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知道到底是公司已经颓败到连助理跟文件管理员都没有了的程度，还是李经理故意这么想掩饰掉什么。
安离仔细看了李经理两眼 , 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 却发现这人眼神跟动作都很浮夸 , 看不出什么。
便将目光挪开 , 放到了新拿过来的这些文件上。
这次就奇怪了 , 安离看不出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 公司的历史计划案记得分明，进料跟成衣都是成正比的 , 公司额宣传也没有少做 , 甚至还为此花了不少的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 销售额就是上不去。
看着看着 , 安离皱起了眉头。
只是还没等她说话 , 李经理就先开始诉苦了：“小姐啊，这年头服装行业不好做啊！大家审美一天一个样 , 公司做出来的东西，还没等到上市就过时了，我们也是很为难啊！”
时尚界一天一个样倒是真的，但是衣服更新换代太快那是对于服装店来说的，他们是生产厂商，一个有力度的品牌是可以引领潮流的。
再说时尚这种东西都是变来变去的，风水轮流转，有大冷的时候，肯定有大热的时候。
“公司的销售上不去是因为这个？”安离没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很直白就问了出来：“公司没有专门估测市场的人员？”
没有跟时尚挂钩的设计师什么的？不知道对市场做出下一步的预测？
三言两语，便将李经理问的哑口无言。
这人当初也不知道如何坐上经理位置的 , 对这些专业方面的事情一知半解，安离只是问了一个稍微专业点的问题 , 他就什么都回答不上来了 , 只能张着嘴呆呆看着安离。
见他这个样子 , 安离心中便清楚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故意装傻充愣还是真的就是个傻的。
她只好将手中文件又放回去 , 道：“把这些东西的备份给我。”
“备份？”李经理被安离的话给吓到了，结结巴巴道：“你要每一份都复制一份？”
安离简直要被这个人的蠢给打败了，她无语道：“难道你们就没有电子文档？”
“啊 , 有有有……”李经理这才反应过来，道：“我打电话让助理给您复刻在U盘里 , 一会儿你带走。”
“嗯 , 好的。”安离淡淡点头，没对这个提出什么疑问。
“您还有什么需求么？”李经理又问道。
安离道：“我想在公司内走动一下 , 四处看看。”
安离不总是盯着公司的财务看了 , 李经理也是松了一口气，忙道：“我陪您……”
“不用。”安离立刻拒绝了李经理的毛遂自荐：“我自己走动一下就可以了。”
“那好 , 那我就不跟着了。”李经理倒是爽快，很快就同意了。
安离跟殷北辰出了办公室。
安离道：“我觉得有问题。”
这家公司不可能像是账目上做的那样干净 , 一家这样经营多年的公司能破败到这种程度，绝对有自己员工的问题在里面。
殷北辰道：“他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我觉得……”
说话到一半，殷北辰便没有了动静，像是什么地方让他犹豫着。
安离看了他一眼，追问道：“怎么了？什么地方有问题么？”
殷北辰看了安离一眼，才道：“你不觉得他前后两次，态度发生了变化？”
安离耿直地摇摇头，她只觉得李经理太浮夸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区别。
而与此同时，李经理在办公室内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老大。”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 他的脸色刷白：“这、这不好吧……她可是卓董的外孙女啊。”
“……”
“好吧，我听您的，听您的……”
……
在大厦内转了一圈 , 安离发现公司内部还是勉强可以的 , 办公室内很安静 ,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屏幕 , 虽然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 但至少没有太夸张。
安离松了一口气 , 道：“这公司还有救啊，”
若是公司人人都跟李经理一样是个演员，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李经理一个人可以辞退，但是整个公司的人她总不能都退掉吧？
见她如此烦恼的样子 , 殷北辰也是笑出声来 , 道：“别急，后面都会有办法的。”
人都是一样的 , 员工也是一样的 , 不一样的无非就是公司的规章 制度和领导人而已。
看着办公室内气氛比较严肃 , 安离就没有进去打扰，在三楼转了一圈儿之后又上了四楼 , 如此转了两三个楼层，就重新回到了李经理的办公室。
李经理这次正经多了，安离敲门进去之后，发现他坐在办公室，正在审阅了手中的文件。
就算知道这不是真的，安离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走到门口之后，又敲了敲房门。
李经理这才抬起头来，笑道：“您回来了。”
“嗯。”安离淡淡点头，道：“U盘复制好了么？”
李经理忙举起一个小物件。
“好了就给我吧 , 我们要走了。”安离道。
“这么快？”李经理做出夸张的样子挽留安离：“您要不要多留两天？”
安离摇头，拒绝了李经理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的挽留 , 跟殷北辰一同离开了长兴的办公楼。
回到酒店 , 安离将U盘插入了自己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中 , 将里面的文件打开 , 一个一个的翻看。
两人从大厦回酒店时间就已经不早 , 看着安离在床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连饭都顾不上吃 , 殷北辰很是心疼，在安离联系看了三个小时之后 , 直接走上前去 , 强行将她的笔记本给合上了。
安离先是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来人是殷北辰 , 松了一口气，道：“怎么了？”
殷北辰指了指窗外的天色 , 道：“看看时间。”
安离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酒店墙壁上的钟表 , 这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这可过了正常人吃饭的时间，不提醒她倒还好 , 一提醒安离瞬间就觉得饿了，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就尴尬了，安离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肚子，道：“额……你还没吃饭呢？”
这话问的……殷北辰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安离，也不说话。
他跟安离在一起，安离一直忙于工作没有出去吃饭，殷北辰怎么可能自己出去吃饭，问这问题的人一定是傻了。
安离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不对，看着殷北辰不善的脸色当下求饶，道：“我错了 , 我刚才没注意时间……你也不提醒我，我们下去吃饭吧。”
这还怪上他了？殷北辰一挑眉 , 道：“我故意的。”
“什么？”
“故意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记起来吃饭。”
从安离离开兴言去北嘉这段时间中 , 殷北辰总觉得她是瘦了 , 可又不能让安离去称重 , 只能自己在心中想着 , 眼下看到安离这工作状态 , 他算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做起事情来就忘了吃饭，这怎么能不瘦？
安离却是无辜极了，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工作狂的潜质 , 可今天是因为太想要知道长兴的情况 , 才会忘记时间，平时她都有按照正常时间下班的好么！
倒是殷北辰，接她的时候经常迟到，看上去是可能经常加班！
想到这里 , 安离底气瞬间足了不少 , 他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
“好了 , 别跟我置气啦。”安离起身，拉住殷北辰的袖子，撒娇道：“我们下去吃饭么！”
这是她最近发现的 , 只要她做这个动作，殷北辰对她的容忍度就会变得很高，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她。
殷北辰对安离的撒娇果然没有任何抵抗力，刚才还板着的脸，在安离说出那句话之后，立刻就龟裂了，露出一个笑容，无奈道：“诶，我真是越来越拿你没办法了。”
安离明明也不是多么任性的一个人 , 可是殷北辰就是有一种对她无可奈何的感觉。
这当然不能怪安离，安离无辜一摊手 , 表示自己很清白。
无可奈何的殷北辰只好带着无辜的安离去吃饭了。
别看这地方不大 , 美食还是不少的 , 隔壁街的夜市上各种小摊摆满接到 , 安离不肯去店内吃 , 就想体会一下当体风情 , 殷北辰也陪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外面卖的东西，心理上有些别扭 , 但不否认味道是很好的。
安离几乎是吃到撑 , 这才跟殷北辰上楼，一边走还一边道：“我这么喜欢吃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工作放弃吃饭么？”
殷北辰失笑 , 都这时候了，还在给自己解释呢？
他笑道：“你是不是刚才吃那个酒酿圆子醉了？”
被安离狠狠瞪一眼。
拿到U盘之后 , 两人第二天就离开了这里 , 回家之后安离仔细查看了一下U盘，发现里面内容有真有假 , 难以判断李经理到底在什么地方说了谎，不过肯定的是，李经理跟卓方恒有联系。
殷北辰是这样说的：“卓方恒好歹是卓家的人，李经理在公司工作这么多年，肯定是对他更加信任，也不一定就是对方的人，说不定是卓方恒临时通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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