赶紧扭头往回跑 , 马上要到出口,脚下着急 , 左脚绊右脚的摔了个狗吃屎。
嘎嘣一下 , 她的两颗门牙嗑在了地上,崩掉了一个碴。
“靠,又跑哪去了,你们俩看到了吗?”
“刚才好像拐那边去了,这死胡同多 , 咱们分四路,堵住所有出口,不信抓不到!”
……
许静趴在地上 , 仅一墙之隔,她都能听到警员们交谈的声音,她捂着嘴 , 血水从指缝流出来,眼眶酸涩,正绝望的打算放弃逃跑时 , 面前笼罩下来一道阴影,许静受惊的打了个哆嗦,抬头往上看——
最先入目的是一双白色的球鞋,而后是休闲宽松的校服裤子……最后对上了一双看似小鹿般无害,却阴鸷的眼睛。
许静瞳孔缩了缩,整个人都精神了——被吓的。
“呵……”少年忽然笑了,用手把额前的刘海往上捋了捋,挑眉,语气三分戏弄,七分玩味:“大婶,需要帮忙吗?”
安凡没有想到 , 他不过是来纪苒这边吃个饭而已,居然能偶遇席景的继母……上天待他不薄 , 又是重生 , 又是送上门给他利用的炮灰。
要是这辈子还弄不死席景,他真枉活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