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一起玩泥巴长大的,互相都很了解 , 以钩子的性格 , 不可能不回来的 , 而且距离还不远,今晚刚经历了秀秀那事情 , 然后是旱魃,再到现在这下半夜了 , 钩子不见了。
我总觉得,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 似乎有人在搞我们。
“现在怎么办啊飞哥!”大毛咋咋呼呼的问。
我皱紧眉头,让他安静,我在梳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这里面有两个可疑点,钩子问去找他的兄弟,问有没有找他?
这么晚了,谁会找他呢?
抛开第一个疑点先不说,那么第二个可疑点 , 也出现了。
钩子既然异常,说明察觉到了什么,那么为什么兄弟们去的时候,不暗示兄弟们求救呢?
试问一个守信的大活人,大半夜的又能去哪?
就算出意外,被什么邪物掳走,难道一点声音都没有。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真的无法发出声音,那最起码挣扎的时候,也得胡乱的蹬两下吧,这个好像也没有呢?
太奇怪了!
我深吸一口气,让所有人都别走 , 跟我一起去,我让大家不要分散 , 把狗留在了原地看守。
我让栓子带所有人 , 跟我直接重走了一趟 , 兄弟们举着火把,把路照的跟白昼一般。
这一走我们走走停停 , 并没有发现什么打斗过得痕迹,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不过在村口到钩子家的路上 , 在到他家的巷子口,我们发现了一些很明显的痕迹。
地上有烟头 , 我捡起来看了看,是钩子常抽的烟。
我们继续往前走,在钩子家门口十多米处,又发现了一截新的烟头,和刚刚那个一模一样,一个牌子的烟。
不过这个有区别 , 这个烟头拿在手里还有点温度,应该是刚丢不久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个地方不久前,钩子不知什么原因,在这两个地方停留过。
“飞哥,快看!门内有血往外流!”一个兄弟忽然在门边喊道。
我猛然抬头盯着钩子家的厚重红漆大门。
“卧槽!真的有血啊!”另一个兄弟吓得直往后腿。
这个突然的发现,犹如晴天霹雳,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知道这下坏了!
当我颤抖着走到大门前时,在火光的照耀下 , 我看到了门内,往外流出了一些黑色的的液体 , 这些液体汇聚在我脚下 , 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水汪。
因为是晚上 , 光线的原因,看起来是黑色的 , 但我很肯定,流出来的一定是血液 , 因为那黑色液体,还伴随着一股腥腥的刺鼻味道。
“大家听好了 , 不要惊慌,拿好家伙,破门而入,遇到有恶人,直接动手!”我压低声音吩咐道。
兄弟们握紧刀斧,纷纷点头 , 我对大毛使了个眼色,大毛迅速的走过去,跟着一个兄弟,直接后退了十几步,然后两人猛的跑了起来,直接飞身踹门!
砰地一声!
大门没有打开,两个家伙人仰马翻,其他人都哭笑不得,我也是如此,这门还真结实。
我对着栓子说道:“你看起来很灵巧,翻墙头进去开门!”
栓子应了一声 , 很娴熟的翻过了墙头,就这几下子 , 就让我刮目相看了 , 肯定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 一看就是老手。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但开门的瞬间 , 我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不是别人 , 正是失踪的钩子。
“去里面看看!”我吩咐道。
大毛捂着腿,带着人去了里面 , 屋子里很快就亮起了灯,不过钩子家早就没什么人了,我们要找的是凶手。
我蹲下身子,抚平了钩子的双眼,他死的很蹊跷,我开始检查起来。
致命伤就一处 , 脖子被拧断了,而且留下了一个手印,一只手可以把钩子的脖子拧断,这手劲太恐怖了。
我也做不到,说难听点,井下那力大无穷的旱魃,恐怕现在也做不到如此干净利索。
血是从钩子的嘴里溢出来的。
“飞哥,屋里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人进去过 , 东西都完好无损,抽屉里还有两百块钱。”大毛回来皱着眉头说道。
我皱紧眉头 , 杀人一般有动机 , 无外乎谋财 , 仇恨,情杀几种。
但钩子光棍蛋子一个 , 情杀仇杀更不可能,钩子鬼的很 , 很圆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和人结怨。
谋财的话 , 屋子里啥也没丢失,那两百块钱,就是最好的证据。
杀人找不到动静,那为什么杀人?
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杀了,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一阵狗吠声忽然想起,我猛然站起身,往村口的方向竖起了耳朵。
“糟了!调虎离山!”我夺过一把斧子 , 就夺门而出。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紧紧地跟着我,我们用尽全力的往村口赶去,刚刚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留下了狗。
但现在我意识到,也许钩子说的就是对的,七八年前,小贩们说的那些事情,多数是真的。
可当我们赶到村口的时候 , 老井上面的磨盘已经被移开了。
而且在老井边上,有很多的奇怪脚印 , 没穿鞋子的脚印 , 而且很重的人 , 脚印陷进去一厘米左右。
这脚印搞得很不规则,像是故布疑阵 , 正常人不会留下这么别扭的脚印,这里的一切 , 都像是在说明,井里面有东西上来了一般。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老井下面 , 那只旱魃跑出来了,但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劲,不可能是这只旱魃杀的钩子。
因为他没机会,但现在压井口的磨盘被移开了,他做不到 , 因为他少了一只手,在力大无穷,少了一只手,力气也会大打折扣。
最坏的可能出现了,是被外面移开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传说中,那只老旱魃,这是来排除异己了,只是这老旱魃的智商,也有点太高了吧 , 竟然会玩声东击西的路数。
我们在井口查看了一番,最终移开了磨盘 , 因为在井下面 , 浮上来一口黑漆漆的无盖棺材 , 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少了一只手的尸体。
尸体的心被掏没了 , 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空洞,腐烂的味道极其刺鼻 , 我让人开始处理。
我在一边坐在磨盘上,麻木的掏出烟 , 一个人抽了起来。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旱魃来过了,钩子的死完全是意外,或者我认为冥冥中有诅咒这玩意。
我怀疑那只旱魃存在,也是因为钩子的提醒,但没想到他提醒了我 , 自己却成了随机选中的牺牲品。
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倒霉的诱饵。
至于井中那个不成气候的旱魃,他的行为验证了我先前的猜测。
他之所以出来,一定是察觉到老旱魃要来搞他,于是伸出手让我们看守他。
就像是一个欠高利债的人,如果欠的多了,被整天追债那是很要命的,有的借款人就会有进号子里躲着去的心态。
它暴露自己,不弄死大毛 , 就是怕彻底激怒我们,他这力道很不错 , 这种状态下 , 我们一定会守着这里 , 也就间接的在满月之夜,保住了他。
只是没想到 , 我们都没算计了,姜还是老的辣 , 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死了一个钩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 我没有隐瞒我知道的,我告诉了他们一切,大家伙听完后,士气有些低落。
一方面是疲倦,另一方面是害怕了,不断的有同伴死去 , 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谁了。
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子上,谁也不愿意啊。
理清楚了今晚旱魃的路数,我们唯一的遗憾就是死了一个钩子,如果不算钩子的死亡,那么我们实际上是赚了的。
有老旱魃帮我们干掉了这个暂时没成气候的旱魃,等于除去了一个定时炸弹。
再者我们先前的目的,就是困死旱魃,等媳妇回来干掉,然后打捞他积蓄在井里面的财宝 , 现在不用等媳妇了,我们可以直接打捞了。
士气低落 , 此时正是鼓舞士气的时候 , 我指望这些东西,来犒赏三军呢!
“下面有不少好东西 , 大家不要声张,去几个人 , 去祠堂的杂物间里,拿水泵抬发电机来 , 没了旱魃的老井,那就容易操作了!”我认真的命令。
在金钱面前 , 每个人都变得士气高涨,我暗暗的松了口气,有了这些东西,村里面的生活,多多少少会改变一些。
光棍的娶个媳妇也不成问题,出去买房子也说不定呢 , 总之还没到手,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飞哥,钩子城里有个嫁人的姐姐,要不要赶明也给她送一份,毕竟钩子是为了这事送的命。”大毛建议道。
我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钩子得拿三份,我是这样跟大毛说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到了最后夺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 大家的情绪极其亢奋,都在期待着大丰收的一刻。
在等待水泵和发动机的时候 , 兄弟们都开始幻想了 , 幻想着分了钱 , 要怎么花才爽。
我在一边抽着烟,安静的听他们吹牛逼 , 听来听去,无非是女人房子车子之类的。
“来了来了!快去帮忙 , 挺重的样子!”大毛指挥着几个兄弟。
在大家的协同下,柴油发电机和水泵进入阵地。
只是稍微的试验了几下 , 发电机就开始了高速运转,其他人则是拿着工具,睁大眼睛的看着这稀罕玩意,这东西一般不拿出来的,还是以前考古队留下的。
其他人被安排开挖一些引水渠,众人一点不排斥,还兴高采烈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