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上的星辰好似极其地黯淡无光。
即使眼前看着那些星星点点 , 夏木离仍然觉得自己像是孤零零的一个。
大院之中 , 似乎有人缓缓从这里而来 , 她长长叹了一声气,紧接着就要站起来进屋去小憩一会儿。
画屏忽然自她身后走了上来,更是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深夜皇子妃独自坐在这里,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这摆明了就是明知故问,夏木离在为什么事而担忧,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夏木离一脸淡然地望向了画屏 , 画屏还怀着身孕,但是没有披着披风 , 这要是受凉,可怎么办?
孕妇要是染上了风寒 , 是不能轻易用药的。
夏木离提醒了画屏几句,起身就要管自己扬长而去。
“六皇子妃 , 你是在怪本宫?”画屏忽然伸手拦下了夏木离 , 脸上更是溢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 “这后宫尔虞我诈 , 画屏在宫中无依无靠,唯一的后盾就是六皇子府了。你们该不会因为今日我在皇上面前说的话,而对我心生怨念吧?”
画屏自然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惹得夏木离与自己有了隔阂。她腹中皇子的安危还握在夏木离的手中。
夏木离倒是不想搭理画屏,既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画屏见夏木离决然要离去,顿时眼中就闪过了一丝寒意。
还真是……
画屏心头窝着一口气,命人带着一个荷包,便让她去办好了自己交代下去的差事。
而在大温都城的一个衙门里头。
有一个叫做张裕的人正在尝试着提出涨月奉一事。
张裕今天二十八岁,已经在一家衙门干了有七八年。
按理说 , 他这样的骨干员工老早应该要提薪了,但是他每年盼着能涨薪 , 每年愿望都会落空。身边那些新来的 , 干了还没个一两年都涨了月奉。
张裕垂头丧气从府衙出来 , 郁郁寡欢回到了家里。
张裕的妻子长得倒是水灵,年纪也就是二十四岁,襁褓中还抱着一个奶娃娃。为了养活这个还没满月的奶娃子,张裕没办法只好再去别的衙门应聘看看。
这是大温的一个衙门 , 与张裕原本那个衙门长久以来一直都是竞争关系。
张裕一走进去,捕头就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
这一带都知道张裕这人很是老实 , 又很能吃苦耐劳。他想来跳槽 , 他们自然是热烈欢迎。
但一提及月奉,和原本衙门所开的薪酬相差无几。
唉……
张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就这么点月奉根本就养不活他们这一大家子。
捕头 看着张裕 , 见他像是很缺钱的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 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张裕 , 然后说道:“月奉可以给你多点,你要不要管?”
月奉能有多高呢?
张裕整个人都像是定在了那里,他有没有听错?他这刚才还说只能给一个月五千,怎么忽然就翻倍了?
他疑惑地回去坐定了以后,捕头 便缓缓说道:“其实吧,我们刚好有一块牢房区域,原本的牢头回老家养病去了。这两天是我在管,我们正在找人呢!”
张裕望向了捕头 ,既然有这么好的差事,之前怎么不说呢?他虽然心中起了疑心,但还是被这一万的月奉给深深吸引住了。
张裕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 并和这捕头签订了契约。
捕头看他签完了字,这才一脸欢喜地说道:“这下可好了 , 我总算可以摆脱了。”
“捕头 , 你在说什么呢?”捕头说的话 , 让张裕当场就心跳漏跳了一拍。
该不会是……
张裕心想刚才八成就是被这很高的月奉给冲昏了头脑,现在急急忙忙打开了契约去看。“31号”几个字顿时就显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手中的契约瞬间就掉落在了地上,张裕止不住地头皮发麻,连声问道:“捕头 , 这份合同可以撕毁吗?这一块我看不了。”
捕头皮笑肉不笑地往张裕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很是为难地说道:“张裕 , 这契约你都签了 , 这反悔可不好吧。我这可是有损失的呀。”
捕头这话摆明了就是不让他毁约。
张裕只好苦着一张脸问捕头 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自然是事不宜迟,捕头巴不得自己能够今日就脱离31号牢房区域。他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 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交到了张裕的手上:“今晚就开始。”
“我们这31号牢房区域 , 还是挺轻松的……”捕头 滔滔不绝地说着。
张裕就光盯着捕头一张一合的嘴巴 , 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
捕头带着张裕就到了他今晚就要守夜的牢房。
不多久 , 他就见到了被关押在此处的皇亲贵族们。
而在他守夜不久之后,睿王就被人给带了进来。
一看到睿王,张裕就有些想逃走,但是……
不久之后,有人带着一个宫女朝着这里来了。
这宫女往张裕的怀中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张裕自然是明白的,这宫女是要买通自己。他只好战战兢兢地退到了一旁。
手里头收了这么多钱,可是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宫女一见到睿王,就朝着睿王跪了下去。
睿王很是轻蔑地看了一眼这宫女,然后便问道:“是贵妃派你来的?”
宫女颔首,站了起来,自怀中掏出了一封画屏亲手写的书信 , 谨慎地交到了睿王手中。
睿王接过一看,倒是扯着嘴唇笑了。
这画屏还真是以为自己是个贵妃,就了不得了?
居然敢这样公然来挖苦他这个锒铛入狱的睿王。他怒目圆睁 , 单手猛地掐住了画屏的脖子。
“你回去提醒你们贵妃 , 本王是绝不会轻易死在牢房之中的。至于联手一事 , 就让她趁早打消了念头。”一个刚进宫,母族毫无背景的贵妃,睿王还看不上眼。
宫女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忐忑,慌张地退出了牢房。
但是……
宫女回到了宫中 , 将睿王当时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如实禀告。
画屏顿时只见就动了怒气。
好一个睿王 , 既然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 那就休要怪她不客气了。
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朝着床上走去。
一把将床上的被子给掀到了地上 , 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早就藏在下面的那一把匕首。
她手中挥舞着枕头 , 将这被子给弄得狼狈不堪。
但即便是这样 , 也无法让她的怒火消失。
一眼狠狠地看向了宫女 , 那宫女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还以为画屏是要取他的性命。
不过,画屏倒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让这宫女退出去了。
而她却是坐在了床上,浑身都充斥着戾气。
门从外面被推开。
夏木离缓缓走了进来,因为夜色太深了,画屏都看不真切夏木离此时脸上的神情。
画屏疑惑不解地看着夏木离,不解她为何会深夜到此。
“呵呵……”夏木离笑了一声,人却已经逼近了画屏 , 她像是没有看到这地上的一片狼藉。
这画屏还真是可笑至极。
先是在院子里,想要换的她的原谅。
但后脚就派了宫女出去想要和睿王联手。
这是可惜了。
无论是她 , 还是睿王 , 似乎都不打算与画屏站在同一阵营。
夏木离冷笑了一声 , 画屏此人不可轻信,她就像是墙头草,风一吹,说不定就往谁那里倒了。
看着画屏眼中的惧色 , 夏木离倒是又满意地笑了。
“贵妃娘娘,你既然、身居高位 , 有些事你就不用再插手了。”比如说……争皇位一事 , 她最好还是明哲保身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