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幼稚的不是他,是我,我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去撇清和他的界限,我现在只想让青候和亓灵重生 , 然后回到风璃的身边。
一个无限的包容着我,任我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男人,我拿什么理由去背叛?
他身体一僵 , 缓缓的说道:“那十年,对你来说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吗?”
一阵风吹过 , 花瓣漫天飞舞,落在了他的发上 , 如雪一般,却不会融化。我没心没肺的说道:“嗯 , 是啊 , 我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很在意呢,还真是意外……”
他眼里的悲伤渐渐凝固 , 犹如千年不化的冰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已经到这一步了 , 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索性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对啊,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你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你还是做你的魔主,继续高高在上,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我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
他放开了我,站起身背对着我说道:“是么?那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心里的漏洞被填满呢?就用这十年吧。”说完他纵身飞向了天际。
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要是被丢在这里,后果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回去没多久,我又回到了开采魔晶石的地方。没错 , 夜湬白又开始让我做那些事情了,但是还依旧每天让我给他一杯血。我还是住在妃子应该住的地方,只是和下人一样的待遇。
青月和红玉对这件事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问过我。每天我都会把血放进杯子里,由青月给夜湬白送去 ,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的人了。
这样也好,都放下不是最好的么?
一天,从魔晶石的山峰回来 , 我有些疲倦的趴在桌沿 , 玥神那家伙又来了,不得不说 , 他真是闲得发慌。
“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单单享受他对你的好不就行了么?”他看着我说道。
我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说道:“你呀,去跟他说解除赌约不好吗?对谁都好。”白玥笙眼底有些黯然:“接触赌约?为什么?我有很大的胜算呢 , 为什么要解除?就算我要解除 , 他也不会愿意。或许你还不了解他 , 他就是那么死心眼一根筋的人 , 不死不休。他不需要我的怜悯,你应该知道。”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们认识几千年了,难道就每一点其它的感情么?非要你死我活的……”白玥笙微微一笑:“要说感情……还深的很呢……他算是我最亲近的陌生人,当然也是死对头。我跟他,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不要对我和他有那么天真的想法,我只想赢这场赌约。”
“赢?你就没想过输吗?输了你就死了。”我有些不高兴,我不想夜湬白死,但我也不会留在这里。上次从白色的花海
回来,我发现自己脸上烙印的伤已经不见了 ,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太阳的图案,只有夜湬白碰过我的脸,这样至少比伤疤好多了。
白玥笙依旧带着微笑:“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所谓?说起来 , 在几千年前我就该死了。挣扎着活到现在,要是最后是我死 , 我也认了。”
我微微一怔 , 没有说话。
他突然走到我跟前伸手摸向了我脸上的红色太阳印记:“因为有这个,你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 当年若是他不放手,或许结局又会不一样。他其实是一个极不自信的人呢 , 以为保护不了你 , 可结果呢?你还是死了。”
我越发觉得白玥笙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 他总是给人一种平静如水的感觉 , 但是又让人觉得他的心里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平静的水面下,是惊涛骇浪。
我也摸了摸那个红色的太阳印记疑惑的问道:“这个印记怎么了吗?为什么有这个我就不会留在这里?你现在下结论会不会太早?”
他叹息道:“不早,一点都不早,你留下他也是个死,这是注定的,命运把你带到最后你该去的那个人身边,顺便会铲除掉你去往那里的绊脚石。红月,红日 , 天生的一对,红月的印记,不就在风璃的身上吗?说来还有一个女人身上有红日的印记呢,只不过啊,她是天生的帝王命 , 风璃的命格和她相冲,他们不能在一起也是注定的 , 但是你不一样 , 所以命运不会放过你。”
我越来越听不懂他再说什么了,唯一明白的就是他说我和风璃会在一起。这个也是预料之中的 , 我心里一直想的结果就是这样。还有个女人有和我一样的印记么?是谁?
我木讷的问道:“那个和我有一样印记的女人……是谁?”
白玥笙淡淡一笑说道:“瞿悯心。”我瞪大了眼睛,悯心阿姨么?风璃曾经说的喜欢上的那个女人是悯心阿姨吗?
我有些震惊,不光是这件事 , 还有这个白玥笙 , 知道得未免太多了。
我没有说话 , 他看着我继续说道:“不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 因为我是神啊,比你们光明族这些后辈都要高出一个档次的上神,我放下了一切世俗,权利,隐匿到这虚空之中来,但是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呢,所以没什么h好震惊的。”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所以你也知道这场赌约的结果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不公平了。也不对 , 夜湬白才没这么傻,他想要反转命运,是不是傻?
白玥笙摇头:“大概的猜测而已吧,我只知道,你不会留在这里。他又不傻,自然知道的 , 只是他想跟命运做抗争,他不信命 , 他想赌一次 , 我也没有办法呢。别告诉我你动了隐恻之心,想要帮他赢这场赌局 , 就算我死了,你也会害死他的。你可以去问问瞿悯心 , 她身边到底死了多少人 , 宁夏死了几次才和她在一起的 , 有时候 , 命运就是这么任性呢,反抗不了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信命呢,你是神,怎么会想要别人死呢?”他眼里闪过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我来不及细细的琢磨:“神和魔永远是对立的,你知道隐匿在这黑暗的虚空中的痛苦吗?我那么的向往光明,可是却在这黑暗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想要的比你想像的要多,总而言之 , 我不会输的,夜湬白只赢过我一次,但那一次,是我毕生的耻辱,唯有他死,才能让我的愤怒平息!”
现在的白玥笙不像是神 , 倒像是真正的魔。他的眼里依旧平静如水,可是说出来的话让我觉得很压抑 , 那种精神的压迫 , 让我很不舒服。
“你和夜湬白到底有什么过节?”我问道。
他背过身去说道:“他,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你不用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 你只要按照命运的指示去做就好了,不要想着去违背,没用的!”
他说完就消失了 , 我内心无法平静 , 那种压迫感虽然随着他的离开也消失了 , 可是我再也不能平静下来。我隐隐有了猜测 , 可是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也不好说。
青月推门走了进来:“雪妃娘娘,去魔晶石山峰的时候到了……”
她眼睛扫过房间,我知道,她的嗅觉很灵敏,肯定知道白玥笙来过了。我也没有戳破,她一直都知道的,白玥笙常来这里。
我站起身割破了手腕放了一杯血液然后就出去了,到了魔晶石山峰,那里还是一切如常 , 所有人都已经在山壁上开始采石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距离,所以是来得最晚的。
监工的魔族人从来不说我来得晚或者怎样,只要每天交出好的石头,他们就不会多说半个字 , 交不出来,惩罚是不会少的。
昨天我采石的位置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 想来他们都知道我的运气比较好 , 所以占了我的位置认为可以采到好的石头。我也没理会,换了个地方继续采石。
不知道为什么 , 我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我心里就像有一层厚厚的雾霾一样 , 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 几次都差点用铁锤砸到手。
这还不算 , 我在山壁上打了很深的洞都没看见一块石头 , 别说好石头,普通的石头都没有。
到了手工的时候,我依旧一块石头都没采到。监工的魔族人只扫了我一眼就让人把我带走了,我知道,我要接受惩罚。
我还不知道没采到石头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我只是道那些人为了不受罚,不惜陷害别人。
我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很深的洞窟里,洞窟里面的空间很大,从上面走下来的石梯很长 , 下面的石壁上有火把照明,但是光线也很暗。
这里死掉的人和还剩一口气的人比比皆是,都是采石的人。
我刚下来的时候,一个拿着巨大狼牙棒的魔族人就凶神恶煞的喊道:“把那些要死不活的家伙都丢进魔窟里喂魔物,这样的留着也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