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那么快,你只要经常戴在手上就好。戒指嘛 , 还是要戴在手上才好看。”
陆长风的声音在那边听不出喜怒地响起。
情不自禁间 , 白芊芊抬起了她的左手 , 纤纤十指长又细 , 相书上说,手指如竹签,幸福不离边。
可是 , 她有了那如竹签的手指 , 却没有那不离边的幸福。
思绪间 , 听筒里再次传来了陆长风的声音 , “我看你左手无名指挺漂亮,不如我就选她吧!”
“无名指?”白芊芊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 下意识就开口拒绝 , “不行。”
传说无名指是与心脏紧紧相连的手指 , 所以,但凡爱人间的结婚戒指都是戴着左手无名指上的 , 那是幸福的象征,也是最神圣的存在。
她的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一定得留给心爱的人。
她不能被随意来的戒指占了那个地方。
“你说什么?”
直到话筒里传来了陆长风冷冷的声音时,白芊芊才意识到她刚才说了什么。
垂眸,异常小声地解释,“我那手指被小刀划伤了,不能戴戒指。”
言落,毫不迟疑,抓起旁边的水果刀就给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一刀。
顿时,血鲜直流 , 痛得她龇牙咧嘴,却不敢吭一声。
不由得苦笑,当真是连着心脏呢?
还真痛。
“怎么会弄伤了?”陆长风的声音依旧带着冰冷的沉 , 却掩饰不了那里面有的担心。
“我削苹果时 , 不小心割到她了。”看着卧室中的一盘水果 , 白芊芊临机一动 , 回道。
本以为陆长风闻言会打消要她无名指戴戒指的念头,谁知,此时的陆长风变得十分执著 , 在电话那头也是坚持着说 , “等她伤好了再戴 , 我就中意她。”
手指的痛提醒着白芊芊不能任性 , 她笑着对电话那头的陆长风说 , “好啊 , 我也喜欢你送的戒指得紧 , 我等着你的戒指。”
言落,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 , 状似很困地说,“陆长风,我想睡觉了,你放了我吧,我的手好痛,我想睡觉。”
轻侬软语,情不自禁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只是,白芊芊自己是没有察觉的。
本以为那个向来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是不会同意的,哪料 , 她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了陆长风的声音 , “我明天下午一点从W国登机 , 明天下午五点就会到达A市 , 到时你来接我。”
对于陆长风的要求 , 她向来没有拒绝的勇气,她笑着说,“好啊。”言落 , 追问 ,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睡了啊?我好困。”
“睡吧!”
低沉感性的两颗字从听筒里传出 , 紧接着就响起了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
陆长风主动挂了他一开始要求打通宵的电话。
挂了电话的白芊芊 , 立即找出一张创可贴 , 贴到了左手无名指上。
摸着裹着厚厚创可贴的左手无名指 , 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她要先把陆长风拖住 , 等陆长风明天把奶奶带回来,她就可以带着奶奶远走高飞了。
陈丽说 , 最迟下个月,陆氏设计大赛的奖金就会下放,到时候,她再去接一些零散的设计任务,就足以维持她和奶奶两个人的生活费了。
躺在床上,幻想着接下去会有的幸福生活,她感觉光明就在前方,睡一觉,她的人生就会好了 , 噩梦也会醒了。
远在国外的陆长风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 , 目不转睛地盯着装饰豪华的天花板。
躁火冲上了他的心尖 , 他抓起一旁床头柜上的台灯便砸了出去。
听到台灯撞墙落地的刺耳的碎裂声 , 他更烦躁了。
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一旁的墙体砸去。
一阵阵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特别刺耳。
砸了那些东西后 , 不仅没有减轻一点陆长风心中的烦躁,相反,他更加心烦意乱起来。
头,好痛!
唔……
他紧捂着头躺在床上 , 俊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 高大的身躯缩卷在了大床的角落 , 紧成了一团。
父亲说 , 如果有女人不接收你的戒指 , 那就是那女人不愿意把她的一生托付给你 , 她觉得你不能给安全。
白芊芊是觉得他不能给她安全感吗?
那个私生子就能给她安全感吗?
他陆长风 , 身世,人才 , 学识,有哪一点不如那个私生子的,为什么她白芊芊就看不到他呢?
听到声音闯进了儿子房中的陆天鹏,一眼就看到了缩在了床角落的陆长风,吓得脸色大变,连忙大喊,“医生,快,医生。”
次日清晨,白芊芊一夜好眠地醒了过来 , 吃了早餐后,她就带着观赏的心在白宅中穿梭起来 , 等陆长风把奶奶带回国后 , 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有着她快乐童年的家。
她想把白宅的每个建筑都深刻地印入她的脑海 , 永远记住白宅中的一切。
不知不觉间 , 她踏进了父亲和母亲的卧室,她走到卧室的落地窗书桌前站定。
这是十七年后,她第一次踏进这间卧室。
她一直觉得这里谱写得最多的是父亲和母亲的温馨 , 而父亲对母亲爱的背叛 , 在这里就显得异常讽刺。
如果不是不久就要离开 , 她是不会踏进这卧室的。
忽地 , 书桌上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抽出信纸 , 纸上的字体清秀端庄 , 是她母亲蓝玲的字。
这是一封她母亲写给李叔的信。
是母亲拜托李叔照顾她和奶奶的一封信。
白芊芊一下子就想到在海上游轮时 , 李叔曾说他是受母亲之托,才照顾的她和奶奶。
李叔说的是真的。
她手中的书信就是证据。
信中 , 母亲很是委屈地向李叔诉说着她对父亲的失望,诉说着她为父亲放弃父母兄弟姐妹的事,诉说着父亲与那个女人在酒店交1欢时,她就在门外时的委屈心酸……
纸上有许多的字被水渍化开,变得模糊不堪。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母亲才没把这张信纸寄走。
想来,母亲在写她手中信时,一定很伤心,一定是一边写一边哭。
而那些化开了字的水渍不是别样,正是母亲的眼泪。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 , 在自己摒弃一切,把所有幸福都压注在一个男人身上 , 而那男人又背叛了自己时 , 都会痛不欲生的。
许多时候 , 白芊芊就在想 , 如果她是母亲,说不定她的行为会更过激。
还是那句话,她有可能会像母亲一样把父亲杀了 , 但她不会自杀。
自杀是对生命最不负责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