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宣十度也没做过什么啊?”
“哼,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他!他被度世晖暗杀这种事儿,没有证据,自然不能拿到东皇跟前去诉苦,但背地里,他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坐以待毙 , 更何况宣十度身边还有个容甄皇后 , 那也是个狠角色!你不知道吧,就在我们从八度山狩猎场出发归来的路上 , 度世晖最宠爱的瑜妃就死了,据说是不小心掉入了御花园里的枯井中摔死的,死的时候已经怀着度世晖的骨肉,七个月了!”
啊?
阮朱琪浑身一阵阵地泛起冷意 , 怀孕七个月了,那就是一条可以活下来的小生命啊!
宣十度,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狠辣啊?
“在皇宫这种大染缸里 , 谁也不是清清白白的,有时候 , 不是你想做,而是有人逼着你不得不做!”
这话说完,阮朱琪竟清晰地从闫千傲的眼底看出了一丝的疲惫和倦意,他……这是在说自己吗?
“你也会对一个孕妇下手吗?”
阮朱琪看着他,心里有一些惧意。
“会。”
一个字,他斩钉截铁地说出来,丝毫没有犹豫,好看的凤眸中甚至闪烁着冷漠的锋芒。
阮朱琪楞在了那里。
在她的观念里,妇孺都是应该得到保护的,怎么能如此无情地将他们席卷进皇宫的内斗暗杀中呢?
“只要迈进了皇宫大门,任谁都不能保持以前的心志了!所以,本太子希望找到一个心狠手辣 , 邪恶无比的女人做太子妃,而你,小七七,正好就是非常合适的不二人选啊!”
呃?
死妖孽,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什么叫心狠手辣,邪恶无比吗?
人家是娇滴滴的阮家七小姐,容貌倾城,心底善良,举止文雅 , 喏,连招招手什么的都是风情万种的好不好?她对着黑暗伸出了爪子……
却在这是 , 下面传来宣十度一阵气急了的喊声,“抓住他,本太子就不相信他能过百道酷刑!”
宣十度这是要逼供的节奏吗?
黑暗中阮朱琪和闫千傲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 各自心里都在想,杀手都很冷,一般杀手既然来了 , 就会赶紧杀伐 , 成就成,不成就赶紧溜 , 但这个杀手有点奇怪,似乎好有兴致地和宣十度交流了一番,直至把他给气得跳脚了!
“我觉得,这个人未必就是度世晖派来的,但他想要给宣十度制造一种假象……”
阮朱琪悄悄地说道。
“嘿嘿,小七七,本太子收回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哪句?
阮朱琪不解。
“嘿嘿,你的胸和脑无关!”
你……
阮朱琪自然不会忘记她第一次和这个妖孽相见的时候,是在茅房里,他一句,你胸也不大啊,说的是她胸不大还无脑,当即就把她给气得火冒三丈了!
今天他再次提及,她更生气了。
“闫千傲 , 你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踹下去?”
“那本太子也会拽着你,本太子和太子妃要形影不离……”
滚粗,我才不!
阮朱琪给气的无法,但却不能真的将他踹下去。
下面发生的既然是东皇一家的内斗,他们一个南越国的,一个茗背国的,似乎参与进去都不太好吧?
下面的打斗更凶猛了。
那个杀手废话多,但功夫却是不弱,宣十度的一干侍卫围拢着他 , 竟缠斗了半天 , 没捞着好处。
把个宣十度给急得在一边叫骂,废物 , 你们这群废物,若是让他跑了,本太子个个都把你们阉了!
阮朱琪看着下面那个杀手,看着看着 , 却忽然有种感觉,他的身形好像有几分似曾相识?
就在她很是疑惑的时候 , 那杀手一下子抬头,直往这边看来 , 在这种电光石闪间,阮朱琪对上了他的眸子,那是一双怎样深邃如海,睿智如阮玉的眸子,只看了她一眼,她竟恍惚间怦然心动,耳边响起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小七,我就是为你来的!
那个叫肃漢的!
她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险些惊得跳起来。
“看来炫太子的这些是为很无能,本太子就好心助他们一把……”
一抹犀利的精光在闫千傲的眼底倏然闪过 , 他的手腕翻转,一枚小小的瓦砾碎片就很突兀地弹射了出去。
“不要!”
阮朱琪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旋即另一枚瓦砾碎片就从她的手指间飞掠了出去。
两枚碎片,一前一后,直奔下面院子里的那个正和侍卫们厮杀的杀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阮朱琪恼怒不已,愤然质问闫千傲。
她不确定闫千傲是不是看出来下面的杀手就是那个白天里救自己的肃漢 , 但她能确定,这个妖孽此刻周身都在腾起一种杀气!
简直是莫名其妙 , 说不让插手的人是他,最后竟对杀手下黑手的人也是他!
他真的和宣十度好的要不计后果地去帮他吗?
阮朱琪对此表示深切的怀疑。
“他碰了不该碰的……”
闫千傲的眼底冷光闪烁。
什么叫不该碰的?
他如此一说,阮朱琪就明白了他也是看出来那个杀手就是三皇子度世胤手下的肃漢。
“可是,他救了我!”
“他碰了你……”
想起白天里 , 那个肃漢一跃而起,将她抱在怀里那一刻,闫千傲就有种莫名的怒火在胸中升腾!
“闫千傲,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人啊?岂有此理 , 他是不是碰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你说有没有关系?”
我不是!
你是……
两个人一时间是针锋对麦芒 , 谁也不肯让着谁。
咔哒!
但就在他们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下面院子里的情景却是发生了变化。闫千傲的那枚瓦砾直奔的是杀手的手腕 , 如果一旦被打中,那杀手手中的剑是绝对会掉在地上的。
一个杀手,没有了武器,那就等同于束手就擒了!
但紧跟着掠去的那枚瓦砾却在半途中将闫千傲的那枚瓦砾给击飞了。
杀手的是很敏感的。
他从两枚瓦砾碎片碰撞所发出来轻微的声响里就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但又有人帮了自己!
不由地,他抬头看去房顶,那里有一个小女人,她正用一双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是她出手击飞了那枚瓦砾碎片吧!
一抹悠然的笑,就浮出在他的眼底!
今夜风景真是很不错!
他忽然对身边围攻他的那些侍卫们说道,“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让诸位辛苦了 , 我玩够了,回去睡了,诸位晚安!”
说完这话,他猛然挥舞着长剑,刷刷几十招冷剑在瞬间挥出,几十道闪着寒气的剑锋光芒迅即将他围绕在中间,侍卫们很想从中找一个切入的缝隙,然后将他一举拿下!
但他们的功夫相比这个杀手真太逊了!
等几十招剑气散去的时候 , 众侍卫一下子就愣怔在原地了。
杀手不见了!
他消失的那抹快 , 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而陪着这些侍卫们拼杀的 , 只是一阵风似的。
“混蛋,废物,来人,将他们给本太子绑了……”
宣十度气得大声叫骂起来。
真是怄气 , 人家上门来明打明地杀他 , 他的几十个侍卫都没把人给困住,反而让他毫发无伤地离开 , 传扬出去,他炫太子的名头,也甭想要了!
“太子殿下,息怒!”
身后他的幕僚,一个叫向坤的人站出来,施礼后,说道。
“息怒个屁,本太子想杀人,把他们都给杀了,为什么要针对本太子?这个太子之位是本太子努力表现才从父皇那里得来的,他们以为本太子容易吗?”
宣十度的情绪陷入了狂怒中。
上一次被度世晖给逼得跳了悬崖,这是多大的仇恨 , 可是,他却不能回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东皇,因为他没有证据。
那天围攻他的人都是度世晖的,自然不会站出来指证自己的主子。
而骆颠那个混蛋,自然就更不会将这种祸事往自己身上揽了!
难道我宣十度就要咽下这口恶气,不追求他们吗?
后来度世晖的瑜妃出事儿了。
这事儿是谁做的,宣十度知道,但却依旧不能让他解恨 , 冤有头债有主 , 他的对头是度世晖,那混蛋一日不死,他都随时会有陷入危险的境地!
“太子殿下 , 属下有一计,或许能解了太子殿下的心头之怒!”
向坤近前一步,然后很小声地在宣十度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嗯,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在他的那番话后 , 原本愠怒满面的宣十度 , 总算是脸色恢复了正常,神态也变得冷静下来 , 吩咐一声,今晚的事儿谁敢张扬出去,杀无赦!
然后跪了一地的奴才宫女们都喏喏称是。
片刻后,整个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灯光也灭了几盏,院子里看起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朦朦胧胧,树影绰绰。
“闫千傲,告诉你,以后少管我的事儿,下次再算计我的救命恩人的时候,我会杀了你!”
房顶上的两位却似乎闹腾得更欢了。
阮朱琪一下子就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对着闫千傲说道。
“你的救命恩人?他摆明了是冲着你来的 , 你不管是不是会从树上掉下来,他都会找机会和你接触的!”
闫千傲的嘴角掠过一抹冷笑,那个人有一双让他觉得见过的眼睛,早晚他会查出来,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他的小女人虎视眈眈?
“他摆明了是冲我来的,然后出手救了我,那么我想问问太子殿下,小七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 , 您在做什么?口口声声我是你的太子妃,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太子妃的?”
我……
闫千傲有种说不清楚的赶脚。
他怎么能预料到,紫霞和小七七都会从树上掉下来呢?
“好 , 遨太子,换种说法 , 如果我和你家紫霞圣主同时都从树上掉下来,你会救谁?”
看出他眼底的那丝犹豫,阮朱琪的火气更高涨了。
“两个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