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愿,正当她跌跌撞撞的扑到电梯门口 , 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郝风清和她正撞了个满怀,郝风清手里拎着的东西被她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得满地都是。
还好他反应极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才没有把摇摇欲坠的她撞倒在地上:“凌若涵你没事吧!”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红肿得好像桃子一般的眼睛:“你这是怎么了?”
“祁子才欺负你了?”他偏偏说出了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凌若涵反射性的就狠狠的推开他 , 但是架不住郝风清眼疾手快地又把她抓住。
看着凌若涵头发散乱 , 神智恍惚的样子 , 郝风清本能的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实在不是凌若涵平常的样子 , 她一向都很开朗 , 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她想这样失魂落魄。
郝风清在脑子里迅速的思考着:凌若涵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最近她好像过得很不错的样子,每天都面色红润 , 也总是笑咪咪的。
倒是郝风清在她不再到他家之后 , 反而觉得有些寂寞:“凌若涵,你到底怎么了?”
凌若涵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有哭声跑出来,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只是疯狂的摇着自己的头,想要绕开郝风清的阻拦。
再不快点走的话,祁子才就要回来了,她现在还没有办法面对那个男人。
可是就差了这一刻,想要逃避已经为时已晚。旁边的电梯发出了“叮”的一声响,下班回家祁子才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走出了电梯。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一个弧度,好像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 狭长的眼睛里面全是期待。
“祁子才!”郝风清大声地叫住了祁子才。不用再多想,凌若涵这样样子 , 一定和祁子才脱不了关系。
被叫了这一声,他才回过头看到一片混乱的凌若涵和郝风清站在一起。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 大踏步的走了上来 , 逼近他们两个人。
郝风清立刻松开拉住凌若涵胳膊的手 , 他可不想自己平白无故的就变成了大boss的炮灰。祁子才看了看凌若涵那张泪水满面的脸 , 抬头怒视着郝风清 , 好像在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郝风清立刻摆着手说:“我一回来就看见她这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要拉上他,他才不要当炮灰!
此时此刻看到祁子才的脸,凌若涵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甚至有一种幻想袭击了她 , 她希望祁子才现在就告诉她那些消息是报纸在乱写 , 那些说他要结婚的消息都不是真的。
“你在这里闹什么?”祁子才看到凌若涵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脸色变得很臭很臭。他上前来一把抓住凌若涵的手,稍微有些粗鲁的拉着她往家里走去:“你跟我来。”
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凌若涵无力反抗,但是同时一阵阵的恶心传来。明明就是昨天晚上还让她沉醉的体温,现在让她想哭,想摆脱。
等到房子的大门一被关上,凌若涵就立刻从祁子才的手心里缩回自己的手,让自己离他远远的。
看着她那一副被欺负的小动物的样子 , 祁子才心里一阵生气,他把手里的礼物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那是一件漂亮的衣服 , 纯白的颜色,长长的下摆。还有配套的银色高跟鞋和漂亮的项链。
这件衣服一看就让人想起婚礼上新娘子穿的礼服 , 凌若涵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 她的祁子才在这个星期四就要迎娶别的女人了。
祁子才把裙子丢在了地上就扫兴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 生起了闷气。整个房子里一片静默 , 凌若涵深处颤抖的手触摸那件纯白色的裙子 , 她把它紧紧地的抓在手心里。
然后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往祁子才的那边走去。祁子才看着她哭着向自己走来 , 只是想着自己刚刚太过粗暴才让她哭了。
不过凌若涵的主动靠近还是让他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 他伸出手来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凌若涵坐在他的怀抱里,抬起头看向他那张帅气的脸庞。
正好这时,祁子才也在深情的看着她,他的眼神里面有点哀伤的情绪,凌若涵此刻能完全的捕捉到。
她的头微微一偏,躲过他要落到自己的唇上的那个吻,用自己因为强憋而嘶哑的声音说道:“有人给我说,说你这个星期四就要和。。。。。。那个你的秘书。。。。。。结婚。”
她原本还想多问一句:“这个消息是假的吧!”但是看到他那剧烈收缩的瞳孔 , 凌若涵就知道不用问了,因为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急剧的变得僵硬 , 这说明这件事情并不是虚假。
他是真的要去结婚。。。。。。就在这个星期四,就是后天。。。。。。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大概全世界只有她这个从来不看报纸的傻瓜才会这么晚才知道!
祁子才浑身剧烈的一抖 , 然后像被烫到手一般迅速的松开抱着凌若涵的手。他的眼睛里头一次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 躲闪着不敢再看凌若涵一眼。
凌若涵从他的身上爬起来 , 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马上就走!”说着就要跑开 , 真正的摔倒的那一瞬间并不会马上让人感觉到疼痛 , 就算那摔伤之后会痛得要你的命。
祁子才慌乱的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要是凌若涵回过头看他一眼 , 就会发现一向冷漠如冰的祁子才竟然像个被抛弃的小孩 , 孤独无依。
“。。。。。。”
洁白的裙子在这场混乱中掉在了地上,被两个人的脚踩在脚下,搅成了不雅的一团。那银白色的高跟鞋,漂亮的项链都还保持着被丢弃的样子。
凌若涵静静的站在原处,等着死死抓住她衣角的祁子才说点什么。就算那一切是真的,祁子才在这个星期四就要娶另外一个女人为妻。
但是她还是想听听他说点什么,此刻她的心在哭泣着请求他说点什么,不管是什么都好!
祁子才好像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他脸色苍白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凌若涵用暗哑到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说:“你等着 , 我去拿点东西。”
凌若涵跟在他的身后爬上了楼,她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 她看着祁子才为她准备的那一衣柜的衣服。心若刀绞。
她不要带走任何祁子才给她的东西,她只要她当初从墩子村来的时候带来的那些破烂东西就足够。
动作要快 , 注意力要集中 , 她只想着自己当初到底带来了哪些东西。把它们都统统塞到自己那个土得掉渣的大包里。
正在她在屋子里团团转的时候 , 祁子才来到了房间的门口 ,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
他好像有点站不稳 , 只能坐到那张精致的小床上,把它递给凌若涵:“这个别忘了拿。”
凌若涵一把从他的手里拿过来 , 她只看了一眼就把她粗鲁的塞到了自己的包里。好像那就只是一张一钱不值的卫生纸 , 而不是关系到她全村子人生计,价值好几千万元的地契。
没错,那张纸就是当初祁子才给她承诺了的,这三个月的陪伴的回报:墩子山的地契。
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墩子山会被人卖掉,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父母在年过半百的时候还要到城里和那些年轻人一样打工干活,也不用担心自己爷爷的坟墓会被山上放养的野猪给破坏了。
她保护了整个村子,保护了墩子山,还有那些能长出美味果实的墩子山上的果树。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也做到了最开始对家人和乡亲的承诺。
但是 , 这一切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 然后又失去了他。这座山是用她的真心换来的。
凌若涵塞好了地契,就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祁子才 , 她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祁子才低着头 , 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 凌若涵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虽然 , 明天才到三个月 , 但是如果你今天。。。。。。今天就想走也是可以的。”
“我不想走。”凌若涵听到自己那又尖又细的嗓音,这本来不是她正常的声音 ,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又哭了。
她不想走的 , 她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他对别人说过她是他的女朋友的,她怎么会想走?
她喜欢祁子才啊!
祁子才愣了一秒,又继续说道:“你不用走。你很喜欢这个公寓,我已经把它划在你的名下了,你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一滴滴的泪水就凭空的滴到了地面上,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握成了一个拳,一下下的打在祁子才那低下的头上和背上。
他是个混蛋,这绝对没错。
他早就准备好了要结婚,但是还那样温柔的对她,把她已经决定要关闭了的心打开。他给了她世界上最好的爱,但是却又突然的把它收走。
他是个混蛋!
祁子才伸出双手 , 抱住她的腰,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她的小腹上。任凭凌若涵的泪水和拳头打在自己的身上。
明明是他抛弃了凌若涵 , 但是此时的他却更像是那个被抛弃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