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庶女为后

第7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第7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鹊应站在破落的小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在等,一直惴惴不安 , 担心四小姐和二小姐会过来找麻烦 , 结果一直等到月挂枝头 , 除了张管家来送几匹布料也没见到那几位小姐。她正张望着 , 就见到自家小姐趁着夜色回来了。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 , 担心死奴婢了。”鹊应连忙迎过来扶住齐倾墨 , 看着她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 悄悄出了一口长气放下心来。
  “嗯。”齐倾墨心中微暖,笑着点头。
  鹊应觉得小姐今日最大的变化便是变得爱笑了,以往的小姐总是哭哭啼啼的 , 不哭的时候也喜欢唉声叹气 , 愁眉不展的,今天一天的笑容比起以往半年都要多。
  鹊应早备好了热汤,齐倾墨泡在不大的木桶里 , 一寸寸清洗着身子,将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搓得通红,又加了两桶热水,她要洗去前尘过往一切软弱与善良,杀死她孩子的人,她必定要将他片片凌迟至死!那些曾经辱她欺她的人,她会一点点还回!
  远处脱了漆缺了角的桌子上,放着一匹布,她眸光低垂,藏好冷漠 , 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小姐,咱别看了 , 那张管家动了手脚 , 这布料根本做不成衣裳。”鹊应站在一边 , 委屈地扁着嘴 , 那料子是普通的缎子也就罢了,怎么还缺了半匹 , 里面裹着废纸就送过来了。
  “是吗?”齐倾墨双手靠在木桶边上 , 枕着下巴 , 笑望着那匹料子:“鹊应,明日去布庄把这布料换成大红色的,就说你是相府的人 , 他们不敢不换。”
  鹊应一愣 , 以前小姐最不喜穿红衣,总觉得太艳了,她喜欢清清淡淡的 , 这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不过想起今日小姐转性子的事多了,也不觉得这有多怪了,应了一声,将料子收了起来,准备明日去换。
  “鹊应,你将我今日擦血的那布条拿过来。”齐倾墨披了单衣,对鹊应招呼道。
  “那东西脏死了,小姐还要来干嘛?”鹊应对今天齐倾墨的举动心有余悸,一个不小心 , 便是要命的事啊。
  “无妨,我有用。”齐倾墨打了盆水站在井水边 , 鹊应从屋内拿了布条过来 , 井水反着月光正好照在齐倾墨脸上 , 笑得淡然自若的小姐 , 美得倾国倾城,她一时愣住。齐倾墨见她一动不动奇怪道:“怎么了?”
  “小姐 , 你好美。”鹊应直愣愣说道。
  “是吗?那是好事。”她笑得淡淡 , 前世 , 她总信奉着女子的美应该是满腹诗书,温柔贤良,可以为夫君红袖添香 , 可以为良人洗手做羹汤 , 现在她才明白,没有姣好的容颜,夫君会另找红颜添香 , 她便只能成为那做羹汤的糟糠之妻。
  鹊应连忙收起眼光,这样自信又从容的小姐,莫名让人想信服,依赖。
  齐倾墨并不知鹊应心中的感概,只是将今日自己捂血的血布浸在不多的水里,很快清亮的井水便染成了红色。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鹊应在一边正准备伸手帮齐倾月洗,却被齐倾月一把拦住:“别动!”
  “小姐怎么了?”鹊应一怔,望着齐倾墨。
  “没事,你手上有伤,碰不得水。”齐倾墨并不想把这血水中还含有齐倾人下的毒药之事告诉鹊应 , 至少现在不想。
  没想到,齐倾人下毒的手法这么高深 , 只是丝帕轻轻一抚便是这么狠的毒药。
  将这不多的血水收起来 , 里面的毒素也不知能保持多久 , 看来要早些用了才好。
  “鹊应 , 我记得四姐那里有莲藕糕是吧?”齐倾墨将血水装起来,正好一碗 , 装在粗糙的瓷碗里 , 腥红腥红的 , 分外妖艳。
  “对啊,不过那东西精贵,这种时节最是难得 , 前些日子夫人得了些给大小姐和二小姐 , 二小姐才给了些四小姐的。”鹊应说道。
  “嗯,那就好。”说着齐倾墨便将那碗血水收起来,端了便外往走。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鹊应跟出来连忙问道。
  “月黑风高 , 自是杀人夜了。”齐倾墨笑得莫测,将鹊应推回屋子里不许她跟来,自己端了这碗血水一路摸黑去到厨房。
  她今日在前厅看到齐倾人用莲藕糕招待萧天离才想起来,前世今日,她与鹊应去池塘边看锦鲤,有几朵早开的荷花打了苞,她只是想走得近点看看,却被齐倾水从后推入水池中。
  齐倾墨并不会游水,在水里扑腾得一身泥泞全是狼狈 , 鼻子里嘴里都灌进了水,呛得她不能呼吸。若不是鹊应舍身为主只怕那一次就要淹死在水池里了 , 而齐倾水与齐倾月只是在荷塘边上大笑不已 , 嘲讽她是一只落水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年的自己这样哭着问齐倾水。
  “像你这样的脏货还看什么高洁的荷花 , 便是连池里的藕节都比不上 , 至少藕节这里边儿还是雪白的,可以做莲藕糕呢 , 像你这样的烂货 , 心都是脏的。”当年的齐倾水这样说。
  齐倾墨当年一直不明白 , 为什么她没有得罪别人,没有惹过事非,安份守己 , 忍让包容 , 她们却如同阴魂不散一样要咬着自己不放。
  现在她懂了,有些人并不是恨你讨厌你,而是要从比她活得更卑微的人身上找到存在感 , 弥补在别人那处活得如同条狗一般的绝望与卑微。
  而当年她齐倾墨,就是活得最卑微无能的那个人。
  穿过后院与家丁,借着如霜的月光,齐倾墨平稳地端着那碗含了齐倾人毒素的血水来到厨房,手不抖心不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害起人来,可以这么得心应手,就像今天白天毁了四姐的脸,此时没有半点内疚之心。
  四姐是个矫情的人 , 在家中并无地位却喜欢端架子,恨不能把她所有的为数不多的珠宝和华服都穿戴在身才好 , 在吃食上也喜欢讲究 , 比如她矫情得只喜欢吃早上震露煮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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