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晋怀垂眼盯着她,眼里毫无波澜,嗤鼻冷笑:“怎么?你害怕了?你为什么害怕?”
陈新蕾张张嘴 , 牙齿打颤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咬咬牙,颤抖地拉住他的手,心虚:“晋怀 , 不是我 , 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想喂汤给爷爷喝而已,那些又能证明什么呢?也可能是护士弄错了,是护士不小心把药弄到汤里了!”
听到这儿,盛晋怀厌恶地皱紧眉头,一脚将她踢开:“从汤送进去到出事,没人进过那个病房。陈新蕾,你为了摆脱嫌弃,不惜再拉一个人下水。而我要的是真相 , 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空手指证旁人。”
陈新蕾浑身颤抖 , 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可谁又会想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
那只是一点别的会引起不适的药物而已,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盛老先生居然会过敏!
盛老先生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想要他的命。
她泪如雨下 , 大哭着拽住盛晋怀的衣角,抬着头:“晋怀,我可以坐牢,也可以赔命,可是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把橙橙从盛遗年手里带回来?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立马去自首!”
她要橙橙,她要找回橙橙!
只有橙橙还向着她,一切都还有机会!
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孩子了!
盛晋怀冷笑瞧着她,她最终还是承认了。
现在,他根本不想为她做任何事,也为她的想法感觉可笑。
“自首 , 是要你自己悔过,为你自己减轻罪孽 , 而不是用来交易的条件。就算我不答应,明天也会有警察找上门。你认为,我到底凭什么要帮你。”
拽住被那双手紧抓的衣角 , 盛晋怀转身回到车上。
陈新蕾跑过来拉住车门 , 激动大喊:“橙橙还是小孩子,他什么也不懂,都是被我连累的。而且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非常喜欢橙橙,爷爷一定不喜欢橙橙落入盛遗年的手里,这样会毁了橙橙的!晋怀,这次我真的别的什么都不要了 , 我就只有这一个心愿,也会是爷爷的心愿!”
苏岁过来拉开她 , 盛晋怀关上门,目视前方 , 不再理会。
车子缓缓启动,准备离开。陈新蕾突然往车头冲了过来,趴在引擎盖上!
苏岁刹车不及,正面撞了上去!
见这情况,盛晋怀也吓了一跳,开门出去查看情况。
陈新蕾躺在地上,手臂已经骨折,另一只手捂着腹部,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块儿。
她眼睛死死盯着盛晋怀,虚弱喘息地张口:“我愿意赔命,只希望你能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
盛晋怀咬咬牙 , 让苏岁把她抬到车上,立即前往医院。
陈新蕾坐在后座 , 额头上的血还在不停流下来。
盛晋怀丢了一包纸巾给她,她却没有接过,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他的手臂 , 泪流满面:“晋怀 , 我知道从六年前开始,我就做了很多错事。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为太在乎你了。现在想来,这种行为真的很荒唐,也很让你为难 , 我放下了 , 再也不要纠缠你了。但橙橙,他不能呆在盛遗年身边!”
“不要再说了。”
盛晋怀深吸一口气,拿出兜里的巾帕 , 替她按住伤口。
陈新蕾脸上的表情瞬间崩溃,大哭着扑进他的怀里。
盛家别墅。
晚上,唐霜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心中一直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盛晋怀还没有回来,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他说,憋得一肚子难受。
迷迷糊糊的,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她闭眼睡了过去,但睡得不沉。
隐隐间 , 感觉床的另一边动了动,她下意识睁眼 , 看见一个人影坐在那儿。
“回来了。”
她轻轻开口,也让自己清醒过来。
盛晋怀在身边躺下,声音平静的告诉说:“爷爷的检查报告都已经出来了 , 陈新蕾承认 , 是她把汤喂下去的。”
他知道她在等这个。
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他之前的确太过冲动,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在脑子里细想。
念到这儿,他转身张手搂住她,沉沉叹了口气。
唐霜抿着唇,没有说话。
虽然白天是很气,但盛晋怀这个动作 , 也足以表明了他现在的心情。
无声的道歉 , 心中了然,也释怀了。
而关于陈新蕾 , 之前唐霜的确怀疑她,但苦于没有证据,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现在听盛晋怀这么一讲,她心里很不好受。
喂下去。
盛老先生是被迫的。
她难以想象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面对一个全心信任又加以疼爱之人的逼迫,会是怎样的心情,一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