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渊在凝茜这里一点儿也不生分,琢磨着她买回来的食材,说可以做哪些菜,然后也着手开始做了。
凝茜本来另有打算的,比如那个猪肉,她是打算明早剁了做瘦肉粥的 , 却被他拿来炒了,再说了,她也没让他做这些越俎代庖的事,可是她也不好说什么。
凝茜本来要去帮忙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客人 , 不过去厨房看了一下 , 她似乎也帮不了什么忙,索性坐在客厅里玩电脑。
“凝茜 , 来帮我洗一下菜。”傅明渊吩咐道。
凝茜皱眉,傅明渊的一些自然而然的行为让她产生他们还没分手的错觉,只是身份调换了,以前是她在他面前努力表现,他在一旁打下手,不管怎样,这样的场景都有些不同寻常的暧昧。
当两人一起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凝茜都有些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 这样的梦境一度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只是有些人和事无可企及,所以她扼杀了所有的念想。
大抵多数受过伤的人,都开始害怕尝试与冒险。
“这一年,你过得好吗?”傅明渊扒着饭,问得随意。
“再好不过了。”凝茜笑说。
“可是我过得并不好。”傅明渊说。
凝茜一脸诧异 , 他这显然话里有话。
“我应该恭喜你当爹了,你和雨琋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吧!”凝茜忍不住问出她一直关心的问题。
傅明渊皱眉道:“我和她并没有在一起,也不可能在一起。”
凝茜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说:“难道你不知道雨琋怀了你的孩子?”
“……”傅明渊愣住了,也许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凝茜在心里苦笑,看来又是一个单亲妈妈带球跑的故事!
之后,傅明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也许是急着想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凝茜将傅明渊送到门口 , 他走出几步 , 突然回头,眼神纠结 , 问:“凝茜,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凝茜被傅明渊这直白的问话扰乱了心神,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再次轻而易举地被傅明渊给左右了,这种感觉很糟糕,不是要摆脱他,做一个快乐自我的自己吗?
凝茜有意和傅明渊划开距离,说:“很多恋人曾经爱得刻骨铭心,最后却连朋友也做不了,因为曾经深爱过 , 而我和你,作为恋人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原本淡薄,培养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改变,其实我们更适合做朋友,你觉得呢?”
傅明渊一瞬不瞬地看着凝茜,半晌后才说:“这是你目前想要的吗?”
凝茜笑说:“我的朋友很多 , 不介意多你一个。”
傅明渊的眼睛里有明显的失落,“我只是你众多朋友里的其中之一,是这样吗?”
凝茜狠下心来,说:“是的。”
傅明渊苦笑道:“好,我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了,你还能把我当成朋友,我应该高兴。”
在这次的交流中 , 两人看似相谈甚欢 , 实则不欢而散,至少对傅明渊来说 , 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谈话。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傅明渊都没有出现在凝茜面前。
……
每次曾桓给凝茜送饭,她都秉着浪费可耻的想法,收下然后吃掉,可是时间久了,她感觉自己受之有愧,因为她无以为报,他想要的,她给不了他。
这天 , 曾桓准时准点给凝茜送来中午饭,一一拿出保温盒里的饭菜,嘴里念念有词:“这是红枣鸽子汤,这是糖醋鲤鱼……”
“曾桓,你很闲吗?”凝茜皱眉,做这些菜需要很多时间吧!
曾桓拿着盘子的手一顿,看着凝茜一脸严肃地说:“凝茜,你是不是觉得我无所事事?”
“你的行为告诉我是这样的。”凝茜说。
曾桓深深地叹了声气,说:“那好吧!从明天开始 , 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来看你了,我会把心思放在事业上。”
凝茜无奈地摇摇头,笑说:“你还真是个没长大的男孩!”
曾桓撇嘴,说:“我不觉得这是赞扬。”
“不,这就是赞扬,你纯真善良,这样挺好的。”
“有人说 , 一般情况下 , 姐弟恋成功的可能,是男方心智比女方成熟,你不觉得我其实很成熟很靠谱吗?”
凝茜微笑着说:“在我眼里 , 你就是个孩子,你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得成熟,但我总是忍不住出戏,所以,以后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曾桓眼底闪过失落,但他仍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说:“好啦!以后我不会总是出现在你面前烦你就是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放弃了,我只是想去证明,我是你值得依靠的男人!”
然后 , 曾桓也很久没出现在凝茜面前,凝茜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再有那么大的负担。不过人就是喜欢犯贱,她把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逼走,深感茕茕孑立的孤独,不由感慨 , 也许自己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最让凝茜困扰的是,傅明渊不过是在她面前随便出现了那么两次,却实实在在地扰乱了她的心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仍对他充满期待,这也是她最为不耻的地方。
真可谓是:只因感君一回眸 , 使我思君暮与朝。
这天 , 凝茜因为接了一个手术,很晚才从医院出来 , 随手招了辆出租车,然而刚打开车门坐进去,另一侧的车门也被打开,然后坐进来一个一身酒气的男人。
这还是凝茜第一次见傅明渊喝醉酒的样子,他眼神迷离,衬衣半解,平日一丝不苟的发型也荡然无存。
“你——”
傅明渊突然凑近凝茜,混合着浓烈酒精气味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喷洒在她的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 说:“我喝醉了,麻烦送我回家。”
在凝茜眼里,傅明渊一直都是老干部的形象,而此刻的他却痞气十足,霸道无理,俨然成了另外一个人 , 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凝茜问。
“我喝醉了。”傅明渊答非所问。
“为什么喝醉了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傅明渊指了指自己的脚说,“它自己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