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觉得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哭了一会也就困了,没一会便睡着了。
这几日她晚上就没有睡好过,今夜一睡着就睡的很沉,甚至连凌晨诺斯来过都没有发现。
诺斯是两点左右醒来的 ,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 猜测到估计是自己昏倒后被送来了彼特大叔的家中。
他忍着痛站起身,摸着黑走出去。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去看看白天。今天白天会留下其实他很意外,因为一直以来,白天对他同样是不冷不淡的,从来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关心。
似乎他的生死和她没有关系 , 可是今天她会来救他 , 还选择留下来。
她总是冷冷的,总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 又像是对什么都感兴趣。
眼睛里总有他看不透的东西,他发现自从她失忆后,他就再也没有懂过她。
他摸着黑走出来,他也不知道是哪个房间,每走一步他都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刚轻手轻脚的走进一个房间便被一个人影扑来,诺斯一惊,想要躲开,可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行动自如。
一下子整个背部都贴在门背上,碰的一声 , 诺斯呲牙咧嘴,疼的可以。
不过他还是没有出声,最多面部表情有些……抽搐。
冷哼一声,睁眼便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 安静的可怕。
“你怎么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想起 , 是白天的声音,她的声音中难得有些意外。
估计是把他当成潜入她房间的刺客了呢?
“我刚醒。”诺斯的声音带着些许虚弱。
白天一愣,立刻后退几分,“刚醒不躺着走出来送死吗?”冷冰冰的声音没有半分关心。
诺斯抿唇,“只是忽然想来看看你。”
白天冷哼,“是想解释下午的那件事情?”
诺斯摇摇头,看了她许久 , 在一点点朦胧的光芒下 , 她的皮肤很光滑,像是一个女神 , 清冷带着一些朦胧的美感。
只是想看看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诺斯的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却没有再说话,转身要离开,一动身,一下子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的疼。
白天见他什么都不说,蹙起眉头,“你就没有要解释什么吗?”
诺斯只是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想我解释什么?”声音平静,哪怕是带着一点虚弱 , 却依旧是那副冰冷的声线。
“难道你不欠我一个解释吗?”她的声音清冷,不带有一丝情绪,仿佛是一根断了的线。
诺斯抿唇,咳了咳,便直接打开门 , 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你……”白天似乎有怒 , 却还是冷哼一声,回床睡觉。
诺斯走走停停,只觉得心乱如麻,脑海里一片空白。
感觉快要窒息了,一边走着走着就不下心走进了艾米的房间,他忽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 便倒在地上。
而艾米却睡的昏沉 , 还未醒来。
一直到了清晨,艾米一个激灵猛然醒来 , 正睁着眼睛晕乎乎的,就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诺斯。
她一惊慌忙的跳下床,立即换上外套出去叫人。
“少将晕倒了!有人吗?!”原本就有不少人醒来了,听到艾米的声音一个个都跑过来了。
诺斯趴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地上还有血迹。
白天赶过来,看见这不是诺斯的房间,而是艾米的房间,双眸危险的眯起 , 一种审视的态度。
赛斯特将诺斯抬回他的房间,另外一名男特工则是跑去外面去叫医生。
白天狐疑的看着艾米,蹙眉问道,“他不是刚刚昏迷的,这么久的时间,你怎么到现在才喊?!”
艾米抿唇 , “我刚刚醒来 , 在那之前一直在睡觉。”
白天冷冷笑,“呵,你唬谁呢?你作为特工,会进入那么深的睡眠?估计他刚进房间你就听见了吧?然后一直放任他昏迷,等他快死了才出来喊人?”
艾米见白天在怀疑她,咬着下唇,“不管你相不相信 , 反正我就是一直睡到刚刚才醒。
白天抿唇 , 看着艾米一副笃定的样子,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她心底思索,诺斯晚上为什么要去艾米的房间?难道诺斯是喜欢艾米?
也是 , 如果诺斯不喜欢艾米,他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救她?
凌晨的时候没话说,莫非是走错了房间?
一想到这里白天就不是滋味,心底酸酸的,总是觉得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或许是一个喜爱的玩具,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抢走了。
一时间竟然酸涩的说不出话来。
静静地看着艾米,许久还是皱着眉头走到诺斯的房间中。她或许会一点医术,竟然不自觉地帮他检查起来。
是受凉了,昏迷或许也是因为伤未好却到处走,若是一开始发现还不严重。
现在才发现,严重的话可能会全身瘫痪……
现在依旧昏迷不醒,脸色铁青 , 再加上之前的伤,伤上加伤,格外的严重。
得下山去就医,可是山路被封,再加上诺斯昏迷根本不可能下山。
这下子难道只能等死了吗?
过了好一会医生才来 , 不是昨天那个医生 , 而是一个德国医生,看上去很年轻。
他带着医药箱,走到诺斯的身边帮他诊断。
检查完毕后结果是和白天所检查出的结果是一样的,不过这个德国医生却说了一句意外惊喜的话。
他可以动手术,不过手术的成功率绝对没有外面的高,因为他只有一个人 , 而且这里的温度 , 和环境都不适合动手术。
要让白天等人考虑清楚。
白天先让医生回去,他们再考虑一下 , 看情况。
那个德国医生表示理解,也变背着医药箱离开。
白天坐在床边,看着床中一动不动的诺斯,心底总有些什么想要诉说。
可是表情却还是冷冰冰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而心肠就如同外面的风雪一样寒冷。
可是她若是冷漠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选择留下,而不是随顾迟尉他们而去。
她若是冷漠的话,又怎么会一直在诺斯的身旁 , 帮助他,去做那些她很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却装作一副冷淡的样子。
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原本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掌握一切 , 其实是自己被掌握了。
诺斯平静的躺着 , 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睁开眼睛见到诺斯的情景。
那时候她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自己床边的军服帅哥,她觉得自己或许是制服控,所以才会心跳不止。
他冷淡的像是一阵风,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那时候她的身上都是伤 , 多处骨折 , 一动不动的躺着,真的很难受。
诺斯每天准时会到 , 来给她带饭,叫护士帮她洗漱之类的。
他很细心,或许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那么冷漠。
她不能动弹,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看出来这里不是医院。
她醒来一整个月,没有和诺斯说过一句话。
每次他一来,她就睁大眼睛看着他。
后来又过了一个月,她身上的大小伤口好的差不多 , 手稍微能动弹了,但是还不能走路。
她还是不和他说话,而他也同样的,每天准时的到来,却一话不说。
将饭菜放在她的桌边 , 喂她吃。
第三个月她的手可以动了 , 可以自己吃饭,而她却装作没好的样子,继续让他喂。
第四个月,她在床上躺的实在蒙的慌,好想出去走走,可是她的腿还没好。就总是坐在床上 , 朝着外边看。
第五个月 , 诺斯拿了一把轮椅,每当他来后 , 喂她吃完饭,就推她出去转一圈。
她才知道,这个外面是一个院子,这里是诺斯的家。
第六个月,她的手再也不能装成没好的样子,只能自己吃饭,腿也渐渐地恢复知觉。
第七个月,她要开始做复建了,而他也每日陪她一起做复建。
他们之间从未说过一句话。
诺斯很体贴 , 常来陪她,她抿唇不语,其实一直记在心里。
第八个月……
第九个月……
第十个月……
整整十个月,她终于恢复健康,所有的伤口都好的完全 , 复建也做好 , 可以恢复行动。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诺斯。”
她又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他才恍然知晓,原来她失忆了,他沉默了许久不说话,她又问,“我究竟叫什么名字?”
可是他却不回答了,走出房间。
她可以在他的房子里自由的走动 , 她看见他有许多的军装和制服 , 又看到他胸口处的那些勋章,让她喜爱至极。
她每一日就问一个问题 , “诺斯,我叫什么名字?”
可是他总是避而不答。
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一年中每日也只看到这个人。
他高高瘦瘦,有一头金发,冰蓝色的瞳孔,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他笑起来应该会很帅气,可是他从来不对她笑。
他还有一个名字,他叫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