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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过往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过往

  慕玲珑在听了君逸尘的问题之后,心中所有的只有奇怪 , 可是陈寿山在听完以后不解的同时 , 心头还隐隐约约的浮上了一层不安。
  陈寿山虽然不了解慕玲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 可是他却是知道君逸尘的性子的 , 君逸尘从来做事果断冷静,基本上也不会问别人这样闲碎的事情,然而现在……
  陈寿山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而后道:“这娶妻纳妾不过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 王爷亲自来问下官 , 下官还真有些奇怪。”
  陈寿山似乎是要坦诚对君逸尘说明自己在听见这个问题之后的心情:“下官的确在今年端午之时,纳了一房小妾 , 不过那个小妾命中五福 , 早几个月就已经离开人世了,王爷 , 下官想不明白,王爷怎么就,忽然要向下官打听下官的家事了?”
  君逸尘听完之后 , 脸上无悲无喜,他只是冷冷开口对陈寿山道:“本王问你那人的身份,陈大人如此不明白本王话中的主旨,你是怎么当上这个‘清正廉洁’的县令的?”
  君逸尘的这一句话不仅暗暗包含着对陈寿山的指责,也不算隐晦的给陈寿山施加威压,慕玲珑则在这一句话后,心头升起如同“拨开云雾见天日”一般的感觉。
  慕玲珑内心OS:怎么这个君逸尘给我的感觉是要……搞事情啊,不过君逸尘好端端问这样的问题是做什么?在线求解orz!
  陈寿山闻言立刻跪倒在君逸尘的面前:“下官知罪!”
  “知罪还不快说?”君逸尘的声音依旧冷淡。
  陈寿山仿佛开窍一般:“是是是,下官说便是!”
  原来,在今年端午的时候,也就是大概四个月之前,陈寿山看上了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 , 那个姑娘的名字,陈寿山并没有直接告诉君逸尘 , 当然了 , 就算陈寿山没有开口 , 君逸尘也有别的方法可以知道。
  只是他们现在并不会想到 , 陈寿山所纳的这个小妾其实和林桂枝,是一对恋人。
  而那个小妾也并不是像陈寿山所说的,是因病亡故的 , 准确来说 , 这个小妾死于自杀未遂之后入室盗窃妇人的道士之手。
  这一点,陈寿山自己也不知道 , 他在看见小妾的尸体之后还以为小妾是自杀的 , 但是他并没有让人将小妾的真正死因公布出去,他只是对众人道 , 这个小妾,是突然感染了风寒 , 而她的身体本来就很娇弱,所以才死的。
  陈寿山的夫人对这个小妾的死是很高兴的,只是她在王府之中的地位和身份不允许她表现出对陈寿山纳妾行为的任何不满,所以等到这个小妾死了,陈寿山夫人的心里还只是带着窃喜。
  陈寿山不知道小妾死于谁手,却也不愿意知道,反正对于陈寿山来说,这个小妾不过就是一个长相颇合自己心意的漂亮女子而已,死不死其实也无甚关系 , 更何况,陈寿山在小妾死之前就已经将小妾心满意足的吃干抹净了 , 他对小妾的心思也算是没有留下太多遗憾了。
  于是 ,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 , 死于道士之手的小妾被陈寿山匆匆下葬 , 再加上小妾的身份特殊,旁人甚至连小妾姓甚名谁都不知道,那就更别提小妾的音容笑貌了。
  但 , 事情发生之后 , 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陈寿山是那个无悲无喜的 , 陈寿山的夫人是那个欢喜的 , 而最后忧愁的人,便只有林桂枝。
  林桂枝生性平淡 , 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会表现的云淡风轻 , 而多年来养成的宠辱不惊的习惯让林桂枝在听见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死讯以后,仍然表现淡然。
  然而,林桂枝的淡然也仅仅只是表面,在他的心中,不仅有对自己爱人消逝的痛心,也有对陈寿山的怨恨,他在最初的时候是一度认为,爱人的死亡是陈寿山直接或者间接导致的,直到后来他碰见了这个道士 , 也偶尔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
  一个看似是事实真相的想法最终在林桂枝的脑海中形成。
  等到多年之后林桂枝再回忆起这件事情,他还是觉得 , 自己当初之所以能够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 , 并不是因为自己偏激 , 而是直觉 , 是自己对自己爱人深沉的爱而带来的直觉。
  林桂枝听陈寿山府上的小厮随口说过几句和那个小妾有关系的事情,那时候小厮还不知道林桂枝和那个小妾的关系,事实上 , 在整个县令府邸 , 乃至在整个嗣来村都没有人知道。
  原因不过就是那个小妾是个外地人,她的故乡今年闹了灾荒 , 她一个人勉勉强强的往嗣来村这边走 , 可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因为太过疲惫而晕倒了,而林桂枝之所以能够遇上这个小妾 , 也不过就是机缘巧合。
  那一日正好清明上坟的时候,林桂枝也依照习俗到山中为自己早已经亡故的父母上香扫墓 , 而就是在这一次独自去上坟的时候,林桂枝救起了倒在路旁已经不省人事的小妾。
  如果用慕玲珑后来的话来说,这两个人应该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才对,谁知道命中偏偏有一个名字叫做陈寿山的劫数,
  林桂枝将小妾带回到自己的住处,别看林桂枝自己平时看起来温柔随和,可是他的居室除了他自己却再也没有人进出过,他将姑娘带到自己家中以后,日日细心照顾。
  其实最开始林桂枝想要救人的心思也非常的单纯,甚至说还有一些让人忍俊不禁 , 林桂枝本身是一个画师,而且还专门绘画人像 , 所以他在对“人”的观察上就会更加仔细一些 , 而他不知道为什么 , 自己第一眼看见小妾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的长相还真是让人流连。
  事实上 , 每一个人都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经过了多日劳苦旅程又没有正常的饮水、进食、休眠的人不仅是面黄肌瘦,而且身体状况还会非常的糟糕 , 但是林桂枝就像是识得千里马的伯乐 , 他竟然在哪匆匆的一眼之中就看出来,这个姑娘必定是沉鱼落雁 , 闭月羞花之辈。
  他没有想着要和姑娘一夜风流 , 更没有想着要将她变成自己的妻妾,他想要的 , 仅仅只是先将这个女子的身体状况恢复正常,而后再用自己的画技将女子的容貌记录下来。
  林桂枝抱着这一份看起来又单纯又有些傻里傻气的心情 , 一直照顾了女子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女子除了林桂枝外,再没有见过外人,姑娘也是温柔之人,她在林桂枝多日的陪伴之中,慢慢的也开始喜欢上了面前的这个人,随着女子身体的逐渐恢复,她也慢慢的帮着林桂枝分担一些家务。
  当林桂枝作画之时 , 她就站在一旁,或者读书 , 或者帮着林桂枝研墨。
  在后来的相处之中 , 女子做过的事情还不止这些 , 她会做饭洗衣 , 甚至还能挑着微黄的烛火,帮着林桂枝做一些缝缝补补的事情,两个人将近两个月的平静相处 , 终于使两个人之间暗生了情愫。
  暗生情愫的两人相处之时 , 眉目之间皆能传情,林桂枝唤她:“素儿。”
  她就能眨着眼睛 , 脸庞也跟着染上了一层薄霞 , 可是她还是能够故意一本正经的称呼林桂枝为:“林先生。”
  林桂枝每每听见小妾喊自己“林先生”,他总是要取笑她一番:“你啊 , 以为我是私塾里的先生吗?总是这样林先生长林先生短的喊,不如我真的去办一家私塾。”
  素儿那时尚能和林桂枝顶嘴:“你去办了私塾 , 恐怕没有学生愿意听你讲书教画。”
  林桂枝却笑了:“我办私塾,是专门给我们的孩子办的,他们不叫先生也可以。”
  林桂枝这样说着,素儿的脸就争宠一般又红了一大块,其实林桂枝是有和素儿表明自己的心意的,素儿那时的回答是:“我、我从被你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你的人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笑,可是林桂枝却觉得,自己心中的愉悦越来越大。
  爱情的滋味如此美妙,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沦在其中 , 他们这样和和睦睦的相处了两个月,虽然两个人之间没有夫妻之名也没有夫妻之实 , 但是他们已经默认了两个人之间更加进一步的关系 , 不过就差那一次穿着红袍拜天地父母的仪式而已了。
  两个多月之后的某一天 , 林桂枝忽然问她:“明日端午 , 村里有赛龙舟,我带你去,好不好?”
  那时候,林桂枝对小妾说话的语气神态是多么的温柔 , 多么的令人陶醉 , 小妾一边点头,一边就羞红了自己的脸。
  两个人既然约定了 , 第二日还真的就细心打扮了一番 , 相约出门去,但是就是在素儿唯一出门的这一次 , 她出了意外。
  陈寿山在陪着自己夫人一起出来看赛龙舟的时候,也是那么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河边等人的素儿 , 素儿被林桂枝保养的像一个世家小姐一般,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河边,陈寿山说什么也不可能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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