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何擎跟何父单独谈话出来后,他心情看上去不错。
江离还是忧心忡忡 , 叹气:“虽然今天,爸爸没有为难你我 , 但我心里还是放不下。”
何擎与她一起在花园里走着 , 脸色凝重地说:“我刚刚 , 把我跟你以前的事,对他说了。”
闻言,江离停下脚步,担忧至极:“那他……”
何擎说:“他很震惊,不过也很沉默。”
江离发愁地垂下目光 , 望向远处:“看来,即便如此 , 他对我还是有诸多不满。我……我害怕给他相处,也实在不知道应该会什么办法讨他老人家开心。”
见到她这个样子 , 何擎再也装不下去了,大叹一声 , 揽着她的肩膀,目光熠熠地看着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不必太过紧张,一步一步来吧。这次,他对我们的态度没有像以前那样激烈,而且在听到你是苏苏的亲生母亲之后,也平静下来了。我想,他应该会想通的,你放心。还有 , 他同意你回医院了。”
“真的?”江离惊讶,她刚刚还一直在愁应该怎么让何父放下偏见 , 然后再提医院的事,没想到何擎居然先替她全部摆平。高兴之余 , 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何擎的神色全部装出来逗她的 , 伸手敲了下他的胸口 , “那你刚才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害我担心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又跟他闹变扭了!”
何擎熠笑着捏着粉拳,亲了一下:“好了,以后都不用这么担心了。一会儿苏苏来了,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相处。”
江离被这吻亲懵了 , 紧张地往四周看去。
这里可是何家老宅,何父本来就不喜欢她 , 要是被人看见他们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传到何父耳朵里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
何擎也真是 , 总是不顾周围环境,想如何就要如何……
这时,江离看到陈雪曼一个人站在树下发呆 , 奇怪地小声说:“何询刚刚还在这儿,后来接了个电话就不见了。看陈雪曼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我们要不要过去问问?”
何擎觉得没必要,说:“除了公司的事,也就没什么能让何询来去匆匆了。没事,既然已经答应一起用晚餐,何询就一定会赶回来。她大概是因为何询突然走了,自己一个人在那失落难过吧。毕竟爸爸这样的脾气,有时候也难免让人不快 , 更何况是她那种玻璃心的。”
江离推了推他:“你先进屋去吧,我跟她去说说话。”
何擎惊异地低下头望着她:“嗯?你不是不喜欢跟她相处?”
江离摇摇头 , 不是不喜欢相处,而是不敢相处。
就光方才那点儿时间 , 她就被这刺猬般的二太太扎了好几次了。
可是陈雪曼刚刚关心何父 , 能看出来是出自真心 , 她的心并不坏。
所以即便她言语中长着刺儿,江离也没有生气,反而想试着相处,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于是 , 江离解释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总不能次次见面都这个样子吧。”她继续把何擎往回推 , 一边保证一边催着,“好了 , 你快走吧,女人之间的谈话 , 你们男人不便听到。要是觉得状况不对,我马上回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以了吗?”
何擎无奈,只好离去。
江离移步来到树下,陈雪曼听到脚步转身,见是她,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不悦地说:“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笑话?我看你什么笑话啊?”江离对她温和笑开,装作很不在意地看看四周的风景,“阿擎他在忙 , 要我自己一个人逛逛,可是我对这里不熟 , 又没人能说说话。陈雪曼,我们一样是嫁入何家的人 , 或许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听到她也是被人晾在边上 , 陈雪曼揪紧的心微微舒坦了些 , 但仍是满嘴讽刺:“我是光明正大嫁进来的,而你……呵!”
知道她想说什么,江离无所谓地笑了笑:“可不管怎样,我都已经是何家的媳妇了。咱们一家人经常要见面,如果你一定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的话,也不太好对不对?”
闻言 , 陈雪曼怔愣了下。
她的确很不喜欢这个江离,可现在是在老宅 , 她在何父眼里一直都是温柔贤良的儿媳妇,如果因为江离而让何父改变对她的印象 , 着实不值。
她咬咬牙,心里变了主意 , 但还是嘴硬地挖苦江离:“用得着你来教训?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何家的人,你一没家世,二无背景,而且还是个离过婚的,怎么看都不该踏进这里一步!与你为伍,简直降低我的身份!”
觉出她的嫌恶,即便江离在心中不断说服自己不要为此生气,但无论是谁被这样贬低讽刺,都难免心有不悦。她也不再有好脸色,只是单纯的劝告:“看来 , 你对我意见真的很多。可是你想想,爸爸他愿意看到我们这样吗?他现在生病了 ,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要是看出什么端倪,没准还要为我们担心、因我们生气。所以我希望 , 一会儿见面的时候 , 不要再想刚才那样了。”
陈雪曼深深皱起眉来 , 瞪着江离:“我当然知道要为爸爸着想,不用你来提醒!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说完,她走到一边的木椅上坐下 , 拿出手机开始给宁岚发短信吐槽。
江离也不想贴脸讨好了,转头回屋去找何擎。
来到前院走廊 , 何询的车从外面进来,何询回来了。
而后 , 陈雪曼从后院快速走来,满脸笑容地奔了过去。
同时间 , 暮家别墅。
暮行柯上楼,面无表情地推开卧室房门。
里面鬼鬼祟祟的身影浑然一震,惊慌地转过身来。
看到门口的人,她紧张发颤地笑了笑:“阿柯,你……你怎么回来了?”
暮行柯瞄了眼她身前放着众多合同的桌子,缓缓走了进来:“怎么?早点回来不好吗?”
秦期搓着手,从桌子后面出来,挤上一个不自然的笑容:“不是,家里……家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呢,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弄。”
闻言 , 暮行柯冷笑了下,问:“一直以来 , 家里的饭菜饮食不都是安琪做的吗,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贤惠了?”
秦期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 贴在他身上 , 娇声说:“之前是赵安琪照顾我有孕在身 , 所以才帮忙做这些事的,其实我在边上也帮了不少。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不比赵安琪差的,我现在就下楼去准备。”
说罢 , 便快步冲出出去。
暮行柯一把拽住她的手,黑色的眸子寒光铮铮:“老实交代,你偷偷摸摸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他声音低而阴沉 , 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味。
这种态度,秦期并不是没有见过 , 只是眼下有几分心虚,一时间慌张地浑身发抖。
她笑笑:“我……我来找找你有没有衣服要洗的。”
暮行柯的眼睛眯了起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你现在洗衣服?”
秦期咽了咽喉咙 , 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大声道:“怎么?不然你以为我是干嘛?”
话音刚落,暮行柯就拽着她来到桌前,意味分明。
手腕被抓地生疼,秦期咬着牙,一脸委屈地问:“我是动过这份合同,难道我连看都不能看一眼了吗?”
“是琳达让你来看的?”
暮行柯直言质问。
在赵安琪提出把秦期接到家里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起疑了。
赵安琪对秦期厌恶至极,恨不得让秦期滚得远远的,怎么会突然之间改变态度。
自然,是有人在背后唆使。
而能唆使得动的 , 也只有琳达。
琳达这种商人,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她决定帮秦期 , 也就意味着,她与秦期谈妥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