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然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后,走出了酒吧 , 开车回家。
回到家 , 严沛呈还没回来,她站在客厅回忆了很久之后 , 才想起来,她在湖边的时候 , 他给她打过电话 , 说今晚会晚些时候回来。
也罢 , 如今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 她只想逃离他 , 可是有可能吗?她的自由掌握在他的手里。
沐然洗了个澡 , 本想等头发一干就睡下的,没想到她在卧室的窗前一坐就坐了几个小时。
严沛呈回来的时候,家里一片安静,卧室的灯也没有亮着,以为沐然已经睡下了,便放轻了脚步。
他打开卧室的门,发现窗前一个娇小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中,她的指间闪动着一明一灭的火星,那身影 , 显得落寞而忧伤。
他走近她,立在那里 , 看着烟灰缸里快要积满的烟头 , 长久的沉默后说:“少抽点烟吧!每抽一根烟,你的寿命就会缩短十一分钟 , 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趁早戒了吧!”
她的手一颤,一截烟灰掉落 ,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后 , 抬手抽了一口说:“戒不掉了 , 没办法 , 就这样吧!对有的人来说 , 活太久反而受罪。”
他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 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心里堵得慌,“别告诉我,你已生无所恋,正一心求死。”
沐然冷笑说:“有时候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他抓起她的手腕,说:“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去找那些女人了吗?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
“你监视我?”沐然质问。
“那又怎样?”
“这就是你所谓的给我自由是吗?我每天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难道都不能有自己的空间了吗?”
严沛呈态度软下几分,说:“我没有让人跟踪你,只是今天有人跟我提到看到你在王小姐的会所而已。”
严沛呈蹲下去,握住沐然的手,说:“女人是非多 , 从那些女人那里,你只能得到一些消极的思想,对你有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她们 , 她又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从沐然身上 , 严沛呈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你喝酒了?”严沛呈突然激动地抓住沐然的双肩问。
沐然扭开头 , 没有说话。
严沛呈冷冷地说:“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想让谁心疼?”
“不要你管!”沐然挣开他的手说。
他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他的目的不就是让她爱上他吗?他说过,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失败 , 更没有征服不了的女人 , 所以他想方设法地让她爱上自己 , 只是为了证明她和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锋利 , 怒不可遏地将她拽起来 , 说:“你又听到了什么?让你不惜如此伤害自己!如果你还想王小姐的那个店继续开下去的话,你以后最好别给我再去找她!”
沐然讥嘲一笑说:“凭你有权有势就可以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吗?你这样只会更让我瞧不起 , 如同你胁迫我的行为,只会让我恨你一辈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针扎在他的心坎上,他真怕自己一冲动将她掐死,最后却只能用唇堵住她的嘴。
他搂住她,狠狠地吻着她的唇,她任他予取予求,但渐渐地已泪流满面。
他的吻变得越来越绝望,“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痛苦吗?”
她眼泪已然决堤 , 她哽咽着说:“我只求你放了我,这样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 求你放过我 , 你有那么多女人,缺了我你不会怎样,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最大的恩赐……”
“你休想!”他狠狠地咬在她的唇上说 , “我宁愿你死在我身边,也不会放过你。放你自由 , 你幸福了 , 那我怎么办?我不允许没有我的情况下 , 你还那么快活自在 , 生生世世,你只能和我绑在一起!”
沐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双眼布满怒火的严沛呈 , 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 他就像着了魔,残暴嗜血,她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她怕他真的会弄死她。
他看到她惊恐地看着自己,心里的怒火更甚了,将她放倒在单人沙发上,撕开她的衣服,吻铺天盖地地覆上去……
这一晚,他在她身上发泄着怒火,让她感受到与他作对的下场 , 那是一种真正的切肤之痛。
第二天早上,她和他在坐在餐桌上一起吃早餐 , 他接到一个电话便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沐然感觉索然无味 , 草草吃了点便起身准备去卧室,经过阳台的时候 , 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不能让她死,给我找最好的医院 , 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
沐然猜到 , 他电话里提到的“她”大概说的是凌韵一 , 被人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 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 必定是在生死一线中抢救过来的。当她得知自己一直呵护着的孩子没了之后 , 一定很绝望吧!可是却求死不能——严沛呈是不会让她死的。
大概是电话里说凌韵一想见严沛呈,只见他冰冷地说:“我走不开身。”
沐然无心多听,迈开步子,回到了卧室。
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这里还有他们昨晚纠缠的痕迹,她却为自己的生不由己感到悲哀,同时也为凌韵一的求死不能感到悲哀。倘若一个人绝望到求死的地步,那说明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被摧残到对这个世间没有任何留恋了。
她将一支烟放到嘴里 , 正要用打火机点上,手里的打火机却突然被人夺了过去 , 同时抽走她嘴里的烟。
他阴沉地站在那里 ,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说:“以后 , 别让我看到你抽烟,若被我发现 , 看我不收拾你。”
她抬头看着他 , 双目无光 , 没说好 , 也没说不好 , 仿佛什么都无所谓。
他俯身 , 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说:“好好在家,等我回来。”
之后的几天,她都被禁足了,除了这几百平米的活动范围内,哪里都不让她去,他说:“你给我好好地在家里静一静。”这是他对她违抗他的惩罚。
每天圈在家里,百无聊赖,她变得越来越嗜睡 , 一副怏怏的样子,他和她说话 , 她也没怎么回答。
有时候 , 她会被他迷惑,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将柔情和凶残集于一身的 , 她觉得他变得越来越陌生,即使他在朝着自己笑 , 她都觉得阴森可怕。
他每天都会回来 , 而且都回来得很早 , 只为了陪她一起吃晚餐 , 可是 , 她知道 , 他是难以坚持太久的,对他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男人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时间久了,自然会腻的。
这天早晨,应他的要求,她为他系领带,他低着头,静静地凝视着她 ,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额头上。
“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 , 你要照顾好自己。”他说。
“……”她的手顿了顿后 , 接着帮他系领带。
系好领带后,她移身离开 , 他将她抓回来,说:“你就那么恨我吗?你对我真的就一点留恋也没有吗?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一切顺利。”她淡然道。
他拽紧她,垂下头攫住她的双唇 , 一番啃咬之后 , 来到她的颈子上重重地留下痕迹 , 说:“我不在的时候 , 你一定要乖乖的 , 不要抽烟 , 也不能喝酒,等你颈子上的痕迹消退后,我就回来了。”
看着他走出房间的背影,她在心里叹息:他不在也好,她不在身边,至少她不会再感到窒息。
她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他的离开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严沛呈离开后的第三天,沐然接到凌韵一打来的电话,她说:“沐然 , 你能来医院一趟吗?我们聊聊。”
沐然手里握着手机,久久地沉默之后 , 说:“好。”
原本 , 沐然认为她和凌韵一是没有必要见面的,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 她很同情凌韵一。也许凌韵一能让她彻底地对严沛呈绝望,这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沐然换了套衣服,没有化妆。在门口却被阿姨拦住了 , “乔小姐 , 严先生说你身体不舒服,让你好好在家休养呢!”
沐然心里一阵冷笑 ,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 , 能吃能喝的。
“我很好 , 我想出去散散心,不然没病都给憋出病来!”
沐然换上鞋 , 不想和阿姨再做过多纠缠,绕过她出了门。
阿姨无奈地站在那里叹息,觉得沐然说的也没错,天天待在家里,迟早要出问题。
前几天沐然是懒得出去,她要是真想出去了,阿姨岂能拦得住她。
沐然到了医院,直接去了凌韵一的病房,她正半躺在床上看着杂志 , 她头上裹着纱布,大概是车祸的时候被撞到了头。
见沐然进来 , 凌韵一放下手里的杂志 , 笑说:“你来了。”
沐然点了点头,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打量着凌韵一 , 发现她双眼深陷,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 眼神没有了以前的那股凌厉与骄傲 , 看来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 , 甚至挫掉了她身上惯有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