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蒋如沫,蒋如汀不由抿了抿唇。
她身上大小伤不断 , 可她最担心的却是至今仍然杳无音讯的姐姐。
要从尤金斯。阎的手底下逃脱,只她就被教育成了这样 , 不用想就知道蒋如沫那边会有多惨。
数日前 , 尤金斯。阎就已经派人去捉蒋如沫回来,她不知道他究竟派出去了多少人 , 只知道那些人回来报告时说蒋如沫拒不听命,不仅拼力抵抗,最后更是在重伤之下逃之夭夭。
重伤……
蒋如沫在那样的境地下 , 拖着一身伤痕究竟要怎么摆脱他们,蒋如汀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那天刚得知这个消息 , 尤金斯。阎顿时就黑了脸 , 当场下令把她关了起来,这些天里更是天天对她折磨用刑 , 企图逼蒋如沫现身。
只不过一切都是徒劳,至今蒋如沫仍然没有消息传来,生死不明,仿佛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想到这里,蒋如汀嘴角不由轻轻勾起了一抹笑容。
一片惨白的小脸上也多了一丝红色。
“伤势这么重你还能笑得出来?”看见她的笑容,乔雅蹙眉道。
蒋如汀摇摇头,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虚弱道:“受多少伤我都不在意 , 只要他没得到他想要的就是好事。”
乔雅抿了抿唇,她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 只要一日没有抓住蒋如沫,她就是受再多伤也不会在意。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 , 蒋如沫的消失已经让尤金斯。阎彻底断定她的背叛与出卖 , 因此才启动了蚊子那边的计划。
“可是你这样……”乔雅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 , 门口由远及近地传来了高跟细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乔雅住了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娑罗施施然地走过来 , 在门口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屋内的两人。
“有事吗?”她问。
娑罗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而过,顿了顿 , 她看向乔雅道:“阎在找你。”
乔雅眼神微动 , 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伸手将手里的伤药放在蒋如汀手里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娑罗斜斜靠在门框上 , 在乔雅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她却微微启唇道:“我劝你最好顺着他一些,别给自己找麻烦。”
语气平淡到这仿佛不过是一句顺口的闲聊,而不是特意的提醒。
乔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房子这么多人里,如汀最顺着他,你其次,可是我看你们两个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一个被折磨的浑身是伤,一个……连自己都做不了。
娑罗脸色猛地沉了下来,静静看着乔雅 , 眼底的光闪烁不明。
这个女人,真是知道怎么戳人的痛处……
乔雅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越过她朝外走去。
看着她张扬无忌的背影 , 娑罗冷哼了一声,忍不住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道:“狗咬吕洞宾 , 我这可是在帮她 , 倒是把我当敌人了。”
她可没忘刚才在大屏幕上一扫看到的基地那边的情况,还有尤金斯。阎说的话。
他明显已经对抓住简海溪胸有成竹 , 这个时候乔雅再跟他对着干,肯定讨不了丝毫的好。
屋内蒋如汀靠在墙壁上,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娑罗看起来脸色愤愤 , 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人一样,可脚下却自动地朝桌边走去,抬手倒了杯水端到了蒋如汀面前。
“谢谢……”蒋如汀微笑道 , 只是她几次抬了抬手 , 都没能顺利接过娑罗手里的水杯。
这几天的用刑不是做做样子而已,尤金斯。阎从不会怜惜他的任何一枚棋子 , 该利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手软。
娑罗蹙了蹙眉,这样的时刻她前不久刚刚经历过,即使她和蒋氏姐妹算不上朋友,可同在尤金斯。阎手下讨生活的境地,还是让她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不忍。
眼下是蒋如汀,谁知道下一秒又会不会就是她呢?
她叹了口气,一边将水杯倾斜了一点喂到蒋如汀嘴边,一边温声道:“你知道他的手段的,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仁慈两个字 , 再这样下去,你就是被活活打死也是可能的。”
蒋如汀艰难地喝了两口水 , 抿了抿干涩的唇,颓然靠到身后的墙上笑道:“我知道,可是我不在意……”
“可你明明最怕他了……”娑罗蹙着眉 , 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蒋如汀轻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 她以前确实怕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 甚至她愿意就这样下去也好,只要蒋如沫不会被那个魔鬼抓回来。
看着她脸上的倔强,娑罗顿了顿 , 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你始终不像我们,多少能摸透一点他的心思,更何况就连我都不敢说一句能永远保得住自己 , 你就更别想了。”
她将水重新喂到她嘴边:“我劝你 , 你想要好过一些,还是想想办法找你姐回来吧 , 最起码应付那个男人,她比你在行。”
“不。”蒋如汀摇摇头,想也没想就拒绝道,“我一点也不希望姐姐回来这个地方,我们两个人中总要有一个人是自由的。”
她眼中有一抹笑意,也有一丝对自由的希冀,可更多的却是坚定:“以前是姐姐帮我换取了自由,现在……该是我来做这件事了。”
娑罗怔了怔,将水杯放在桌子上 , 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没有姐妹,甚至自己也活成了别人 , 所以不懂这种无私的感情。
可是她隐隐知道,这种宁愿牺牲自己去换取另一个人平安自由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在旁人看来傻到极致,可自己却始终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的心情……
——
娑罗没告诉乔雅尤金斯。阎在哪里 , 可她知道 , 自从换到这个地方以后,那个男人就总是喜欢待在客厅里对着墙上的大屏幕一个人自得其乐。
她不爱看他那种将一切都玩弄于鼓掌的样子 , 所以几乎不往那边去。
此刻她忍着心里的抗拒朝那里走过去,果然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的男人。
“过来。”
听见她的声音,尤金斯。阎淡淡朝这边招了招手 , “过来坐到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