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村长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 激动的热泪盈眶 , “婷婷 , 这么说你肯帮我们啦!!我们晓得请鬼差的法子,只是请鬼差要阴人 , 或者阴女子、阴童子才能请到呢。”
我……
来请鬼差??
我害怕的脚下发软 , “不是人死后才会见到鬼差吗?我这时候就见,好像不太合适吧。就没有别的办法……”
“小妞,你要是害怕,也可以拒绝嘛。”他笑的实在邪性,手指还在轻浮的摸着我的手背。
我气不过 , 说道:“谁怕了,请……请鬼差就请鬼差!!”
刚说完 , 就有了种悔青肠子的感觉。
“你胆子这么小 , 也敢请鬼差啊 , 可别后悔。”他双手抱胸 , 看了我一眼。
我怕得要命,却只能打肿脸充胖子,“我不会后悔的。”
“看来平时我是小看你了,你这次要是跟着去。没吓尿裤子,我就把门外那棵树吃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提步出去了。
尿……
尿裤子?!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我气得跳脚,说道:“你才尿裤子呢,我一定会把鬼差请来的。你就准备好 , 吃门口那棵树吧。”
斗嘴归斗嘴,该怕还得怕。
村里人请鬼差 , 其实就是招魂。
要找个聚阴的地方 , 才能把鬼差招来。
胡志远家门口 , 有口井。
据说是淹死了不少人,尤其是家里未满九岁的孩童。
最容易在失足 , 掉井这口井里。
至今都没个说法 , 早年间是请了背尸营的做法封了。
所以,这些年一直没事。
那口井如今用来招魂,就得把当年的封条。
还有遮在上面的,避阴遮都给拆了。
然后摆上一桌子好酒好菜,点了香烛。
备了活鸡活鸭 , 就等夜幕降临。
是夜 , 天上乌云遮月。
寒风四起 , 村里其他人都到饭点纷纷回去。
我裹了两件外套 , 还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 “村长,你们这都回去,我……怎么办?”
“鬼差只见你一个儿,人要是多了,它就不来了。”村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手里攥着降头公给我的辟邪用的香包,怕的厉害,“那您……您在这里多陪我会儿,就一会儿。”
这么黑的地方,蜡烛也都被寒风吹灭了。
只有香炉上的两炷香,还在明灭着微弱的火光。
我终于知道 , 清琁为什么要给我打那个赌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我已经一整天没喝水了 , 我就算吓晕过去。
这个赌肯定是不会输!!
“那我再陪你十分钟 , 不能在久了。”村长用煤油灯 , 照着他手腕上戴的那块九十年代的石英机械表。
那表估计是坏了,走的特别快。
没一会儿 , 村长就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 我先回去了。婷婷,么的事情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这个事情安逸的很。”
安逸你大爷!
这可是请鬼差诶,和死神打交道的事情。
“好 , 我尽量。”我认命道。
此事若不完成 , 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一个了结。
村长一走 , 这附近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周围很安静 ,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尽收耳内。
“叩叩叩——”黑暗中 , 传来了一阵敲门板的声音。
声音并不大,有些矜持。
屋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谁?”
“是我,陈平。”那个声音冷幽幽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
里头,传来了碗跌落在地。
摔碎了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被吓到了。
我也是心口发寒,吓得身子发僵。
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弄出点动静让陈平发现。
忽然 , 敲门的声音变得大声起来。
月亮出来了,我能就着月光。
看到有一个至少有两米高的黑影 , 站在胡志远他们家门前 , “别以为不吭声 , 就可以躲过了,这破门拦不住我。”
“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 我……我闺女可是跟刘清琁订了娃娃亲。你可别乱来 , 否则要你好看!!”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声线颤抖,看来被吓得不轻。
陈平“呵呵”冷笑,说道:“你也不让你女儿撒泡尿照照,还给我好看 , 她这种姿色老子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
“那……你是来做什么?”女人问道。
陈平一字一顿 , 阴沉的说道:“那瓜婆娘假惺惺的把李婷婷送我 , 却叫村里人来抓奸,你觉得我会放过她吗?”
“碰!”他在愤怒中 , 猛地一踹门。
屋里的女眷 , 都吓疯了。
害怕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咱们有话好说,秋云她一定不是有心的,你大人大量放过她吧。”胡志远似乎很疼爱这个女儿,听口气就差没给陈平跪下了。
陈平现在换了具行尸的皮囊,几次踢脚硬踹,都传来了木板碎裂的声音,“有什么可说的,快开门!!你以为你不开门 , 我就进不去了。等我进去了,你们……一家人都是老子的盘中餐。”
门板还挺结实的 , 眼下竟然只是踹了个洞出来。
洞里面 , 露出了房里的灯光。
按照村长吩咐 , 只要陈平一出现我就要使劲招魂。
可是陈平有了行尸的皮囊,看起来战斗力超群。
而且 , 我凭什么要救胡秋云。
我躲在井边 , 愣是没动。
胡志远却在此时,大叫了一声,“李婷婷,你还不请鬼差,是想我们这一家都陪葬吗?”
这坑货一喊,我立马就出了一身冷汗。
急急忙忙摸了口袋里的刀片 , 把两只可怜的鸡鸭的脖子割了。
一瞬间 , 一股热血就把我的手给浸透了。
好在鸡鸭的嘴巴 , 已经粘上了。
发不出一点声音 , 暂时没让陈平发现我在这里。
这可是我这一辈子 , 第一次杀鸡杀鸭。
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心头无比的膈应。
却还是硬着头皮,把它们丢进井里。
在胡志远家门口的陈平,已经嗅到血的味道往这附近走来了。
我还在瑟瑟缩缩的,从香案上摸起一把筷子。
想办法,让这双筷子在倒了半碗水的碗里立起来。
筷子是实木的,其实是可以垂直站立的。
白天的时候,我也实验过几次。
尝试了几次之后,已经掌握到了快速立筷的诀窍。
估计是因为手斗的厉害 , 我弄了半天都没让筷子立起来。
豆大的汗从额角滑落下来,碗里的水中倒影着一张惨白的四四方方的男人的脸。